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彼岸殘魂:成親
兩日后。
那原本的八百里彼岸花叢并沒有徹底變成八百里黃沙。
在那一片黃沙上有著青綠的細(xì)長葉片叢,中間那細(xì)長葉脈有些微白。
那尖端細(xì)長帶形的葉片,看著竟有些像蒜葉子!
而此時的彼岸花宮殿內(nèi)掛著大紅綢緞,洋溢著喜慶。
昨日傍晚,璃音才知道了邪月為何這般著急成親,哪是為了什么孩子啊。
是一直都想以自己的身份同璃音成親的邪月,有了執(zhí)念。
他不再只是靈魂,也不是魔君,更不是什么上神,他只是邪月。
只是璃音的邪月,而璃音也不再是那個身負(fù)使命的彼岸花神。
他們此次成親,只有一個原因,兩顆真心。
一個真心愿意嫁,一個真心愿意娶,不會再有其他的原因。
不是什么上神同彼岸花神的姻親,就只是璃音和邪月的婚禮,一場只有朋友在側(cè)的婚禮。
坐在梳妝鏡前的璃音身著大紅喜服,喜服的襟口修著一株淺金色曼珠沙華,袖口也各修著一朵花心。
“前前后后我們幫你梳過三次妝了?!鄙碇灰u藍(lán)色紗裙的紗夢看著鏡中的人,撇撇嘴道。
打理著另一邊碎發(fā)的天后莞爾,“嫁得還是同一人?!?p> “……”璃音從鏡中看著身旁的兩人,笑意加深。
那個孤獨自處數(shù)幾十萬年的她,遇到了邪月,而后又遇到了兩人,成了朋友,讓那個向來不喜與人接觸的她慢慢習(xí)慣了相處的感覺。
三人在一起時偶爾說說笑,看看書,都是極好的,比她一個人時少了不少孤寂。
“都是成過親的人了,還那般胡來,居然還把我也牽扯去了?!奔唹舻?,還是一個莫名其妙引路人。
璃音聽了有些無奈。這人在知道她回來了,真真切切得就在彼岸花宮殿后就過來說了她一頓,又抱著她哭了許久才罷休。
而這兩日里,她幾乎都被這人扣在了孟婆莊,這人熬制孟婆湯時,她負(fù)責(zé)幫打雜。
也就昨日午后,邪月同夙溟布置完一切后,這人才把她送回了彼岸花宮殿。
不一會,一頭墨發(fā)上的白玉簪旁多了支步搖。
看著鏡中的自己,璃音嘴角有著甜甜的笑意。
前兩次的婚服都是大紅,沒有什么修飾,此次婚服上的曼珠沙華還是邪月讓織女加上的。
那人昨日又細(xì)心的給她挑了步搖,幫她清洗了一頭青絲才走出了房間,她現(xiàn)在突然很想看那人身著喜服的樣子。
如今邪月不再和墨染擁有相同的容貌,那原本就是墨染上神的容貌,在重塑上神之軀時她就還給了墨染上神。
邪月如今的容貌除了眉宇間的幾分神情有那么一點點的相似外,整個人的氣質(zhì)和氣息都都是不同的。
在大殿內(nèi)站著的邪月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鮮紅的喜服,俊美的面龐帶著柔和,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落下,一雙黑眸中也滿是期待。
身上的喜服和璃音的不盡相同,只一袖口處繡著一曼珠沙華花朵。
“你不請?zhí)斓壑骰椋俊币恢鄙碇律赖馁礓橐矒Q了件白色的華服,瞥了眼身旁滿面春風(fēng)的人輕聲問到。
“嗯。”
“那你怎么把墨染上神請來了?”
“缺個人主婚的。”
“……”他不是人嗎!主婚人他不可以嗎!
“不是,你們這成親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不會?!毙霸碌?。
“……”
身著白衣的墨染從殿外走進(jìn),手里拿著一條團(tuán)著繡球花的紅菱,一頭墨發(fā)半數(shù)用發(fā)冠束起,那清冷的面容上有著幾分不自然。
“上神?!辟礓樾卸Y道。
“嗯?!蹦究戳丝礉M面喜氣的邪月,點點頭。
“東西給你找來了。”
夙溟看著那紅菱,什么時候這仙界都需要特意到凡塵尋一抹紅菱了?這東西直接讓織女弄一個不就好了。
邪月看著墨染手中的紅菱,又看了看一臉不自然的人,淡笑,“有勞,這弄得不錯。”
“嗯?!蹦镜瓚?yīng)道。
夙溟看了看兩人,“為何要上神特意去凡塵帶回一條紅菱?”
邪月看了眼面龐依舊清冷,耳垂微紅的人,嘴角笑意加深,“這可是上神親自到凡塵尋綢緞,親手扎的紅菱?!?p> “……”墨染皺了皺眉,不語。他能說什么,事實如此。但也怪他自己。
昨日這人突然到他的神殿中,讓他做個主婚人,他就問可有什么想要的禮物。
這人告訴他,想要和璃音仙子同牽一條紅菱,簡單,他便應(yīng)下了。
人走后,他正準(zhǔn)備給織女傳個消息,這人就先給他傳來消息。
要凡塵的紅菱,不許買現(xiàn)成的,也不許他用法術(shù),就是要他親自扎成繡球的紅菱!
他既應(yīng)下了自是不能反悔,于是,去了凡塵。
可怎想,這繡球那般難團(tuán),好不容易團(tuán)了一個,不是這頭余下的紅綢長了,就是那頭的沒了。
在凡塵待了一日后才將好不容易弄好的成品帶回了神殿,就等著今日。
可那些紅菱的他出現(xiàn)在宮殿外后又覺得手中的繡球不大好,硬是克制了想再去凡塵重團(tuán)一個的念頭。
夙溟張了張嘴巴,他知道上神那清冷面龐上的那絲絲不自然是怎么回事了。
墨染輕咳一聲,把紅菱塞進(jìn)邪月手里“時辰快到了,去接新娘?!?p> “嗯?!?p> 看著應(yīng)聲卻沒有動的人,墨染雙眉微皺,“怎么,是不想成親了?”
“……”邪月?lián)u搖頭,他只是突然,有點緊張!隨后輕咳一聲,離開大殿,向臥房的方向走去。
穿過長長得連廊,邪月的心不僅沒有平復(fù)下來,反而是越跳越快。
剛準(zhǔn)備敲門,就聽到了那聲“意思是,不能成親?”
邪月整個人僵在原地。
璃音瞥了眼紗夢,繼續(xù)道,“不是不能成親,只是我答應(yīng)了她等她回來再成親……”她居然在見到邪月的時候就把這事忘了,還倉促得就求親了。
從那個空間出來后她都沒有想到這會事,若不是看到梳妝臺上,那泛著微微紅光的木簪,她盡真的忘了!才短短三日不到,她就忘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身著喜服的邪月提步走進(jìn),繞過屏風(fēng),走進(jìn)里間,皺眉問到“誰?”
聽到聲音,璃音忙站起身,“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門也不敲,多不吉利。
看著一身衣服,面頰被映得微紅的人,邪月的雙眸愣了愣。這不是他第一次見這人著紅裝,可以說自第一次見面起,這人都是身著紅裝。
前面兩次成親也都是身著紅色衣服,但那時這人并未束發(fā),只是發(fā)間別著一支金釵。
此時的人兒一頭秀發(fā)盤起,發(fā)間別著那白玉簪和一支步搖。
雖簡單了些,卻也是他見過最別致的一次。
那白皙的肌膚也被紅色的婚服襯得更為光滑,一雙清澈的黑眸中透著靈動。
“我……”
“墨染說時辰快到了,我來接你?!?p> 邪月愣愣道?!安皇?,你們剛剛說的他是誰?”他不記得璃兒還有其他熟識的人。
“額?!绷б魪埩藦堊?,“我答應(yīng)了一個人請她喝喜酒,等她回來了,我們再成親?!?p> 她還真不是故意忘記的,她是真的就那么忘了。
“誰?”
“當(dāng)初化形的,那個帶著我所的思緒意識和情感的,額,小人兒?!绷б糨p聲道。
邪月微愣,魂元化形的事,和一分為二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這成親怎么還和那小人兒扯上關(guān)系了?
“我答應(yīng)千年后她誕生之時請她和我們的喜酒?!绷б粑⑽⑻ы戳丝磳γ娴男霸?。
站在璃音身旁的天后和紗夢看了看兩人,“你們這親,還成嗎?”時辰確實快到了。
“成!”璃音和邪月看進(jìn)彼此的眼里,淡笑。
璃音看著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邪月,“我們給她留一瓶喜酒?”
“你不就答應(yīng)了請她喝喜酒?喜酒都給她留著便是?!?p> “……”
“……”
就這樣,這么一個小插曲就此過去。
璃音笑著走近一襲紅衣的邪月,將人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翻,“紅色也挺適合你的?!闭f著伸出自己的手,“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穿黑衣的樣子?!蹦遣攀撬男霸?,但是今日的邪月,是特別的,是她的新郎官。
“不知這位公子可愿娶我?”
紗夢和天后有些疑惑,不該是邪月伸手嗎?
邪月微愣,隨即薄唇輕啟,“不愿。”
“不愿啊,那我嫁給你吧?!绷б舻Γ安还苣闳⒉蝗?,這一生,我璃音嫁定你了!”
邪月輕輕將自己的手放進(jìn)那略小些的掌心,“是,夫人請?!?p> 璃音淡笑,“紅菱。”
邪月隨即反握住璃音的手,將人從里間帶走,“出了房門再給你?!?p> 璃音淡笑,不語,緩步跟著。
那握在一處的雙手,一只帶著暖意,一只有些微涼。
那帶著暖意的手緩緩溫暖了那回握住自己的,透微涼的手。
璃音嘴角笑意加深,這人的手雖透著微涼,掌心卻依舊很暖,比她的手還要暖。
掌心間的暖意緩緩蔓延到兩人心間,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執(zhí)手。
看著走出里間的身影,紗夢嘴角微抽,這兩個人,是誰說的想按凡間的禮數(shù)來得?
這從頭到尾,有哪里和凡塵一樣?好吧,至少還有那條紅菱。
天后嘴角有著笑意,“走吧,去觀禮?!?p> “這兩人也真是的,居然只辦一桌宴席,加上墨染上神,也才六個人。”紗夢無奈道。就連天帝都不請。
“能有就不錯了。”天后淡笑,“天帝還想著一道前來,奈何他們只單獨給了我帖子?!?p> “……”怎么說,天帝在這件事當(dāng)中也算是幫了兩人的忙,有些事情,作為天帝,他多少還是隱隱知道一些的。
倒也不是真的不想請?zhí)斓矍皝?,而天帝事?wù)繁忙,忙著應(yīng)付諸位仙家。
因為墨染上神完好無損的回來,所以應(yīng)仙家的意思是天帝應(yīng)在瑤池凈地沐浴三日!并親自洗滌凡塵的濁氣三日,以謝天恩。
可是,天帝不就是天嗎!
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家提出來的,諸位仙家也附和,天帝無奈。天后又勸他,不過三日光景,權(quán)當(dāng)閉關(guān)了,也好過聽他們每日啰嗦。
所以,天帝便開始了‘閉關(guān)’,在‘閉關(guān)’之余為凡塵洗滌三日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