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xí)開始得悄無聲息,上課鈴聲響起,鹿呦呦和祁安還沒到。
這下輪到習(xí)刁著急了。
她剛接到通知,明天下午就要板報評比了,而她還沒開始畫。
她不奢望鹿呦呦能聽她安排照著她的想法畫,但一人一半把板報填滿也行啊。
眼看著上課鈴響了都快十分鐘了人都沒來,習(xí)刁不得不自己安排了。
她拖著凳子,抱了粉筆站到教室后面。
第一天開學(xué),大家作業(yè)不多,拖拖拉拉地寫著,還有小聲的議論。
講臺上看紀(jì)律的是英語課代表——姜盼。
她聽到動靜,抬頭看了眼。
習(xí)刁一個人刷刷地擦著黑板,鹿呦呦不見蹤跡。
她輕咳了一聲:“鹿呦呦呢?”
底下的人回頭看了眼那個空位,沒吱聲。
其實姜盼剛才就想問了,想這么光明正大地在教室里叫她鹿呦呦的大名。
是她鹿呦呦先違反校級在先,自己問一下她的行蹤也無可非議。
好像這樣子說出來,她就和那些怕鹿呦呦怕到不行的膽小鬼不一樣了。
姜盼仰著頭,在教室里環(huán)視一圈,最后停在林深前面的空位上:“那我記名了?!?p> 她話音剛落,教室門就被推開了。
祁安笑得無賴:“不好意思啊,拉肚子了。”
高一的時候,不管鹿呦呦和祁安來不來,或者說什么時候來,看晚自習(xí)的人都是不管的。
那時候鹿呦呦的戾氣重,他們是真不敢惹。
現(xiàn)在,高二第一天,祁安是想著要和新同學(xué)好好相處,他呦姐不能一直都他一個朋友吧,怪孤單的。
所以他就想著,得好好地解釋解釋。
至少不能叫講臺上的這位美女留下不好的印象不是。
祁安自認(rèn)為無比帥氣地挑了下眉,金絲眼鏡在眉梢翹了一下,騷氣十足。
鹿呦呦視線沒放在他和姜盼身上,垂著,沒什么要動嘴解釋的意思。
姜盼咬著唇,羞惱道:“鹿呦呦也是嗎?拉……拉肚子?”
似乎在教室里當(dāng)著這么多同學(xué)的面提拉肚子這個詞很不堪似的,姜盼這么個文靜小姑娘覺得羞愧死了,但她還是堅持要說完。
尤其是把鹿呦呦和拉肚子這兩個詞連在一起說。
那不堪仿佛就轉(zhuǎn)移到了鹿呦呦身上。
鹿呦呦沒所謂地點頭。
姜盼緊著的心放下,她又重復(fù)了一句:“既然是拉肚子,那情有可原,你們回去坐吧?!?p> 記她是不可能真記上的,但只是當(dāng)著這么多同學(xué)的面說兩遍,她就覺得痛快了一點。
即使是沒人發(fā)現(xiàn)的,只有自己能懂的那種偷偷比較后獲勝的優(yōu)越感,也足以讓她激動得顫抖。
看吧,這是個多么粗魯?shù)呐?p> 底下的人照舊沒什么聲音,大氣也不敢出。
實際上,他們都挺佩服姜盼的,竟然還敢管鹿呦呦。
不過看到小美女緊張地發(fā)抖的身子,他們又多了點同情。
看紀(jì)律的真不容易,尤其是還要看有鹿呦呦在的班級紀(jì)律。
鹿呦呦坐回座位,林深停住寫字的動作,抬頭看她。
鹿呦呦有點心虛。
其實她是跟祁安去打了幾把游戲,就在食堂三樓,坐到打飯阿姨來催才挪屁股的。
她拉了下凳子,坐下去。
林深敲了敲椅背,遞給她一張紙條。
鹿呦呦回頭,有點疑惑。
林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兩眼,沒解釋什么只是把小紙條往前送了送。
鹿呦呦遲疑了一下,沒搞懂這位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不能當(dāng)面說的還非得傳個小紙條?
難道要學(xué)什么癡女情郎,紙上訴衷腸?
鹿呦呦擰著眉接過,還沒來得及打開看,講臺上姜盼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林深,你別說話?!?p> 教室里的動靜停了一瞬,連習(xí)刁憋著勁擦黑板的聲音都停了。
鹿呦呦挑眉,看向林深。
林深抬了眼睫,視線慢慢上移。
姜盼捏緊手里的筆,牙齒咬住下唇,目光心虛又帶了點察覺不到的緊張。
她知道林深沒說話,她只是……只是不想看到……
林深淡淡掃了眼姜盼后就移回目光,手上翻動著書頁,嘴里應(yīng)了聲:“好?!?p> 姜盼僵直的后背立馬放松下來,眼底升起一點點小小的幸喜。
鹿呦呦撇了下嘴,心里輕嗤了聲——
還挺護(hù)著人小姑娘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