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淮南王的冷汗都下來了,心中懊悔不跌,他實在不該同這丫頭廢話這么半天,一開始就直接揮兵攻進正陽門,直接殺了這臭丫頭才對!
念及此,淮南王臉色一凝,揚聲道:“本王心系陛下安危,沒時間和你墨跡!你這般執(zhí)迷不悟,本王只好大義滅親了!”
“所有將士聽令,給我攻進去,活捉佞賊,解救陛下!”
話音未落,宮門下的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一陣鼓樂之聲。
這聲音來的極為突兀,公主一時皺起了眉頭,然而不等她想明白,宮門之下,淮南王的兵馬突然齊聲呼喝起來:“殺——”
聲如洪鐘,震動天際。
公主心頭一跳,便見密密麻麻的人群直沖向?qū)m門。
她身后的御林軍都慌了神:“公主怎么辦?咱們這些個人,可擋不住外頭那么多兵馬?。 ?p> 公主聞言瞇了瞇眼,突然發(fā)出一聲冷笑:“擒賊先擒王,你們守好宮門,不許任何人闖進來!”
“本宮親自捉拿淮南王!”
說完這句,公主手腕一抖,袖中的琉光劍滑落在她手中。
御林軍們只見公主雙手一合,鏘的一聲脆響中琉光劍出竅,在火光的映襯下泛著凌冽而刺目的寒光。
眾人來不及驚訝,便見公主縱身一躍,從高高的宮門上直落而下。
她白色的身影仿若一道素練,在黑壓壓的廝殺中迅速破開一條路來,轉(zhuǎn)瞬間便直逼淮南王面門!
淮南王大驚失色,連舌頭都哆嗦了起來:“護、護駕!”
他周遭的護衛(wèi)連忙聚攏,將他穩(wěn)穩(wěn)地護在后頭。
公主手上挽了個劍花,冷聲一笑,素白而漂亮的面孔上沾染了鮮血,眸光都變得猩紅起來。
“讓開,否則別怪本宮劍下無情?!?p> 淮南王哆嗦著肥胖的身軀連連后退:“快,快攔住她!”
侍衛(wèi)們聞言一動,半數(shù)的人揚著刀槍呼喊著朝公主撲了過去。
礙于武器限制,公主只好后退幾步,避開鋒利的刀尖。
淮南王見此情形,以為公主終于不敵,當下信心大振,叫嚷起來:“殺了她!快給本王殺了她!誰取了她的項上人頭,本王賞他黃金萬兩,食邑千戶!”
這話可足夠激勵人了,公主明顯感覺到撲向她的侍衛(wèi)們氣勢大振,連刀尖槍頭仿佛都因此更加鋒利起來。
眼見這些人不要命的攻擊她,公主心頭一凜,突然意識到,就算她自詡武功高強,但也絕對不適合這樣車輪戰(zhàn)……
淮南王的人馬多不勝數(shù),而她只有一個。
這么耗著,總會有力竭的一刻。
必須速戰(zhàn)速決!
而且,淮南王根本不念骨肉親情,一心要治她于死地,還對父皇下了那種毒……
公主把心一橫,硬著頭皮上前,用肩膀接住一柄長槍,鐵器刺破血肉的疼痛被她強行壓下,公主趁著那人愣神的片刻功夫,一劍砍掉對方持槍的手,順勢一轉(zhuǎn)便將長槍奪了回來!
她不善長兵器,但也不是不能用。
公主將琉光劍回到左手劍鞘之中,才咬著牙用右手拔下肩上的長槍,肩膀用力一震便將從她右側(cè)攻來的兩名侍衛(wèi)挑翻在地。
而后公主氣勢大盛,一桿長槍在她手中如劍一般挽出了花,速度之快,幾乎是一槍一條命,幾息之間便將近處的侍衛(wèi)全數(shù)誅殺。
鮮血更是濺了她滿身。
公主吁了一口氣,再深深提起,舉起長槍用力一擲!
長槍笨重,卻被她擲出了羽箭的氣勢,震天的殺聲中都能聽到長槍刺破夜空的嘯叫,最后噗的一聲,沒入淮南王胸口。
淮南王大睜著眼,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那一桿幾乎穿胸而過的長槍。
紅纓在他胸口微微晃蕩,槍頭卻穿過他的身體刺入了地面,將他的身體穩(wěn)穩(wěn)地定在了半空中。
淮南王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能說出來,只有刺目的鮮紅從他唇舌間不受控制的傾瀉而出……
公主徹底松了口氣,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四周的殺聲逐漸弱下來,如同淮南王的氣息和眼眸中的光芒一樣。
冰冷的空氣中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此情此景,公主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個被她用鮮血屠戮過的皇宮……
橫七豎八的尸體。
斷劍殘槍。
還有血洗過一樣的宮道與宮墻。
公主深吸一口氣,用琉光劍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運氣于丹田,揚聲道:“叛賊李成安現(xiàn)已伏誅,同黨速速投降,本宮便不再追究。”
“否則,朝陽門外,神機營的火槍手,也足以叫你們有來無回!”
話音一落,四周頓時一靜。
緊接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兵器被扔到了地上,原先已然殺紅了眼的將士們紛紛跪倒在地。
一場反叛,就這么短促而壯烈的結(jié)束了。
……
金吾衛(wèi)都指揮使梁靖帶著人馬來收拾殘局,打掃“戰(zhàn)場”。
公主吩咐他:“正陽門外,所有御林軍在編之人,全部下獄。仔細審問,與叛賊勾結(jié)者夷三族,知情不報者殺無赦,不相干人等奪去官職貶為庶人,逐出京城,用不錄用!”
梁靖被她的氣勢驚到,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干脆應道:“謹遵公主之令!”
應了話,梁靖轉(zhuǎn)身往外,走了幾步突然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公主,下官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公主抹了一把臉上快要干涸的血跡,淡然的抬了抬手。
梁靖便道:“此番淮南王叛亂,竟然率兵攻至正陽門,固然有御林軍與之勾結(jié)的緣故,但下官私以為,此禍非所有御林軍只責。公主這般嚴厲,將御林軍全數(shù)換掉,是不是太嚴苛了些?”
公主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梁大人,本宮若是沒記錯,你是金吾衛(wèi)都指揮使?怎么還管起御林軍的閑事了?”
梁靖一噎,苦笑道:“公主恕罪,是下官多嘴了,只是下官覺得,此舉太過嚴苛,未免顯得公主您太過心狠……若是——”
他沒說完,公主便打斷了他的話:“梁大人,父皇曾交代本宮,說梁大人是可信之人,此話可對?”
梁靖頓時面色一肅。
公主接著道:“那本宮也不瞞你,我父皇的確中了毒,而且至今甚至連中了何種毒,太醫(yī)院依舊查不出來?!?p> “現(xiàn)在你還覺得,本宮的手段過于殘忍了嗎?”
梁靖“咚”的一聲跪了下去:“下官失言,還請公主責罰!”
公主擺擺手,沒再說什么,只讓他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