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門是皇宮第二道宮門,過了正陽門便是內(nèi)宮。
淮南王的兵馬能在這么短時間里沖破第一道宮門,直逼內(nèi)宮,若說沒有內(nèi)應(yīng),公主是絕對不信的!
可她聽了御林軍的話,什么也沒說,甚至連個隨從都沒帶,只身便去了正陽門。
夜幕沉沉,但四周燈火通明。
公主沿著臺階登上宮門,俯視腳下的一切,淮南王的兵馬不算太多,但也絕對不少,密密麻麻地站在正陽門外的宮道與廣場上,仿佛一片黑沉的烏云。
讓人喘不過氣來。
宮門之上,公主甫一站定,便率先開口:“王叔,你可知道,逼宮篡位是什么樣的罪名?”
宮門之下,淮南王被護(hù)在重重包圍之中,聽了這話頓時放聲大笑起來。
他足足笑了好一陣子,才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大侄女!話也不要說的這么難聽,本王何曾說過要逼宮篡位了?”
“本王這是在替天行道!”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從小也沒正兒八經(jīng)的讓人教過經(jīng)史倫常,自然是不知道這史書之上,還有一說名曰——兵諫!”
“本王大度,不同你個丫頭片子計較。”
“只要你交出佞賊,本王即刻撤兵!”
公主沒了想到,淮南王這么個憨貨竟然也有嘴皮子利索的時候,一時沉了臉色。
她冷眼睥睨著淮南王,雖然隔得距離較遠(yuǎn),但并不妨礙她看清淮南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她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然后才反問淮南王:“本宮倒是不知,王叔口中的佞賊指的是何人?畢竟本宮實在不知道,這宮闈之中有誰當(dāng)?shù)闷鹜跏迦绱酥叩脑u價。”
淮南王大聲斥道:“你少裝蒜!本王沒時間同你廢話,趕緊把人交出來,本王便不同你計較!否則別怪本王心狠,叫你血濺當(dāng)場!”
公主冷笑:“王叔,話別說的太滿,誰血濺當(dāng)場還不一定?!?p> “再說了,你口口聲聲喊著,讓本宮交出佞賊,卻遲遲不肯道出對方姓名,更沒有絲毫證據(jù),這番舉動著實讓本宮懷疑,王叔你是打著捉拿佞賊的口號,實行逼宮篡位之室!”
淮南王立刻嚷嚷著反駁:“本王當(dāng)然有證據(jù)!”
“來人,把人提上來?!?p> 公主眼睛一瞇,便看見淮南王附近的人動了動,不一會兒便讓出一條道來,幾個人影由遠(yuǎn)及近很快簇?fù)淼搅嘶茨贤跎磉叀?p> 公主定睛一瞧,并不認(rèn)識。
淮南王卻指著其中一人道:“這是太醫(yī)院醫(yī)正葛連的兄長!他可以作證,葛連五日前入宮當(dāng)值,至今未歸!”
然后又指了一人,道:“這是御林軍中郎將田春江!他可以作證,三日前的夜里,鏡王世子帶了一批高手入宮!”
“這是含章殿司禮太監(jiān)易慶,他作證,陛下已經(jīng)多日不曾臨朝!”
……
淮南王介紹完了,才大聲冷笑:“這一切還不足以說明,鏡王世子肖煜心懷不軌,謀害陛下,把持禁宮,意圖謀反嗎?!”
“本王身為陛下嫡親兄弟,有責(zé)任鏟除奸佞,還陛下、還朝廷一個清泰!”
“大侄女,本王知道,你與那鏡王世子有婚約在身,小女兒家難免感情用事,但你不要忘了,你是陛下的女兒,難道你忍心讓陛下慘死在奸臣之手,讓我李家江山易主嗎?”
這一回,公主是真的驚訝了。
她只以為,淮南王逼宮是不滿父皇要立自己為儲君的打算,要為他們淮南王府謀劃,更以為他帶兵逼宮是要逼父皇、逼自己把傳國玉璽交給對方……
但她萬萬沒想到,淮南王的目標(biāo),竟然是肖煜?
他是腦子不清楚了?!
肖煜是什么人,那是鏡王世子,是未來的鏡王!
更是李家江山的定海神針,他到底哪里來的臉皮,竟然指責(zé)肖煜是意圖篡位的佞臣?
真當(dāng)鏡王府的斬妖劍只是個擺設(shè)了?
公主不動聲色的問:“王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父皇好好的在宮里休息,是你先鬧起事來,怎么反而倒打一耙了呢?”
“僅憑一個醫(yī)正兄長的話,就斷定我父皇病危?”
“王叔啊王叔,本宮是該說你行事草率,還是該夸你膽大包天呢?!”
“難怪我父皇多年無子,一度把你的兒子當(dāng)準(zhǔn)太子培養(yǎng)多年,最終還是放棄了,原來根源實在你這里?!?p> “就憑你這草包一樣的腦子,我們李家的江山若是真交到你們父子手中,怕是過不了多久才會真的易主吧?!”
淮南王頓時惱羞成怒,罵道:“臭丫頭休要胡言亂語!”
“本王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趕緊把肖煜這個佞賊交出來!否則別怪本王麾下猛將,踏平這正陽門!”
公主冷笑一聲,譏諷道:“喲,本宮當(dāng)真是好害怕呢,踏平正陽門?王叔,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當(dāng)真不怕李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壓不住嗎?”
她說話的時候,有人挨近淮南王說了些什么,淮南王立刻挺直了脊背,高聲道:“本王剛剛收到消息,陛下中了玉生煙之毒!大侄女,你若是真心為你父皇的安??紤],就趕緊把肖煜交出來!”
公主忍不住笑道:“王叔此言何意?本宮把肖煜交出來,你便能給本宮玉生煙的解藥嗎?”
淮南王頓時卡殼,漲紅了臉。
公主趁機(jī)斥道:“本宮尚且不知父皇中了毒,也不知王叔你的消息是從何而來,竟然還這么清楚的說出父皇所中之毒的名字?”
“本宮眼下更加懷疑,王叔你別有居心,還恬不知恥的把臟水潑到肖煜同本宮身上來!”
“肖煜乃是父皇圣旨賜婚的未來駙馬!”
“王叔,你指責(zé)肖煜,難道不是在指責(zé)本宮的父皇?”
淮南王從來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嘴皮子這么利索!
他算了算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這里同她磨嘴皮子耗費了一炷香的時間,有這功夫,他早攻下正陽門了!
淮南王大怒的同時心頭一驚,這小丫頭片子,莫非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他趕緊盤算京城的兵力,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是他的人,整個皇宮眼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至于金吾衛(wèi),攏共才那么點兒人,根本不足為據(jù)。
最麻煩的還是五城兵馬司……
但五城兵馬司除了各司駐守的兵力外,大本營在京郊三十里開外的西山大營。
難不成這丫頭是在等三大營的兵馬趕來勤王?!
沈琉月
這個情節(jié)寫的有點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