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確是玲珰,舒子夜見她上了一輛車,連忙拍了拍顧思逸:“那是誰的車?咱們跟上去呀!”
“是尹皓的?!?p> “尹皓?”舒子夜驚呼,“這倆人真的有戲?”
“我看不一定,”顧思逸對別人的感情不感興趣,“不跟,回去?!?p> 舒子夜轉念一想,反正以后她可以逼問玲珰,便不再堅持。“好吧,先回去?!?p> 窗外的景象一幕幕掠過,玲珰偷覷著身邊開車的男人,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這才鼓起勇氣說:“那個……我我有事跟你說?!?p> “什么事?”尹皓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語氣也淡淡的。
“上次謝謝你把房間讓給我睡,還照顧了我一晚上……”
“我也不想,”尹皓不冷不熱道,“誰讓有人喝醉了就說自己是小天使會飛,非要站在陽臺上往下跳?!?p> 擔心自家成了鬧出人命的兇宅,他這才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盯著她一晚上防止她又去“展翅高飛。”
玲珰沮喪地嘆了口氣,她也不想的,沒想到自己酒品那么差嘛,畢竟之前從來沒喝斷片過……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彼龖┣械卣f,“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p> 她說完,揪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那個大背包,臉色十分掙扎,仿佛腦海里在做什么劇烈的斗爭。
尹皓斜睨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挺逗的。
玲珰掙扎了一路,直到車子停在顧思逸所在的那個小區(qū),她才下定決心似的,把那個背包往他旁邊一放。
“這個……賠你!”
“什么?”尹皓發(fā)現(xiàn)那個背包還挺沉的?!百r我?”
“我不是打破了你家的花瓶嗎?”玲珰苦著臉說,“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那個要七百萬……我把銀行的錢全都取出來也只有七萬塊,都在這里了?!碧熘浪堰@些錢從銀行拿出來的時候,心有多痛。
所以,她掙扎這么久是為了……賠錢?
尹皓差點沒忍住嘴角抽搐。
“我沒要你賠,不過是個破花瓶而已?!?p> 七百萬的東西,他居然叫它破花瓶……玲珰對這該死的有錢人的世界十分悲憤,很有志氣地搖頭:“不行,我打破的東西就一定要賠!錢我是給你了,你要怎么處置都行,反正一定要收下!”
她頓了頓,又小聲地說:“其實我本來還有三十萬存款的,玩游戲抽皮膚花光了……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能還上的!我寫了借條,就在包包里,以后如果我沒還,你可以去告我。”
“喂……”尹皓看她那副被舊社會地主剝削的小媳婦模樣,覺得無語又好笑?!罢f了不用你還?!?p> 玲珰充耳不聞,見車子已經(jīng)在門口停下,就果斷跳下車跑了。
剛敲開門,就看到舒子夜熱情地把她拉進去,一臉八卦地問:“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你跟尹皓啊,你覺得他怎么樣?”
“尹皓……”玲珰認真想了想,“是個好人?!睂λ齺碚f不追債的都是好人。
”不要那么快就給人發(fā)好人卡啊喂!”舒子夜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差點把她拍地上去。
“尹皓哪里差了?人長得帥又會賺錢還不亂搞男女關系,搞不好從來沒談過戀愛還是個童子雞呢!便宜你了!”
玲珰疑惑地問:“他是不是童子雞跟我有關系嗎?”
舒子夜蕭索地看著她,發(fā)覺自己的紅娘之路任重而道遠。
顧思逸這時剛好從書房出來,玲珰一看到他頓時就激動了:“學學學長!”
顧思逸朝她點點頭,“你好。”
玲珰之前在學校跟他遠遠見過幾面,大多數(shù)時候是對著學校公布欄上那個最頂端的名字跟照片瞻仰,對這個在校期間一直穩(wěn)坐全校第一寶座的前輩十分敬佩。
主要是他每年都能拿走全校第一的獎學金,讓她這個窮比十分羨慕。
”收!”舒子夜在她眼前猛地握緊五指做了個握拳的手勢,“再盯著我男人看今晚就讓你露宿街邊。”
“我現(xiàn)在也離露宿街邊不遠了?!绷岖毦趩实貒@了口氣,把自己打破花瓶還要還債的事情說了。
聽完一切的舒子夜,瞬間遠離了她,趴在坐在沙發(fā)上喝水的顧思逸肩上,嚴肅地問:“你聞到了嗎?”
顧思逸沒理她,已經(jīng)猜出她接下來的臺詞了。
玲珰傻傻地問:“聞到什么?”
“注孤生的味道?!笔孀右股钌钗艘豢诳諝猓锌f分地搖搖頭。“我當初要是像你這樣遲鈍,十輩子都沒法把我家顧思逸騙到手?!?p> 被騙到手的人冷漠地瞅了她一眼。
“沒錢談什么戀愛!”玲珰憤怒地拍著大腿,“你們這些有錢人,根本不懂我們窮人的生活有多么艱難!”
“我有錢得罪你了?我自己賺的呀!”舒子夜拉起男朋友,朝玲珰拋了個媚眼。
“好啦,我們要睡了,晚安單身狗~”
玲珰悲憤得只想拿起火把燒死這對秀恩愛的狗男女。
舒子夜第二天打著呵欠從房間里出來時,玲珰把一份報紙遞到她面前。
“子夜,這個人是不是你大姐?”
舒子夜懶腰伸到一半,猛然奪過報紙展開察看。
《厄運連連!繼董事長住院后,恒遠集團又一重要人物倒下!》。
配圖很模糊,但她一眼認出,那個坐在病床上的側影就是舒明雅。
舒明雅病了?
“我做了早飯,你要不要先……”玲珰還沒說完,就看見舒子夜沖進了臥室,沒幾分鐘就換好衣服出來,打開電視柜下的抽屜,從一堆車鑰匙中隨手抓了一把就跑出去了。
舒子夜一邊開車,一邊用藍牙撥打舒明雅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舒明雅的秘書,舒子夜問清了房號,就驅車趕往那里。
舒子夜趕到醫(yī)院時,舒明雅還在沉睡,手上打著點滴。
“怎么會突然暈倒呢?”
秘書是認得她的,嘆了口氣道:“舒董住院后,舒總包攬了他的工作,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p> 舒子夜心里一緊,看舒明雅的臉色確實滿是憔悴,還有些消瘦。
“這陣子工作不順利,加上舒董的醫(yī)生又突然宣布不治療了,舒總最近一直想找那個醫(yī)生談談,卻一直沒找到,胃病都犯了好幾次。”秘書跟了舒明雅幾年,說起這些也忍不住心疼她?!皻G,舒總真是太不容易了。”
舒子夜望著病床上的人,低聲道:“不是有很多其他的醫(yī)生嗎?干嘛要揪住一個不放。”
“她想讓舒董接受最好的治療啊,”秘書看舒子夜平靜無波的神情,猜想她對舒遠山大概沒什么感情,加上她這些年看著舒明雅的奔波,語氣里忍不住多了一絲諷刺:“說起來舒董也真可憐,明明有三個女兒,好像只有舒總一個人在為他奔波。”
舒子夜沒有反唇相譏,握著舒明雅的手,心里開始有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