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彼岸殘魂:平平淡淡的結(jié)束一切
墨染向來都是一襲白衣,一支玉簪束發(fā),給人的感覺,是那種十分講究,又透著些許清冷的人。
聽出璃音話語中意思,他也不鬧,因?yàn)樗F(xiàn)在腦子確實(shí)還有些暈乎。
墨染張了張嘴,“我先回神殿了調(diào)息幾日。”
“嗯?!毙霸旅虼?,應(yīng)聲道。
璃音淡笑,“上神慢走?!?p> 墨染走后,邪月看著眼前的花叢,皺眉“這些死氣當(dāng)真不管?”
“不礙事。”璃音看著幾株已經(jīng)有花瓣脫落的彼岸花,眸中帶著淺笑。
“對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閻王?”
“你特意藏匿氣息回來不就是暫時不想見他們?”
“我不想見也沒說不讓你見啊?!绷б衾磉叺娜宿D(zhuǎn)身,推開殿門,“那就都不見了,我餓了,要吃你做的菜。”
“好?!?p> 兩人走進(jìn)宮殿后,殿門輕輕闔上,那風(fēng)輕拂著那片花叢有幾株的花瓣開始悄然脫落。
不算大的膳房內(nèi),看著挽起袖子開始洗菜的人,嘴角有著笑意?!斑@小膳房還是你當(dāng)初給我布置的?!彼@空寂的宮殿原本可是沒有半點(diǎn)人煙氣的。
邪月淡笑,“頭發(fā)?!?p> “哦?!闭驹谝慌钥粗床说牧б魪男渲心贸瞿爵?,站到邪月身后,“你蹲著些?!?p> 邪月照做。
這膳房是幾萬年前他專門為身后的人兒布置的,只是那時的他,不是如今的邪月,只是墨染。
輕輕將頭發(fā)挽起后,璃音將木簪輕輕插入墨發(fā)見,“我還記得你說的再次求娶?!?p> 說著站到邪月身旁,看著菜盆里那修長的雙手,語氣就像是隨意那么一說,沒有什么特別的。
“那你怎么會變得那么???”邪月皺眉,洗菜的手頓了頓,“我從未見過魂元化形的?!?p>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璃音眸色微愣。
這人該是在紗夢將木簪帶出那個空間時才知道了木簪上有一半的魂元。
她很慶幸自己還有死亡之花的魂元,即使那魂元不會再同彼岸花叢有任何聯(lián)系,即使她不再是那片花叢的主人。
邪月靜靜得洗著菜,好一會后才輕嘆道,“是猜到了一些,但……”但他在新的軀體醒來那一刻,他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在世間了,而那赤著雙腳的人兒,是來接他離開世間的。
“我想,當(dāng)你感受到體內(nèi)有著墨染那顆新靈魂的時候,定是傷心的?!?p> “雖然那會傷心,后來明白些許,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身旁的人兒為他付出了那么多。
璃音抬眸,對上邪月看向自己的目光,心頭輕輕一顫。那雙黑眸中,是她熟悉的柔情和,心疼。
“我這不是沒事了嗎。”璃音微微一笑。
邪月看著一臉笑意的人,轉(zhuǎn)身,輕輕將人抱進(jìn)懷里。這般有溫度,透著暖意的笑容,他有多久沒見過了?懷里的人,真的還在,而他,也在。
“邪月?”突然被抱住,璃音有些懵。
邪月雙唇輕顫,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他從在新的軀體新來,再見到懷里的人時,他都是恍惚的。
即使他親眼看著那人帶著他的魂元靠向自己,即使那會將人抱在懷里,他都是恍惚的。
因?yàn)樗撵`魂并沒有完全和新的身軀適應(yīng),所感覺到的璃音也不是那般得真切。
尤其是看到那雙裙擺下若隱若現(xiàn)的玉腳時,他以為懷里的人只是回來和他告別的。
又許是他那會靈魂未徹底落定,才讓他覺得自己有些飄忽。
在真的看到墨染的時候,他的心和靈魂才緩緩落定。
沒聽到回答,璃音心中一慌,輕拍著邪月的后背,輕聲道,“怎么了?”
“邪月?”
璃音的指尖微微泛著紅光,她緩緩將手指按到邪月背上,有些擔(dān)心,“你的靈魂怎的此刻才徹底落定!”
“沒……”邪月環(huán)著璃音的手微微收緊,顫聲道,“沒事……”只要能真切得感受到你,知道你真的還在,還留在身邊,就沒事。
璃音眼眶微紅,她就說這人即使猜到大概,但在見到她時是不是也太淡定了些,原來是這樣。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绷б籼鹆硪粋€手,回抱著那將自己緊緊抱住的人。
明明墨染上神的靈魂剛蘇醒那會她都想著助其融合靈魂的。
可看到邪月時,她卻因那熟悉的懷抱便忘了探查邪月的靈魂。
“璃兒。”
璃音眼角微微染上濕意,柔聲“我在?!?p> “璃兒?!?p> “我在。”
突然,有一滴清淚滴落在那鮮紅的衣衫上,透過衣衫,灼傷了璃音的肩頭。
“夫君?!绷б糨p聲道,“前面是你求娶,今日我向你求親,可好?”
聽到那聲夫君,邪月身體微僵。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懷里的人這般認(rèn)真得叫他,夫君。
即使是幾萬年前成親了,懷里的人都不曾叫過他夫君,只喚他,墨染。
感受到邪月微僵的身體,璃音垂眸,“若是你不愿……”
“好?!毙霸聜?cè)頭,輕輕吻了吻璃音的發(fā)定,“你求親的,不許反悔?!?p> “嗯!”璃音眨了眨自己泛紅的雙眸,她要怎么求親?當(dāng)初這人求娶的時,還是借著墨染的身份在洛川河畔等候了幾年。
時常陪她下棋,飲茶,然后某天就突然說想結(jié)為伴侶,也好有個伴。
那會雖然還沒恢復(fù)記憶,但她也就那么答應(yīng)了。
再后來就是這人自己從靈魂內(nèi)拔出了她曾經(jīng)親自插入心口的玉簪,由神化魔,以邪月魔君的身份求娶。
可那一拜都未完時,邪月體內(nèi)的魔神之氣便緩緩侵略了邪月的身心。
應(yīng)該說是侵略了墨染的身軀,并占據(jù)了邪月的靈魂。
沒有聽到聲音,邪月吸了吸鼻子,眼角還有著濕意,松開了些許,“怎么不說話了?”
璃音環(huán)著邪月的腰身,抬眸看進(jìn)那深邃的眸子“想到我們前兩次成親……”第二次連堂都沒有拜成。
邪月淡笑“是怕拜不成堂?還是怕……”
“嗯?”璃音看著那泛著淺笑的眸,有些疑惑。
“成親兩次?!彪m然第二次連一拜都沒拜完,而且,邪月微微挑眉“我們都未曾圓過房?!?p> “……”璃音看你的那雙滿是笑意的眸,雙耳不爭氣的紅了起來,臉頰微燙。
雖然是自己的魂元之前也親口說過這話,可那會的魂元意識就是她自己的意識,真該讓那魂元失去這份意識。
但是……從這人嘴角說出來,她聽著怎么就,怎么就這么難為情!
“我,”璃音松開環(huán)著的手,退開,“我,我再想想。”
“想什么?”邪月勾唇,看著微微低頭,眼神不看自己的人,問到。
“想……想,怎么求親。”她自化形以來就沒好好成過親,更別提求親??!這數(shù)十萬年里,她就萬年前和這人成過親。
“……”他又不是需要什么山盟海誓的人。也不需要像那些戲文里寫的一樣要什么嫁妝聘禮,只要這人說句成親就好。
“我……我是覺得吧,你看,你這靈魂剛落定,要是舉辦婚宴肯定是要受累的?!?p> “我何時說過要辦婚宴?”邪月疑惑道。
“嗯?”之前不是你硬是要在彼岸花宮殿辦婚宴的?怎么這會不要了?
“那會作為上神,不辦婚宴便同你成親,眾仙家不會同意,畢竟你我的身份擺在那?!?p> “那現(xiàn)在為何不要了?”
“我只是邪月,對仙界沒有什么需要交代的?!?p> “那個,要不還是辦一桌吧?!绷б艏t著雙頰道?!凹唹舯晃宜阌?jì)在內(nèi),她若是知道我成親都不叫她,會和我惱?!薄€有天后。
“那就辦一桌,怎么說夙溟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毙霸乱琅f落在璃音腰際雙手收回,“我去找他,讓他幫忙布置。”
“……”璃音看著轉(zhuǎn)身就要走得人,“等等!”
邪月轉(zhuǎn)身,“怎么?不辦了?”
“你眼角的淚痕……”璃音愣愣道。
“……”邪月放下挽到臂彎里的袖子,隨意抹了抹眼角。
“……”看著這般的人,璃音有些愣神,她記得第一次見這人時,也是這樣,不過,那時是抹額頭的細(xì)汗,如今是,抹淚。
“我先去找夙溟商量,你去仙界找織女趕制婚服?!?p> 看著走出兩步就使用法術(shù)直接離開的人,璃音張了張唇。
不是說好她求親嗎?這意思是,不用求親了。
還有,不是要做飯的嗎!她想吃凡間的食物?。『芟氤?!
然后,現(xiàn)在的她怎么去仙界!她毀了那個空間后身體都沒有完全恢復(fù),她趕不了遠(yuǎn)路。
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光溜溜的腳,她還沒有鞋穿!邪月不關(guān)心他了!嗚嗚嗚!
不對,怎么剛剛還哭的人,這會就急著商量成親的事了?也不對,她,怎么想到這次成親,整個人就心臟怦怦跳,之前都沒有這樣過。
就在璃音準(zhǔn)備走出膳房時,一身白衣的邪月又回來了。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人不在?!毙霸掳櫭嫉溃耙幌劝萏?,然后再請他們吃個便飯?”
“……”咱能不能先說說你怎么這么著急,成親?!安恍枰仪笥H了?”
“你剛剛不是求了?!?p> 什么時候?
“不是說這次你求親,然后我同意了。你適才不是連夫君都叫了?!?p> “……”璃音看著眸中帶著急切個喜悅的人,皺眉,“邪月?!?p> “嗯?”
“你先說說,你怎么這么著急成親?又不是沒成過?”比她都著急!
“想和你生孩子?!?p> 聽著那么自然而然,一本正經(jīng)的人,璃音嘴角微抽,“為什么?”
“那些戲文里都說有了孩子的女子就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事事都得為孩子著想。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就不會再亂來了,還有孩子可以牽絆你?!毙霸旅蛄嗣虼?。認(rèn)真道。
璃音聽后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當(dāng)初怎么就想著讓這人講故事,還在信中提到讓這人參考,戲文。
他們,是不會有孩子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