三十一 軒轅哥哥!
一醉閣,恩街上最大的酒樓。在這里,貴人們幾乎可以品嘗到天南地北各種風味。
文恒此時與郁蕊、金惜夢兩女坐在一間私密的雅間中,不禁感嘆金四小姐果如傳言一般......不拘小節(jié)。
普元的女子隨父兄、夫君外出用餐應酬屢見不鮮,但一個女子拋頭露面、置酒請客,卻顯得舉止輕浮了些。
然而這是自己未來的小姨子,文恒也不好多說。而身邊正與金惜夢聊得熱火朝天的郁蕊,則更不會在意這些了。
郁蕊貴為公主,卻最是喜歡結交這等叛逆的女子,此時見了金惜夢,竟覺得相見恨晚。
而金惜夢這般迎合,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這位郁蕊公主在圣上和圣后那里頗為受寵,曲家便是憑借她才將如今圣寵正隆的落仙夫人送進宮去的。
前日里金惜夢隱約聽到金惜泉說,正因這位落仙夫人的枕邊風,右少宰曲蔚在朝中的地位漸漸有所提高。金俊辭雖貴為太宰,卻是位寵辱不驚的君子,對朝堂上這些細微的變化并不在意。
然而玄狐附身金惜夢,便決心守護金氏一族,這些風吹草動,她務必也要有所行動。
她舉起酒杯,豪氣道:“臣女與公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還望公主對臣女方才的不敬莫要見怪,臣女先干為敬!”
郁蕊看著她一飲而盡,對文恒笑道:“哥哥,我剛剛便說這位金四小姐像極了一個人,哥哥可能猜到?”
文恒輕笑,“想必是曲家三小姐曲落觴吧!”
金惜夢聞言,輕哼一聲,放下了酒杯。兄妹二人見她有些不悅,這才想起曲落觴和她之間的不和。
郁蕊掩唇笑道:“本公主依稀記得,金小姐今年十二,本公主長你兩歲,便叫你聲夢兒妹妹吧!”
金惜夢聞言,連呼不敢,郁蕊拉住她的小手,又親切道:“夢兒妹妹,我知你與落觴有些齟齬,然而想想,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如此執(zhí)著呢?”
金惜夢面色有些作難,“殿下,不是臣女尋她不痛快,是她曲落觴欺人太甚!”
“這......從何說起?”
“本來我二人時常斗馬,輸輸贏贏臣女卻也不在意的,可臣女與冷玉澤解了婚約之后,她曲家立刻上冷家談婚事,這......這不是羞辱臣女嗎!”
郁蕊有些尷尬,金冷兩家退婚的事,還是她事先告知曲落觴的,“夢兒放心,此事我會從中斡旋,不叫曲家這般著急便是了!”
“如此,臣女便多謝公主!”
郁蕊遲疑了一瞬,看了眼文恒,文恒會意,便借故方便,離開了雅間。
“夢兒,你心中可還想著那冷玉澤嗎?”怕旁人聽了去,郁蕊壓低了聲音問金惜夢。
金惜夢心中暗笑,機會來了!
她臉上愁云涌現(xiàn),苦著臉道:“公主殿下明鑒,臣女自墜馬重傷后,便看開了許多,如今臣女惟愿平安度日,對那人再無留戀了!”
郁蕊大喜,“這么說,若是落觴愿意再等段時日,夢兒便不在意曲家與冷家結親了?”
“那是自然!”
這邊金惜夢正與兩位皇家貴胄推杯換盞,那邊軒轅家的筵席也是觥籌交錯。
軒轅玨去了后院向君氏稟告筵席上發(fā)生的一切,君氏聽聞有人替自家女兒伸張正義,也是老懷甚慰。
從君氏的佛堂出來,軒轅玨正走在一條幽靜小道兒上,靈識敏銳的他一早便察覺到有兩個人正貓在一處隱秘的所在。
“他來了,他來了,快去呀!”一個女子攛掇道。
另一個女子有些忐忑的聲音響起,“我這般是否有些不矜持!”
“哎呀,快去吧!”
軒轅玨唇角微微一勾,佯作不知繼續(xù)向前走。
“軒轅哥哥!”軒轅玨回頭,卻見身后綠蔭中閃出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正是金惜如。
“五小姐?!避庌@玨站定,執(zhí)禮道。
金惜如眉尖兒一收,哀怨道:“軒轅哥哥喚四姐作四妹妹,怎的到了人家,就成了五小姐?”
軒轅玨淡淡一笑,“金五小姐名聲貴重,玨不敢妄加稱呼!”
金惜如以手帕掩著雙唇,笑得羞澀,“難道四姐名聲不貴重嗎?”
“四妹妹......素來不在意這些的!”
“軒轅哥哥也喚人家妹妹可好?”
“這......五小姐有事嗎?”
“嗯......四姐姐方才太不懂事,人家是想替她來向哥哥道歉!”
軒轅玨見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深知決不可與此女獨處太久,便大袖一揮,轉身離去,“大可不必!天氣炎熱,五小姐還是快回席上吧!”
金惜如瞅準了他的衣袖,伸手便要扯住。然而,軒轅玨是什么人?若是輕易被一個弱女子近身,他年少時在深山仙門中的修煉,算是喂了狗了。
只見他行走間忽地一抬手,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衣袖,生生躲過了金惜如不安分的手,邁著風流倜儻的四方步走開了。
金惜如撲了個空,看著軒轅玨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腳。
謝卿兒也從綠蔭中閃身出來,見金惜如癟著小嘴,忙笑著安慰道:“你放心,你倆的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