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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志狂瀾

第六十六回 使上淮大軍轉(zhuǎn)水路 斷平江英雄走太蒙

五原志狂瀾 霧居西山 4390 2021-03-28 15:07:47

  上回說到離理一番赤誠,易公載來南疆民愿,般慈借此再提發(fā)兵救啟。

  武將之中,有一人一直未語,此人便是韓亙,般慈說罷,韓亙挺身曰:“王上,亙乃養(yǎng)馬武夫,分不得許多道理,王上既已決意救啟,亙雖一人一槍,亦隨王上同去?!?p>  吳芒曰:“既南疆之人皆愿不計得失,助啟求節(jié),芒豈有不助之理?”

  隨后眾文武均言,斷無不顧南疆民愿之理,遂皆回殿。般慈為離理取字,遵其意,以竇顯之顯字,并目及長遠(yuǎn)之意,取字顯遠(yuǎn)。

  又詔令,另提一部,名玉部,與宗部及司部同入五年換屆,專待欲言上之民眾,集南疆之民意民怨,著公離部為玉離部,離理為玉樞使。

  此任肩負(fù)重責(zé),離理忙道:“王上,理不過村舍之人,字尚未能盡識,如何掌如此使命?”

  般慈曰:“原來顯遠(yuǎn)竟還識得字,如此甚好,玉離部自然會助于汝,何必?fù)?dān)憂?”

  遂將玉樞使之印掛與離理。

  眾文武合謀出兵之事,議定,精銳遠(yuǎn)征,雖不失民意,卻必?fù)p于國力,為防于鄰,命樂謹(jǐn)領(lǐng)三率定北軍守北崇關(guān),命周異領(lǐng)四率定東軍守元南之廣定城,河?xùn)|之武陽城,潯陽之潯安城,命上官淼領(lǐng)三率定西軍守姑曲鈞陽城。

  著韓亙領(lǐng)夜魅軍出南岡道,過三臺雪山,自河西轉(zhuǎn)道屈谷,于廣定城待王師,上將軍白卓同云盛領(lǐng)精銳王師三千,隨般慈自屈谷轉(zhuǎn)元南,于廣定城匯合。

  離理請與王師同行,般慈允,離理及竇顯離彰隨王師開拔。

  吳芒諫般慈王不離國,般慈曰:“寡人領(lǐng)南疆之王,非為己利,此番遠(yuǎn)征,于南疆利弊難斷,寡人若垂堂于國,非王者之率,寡人與南疆勇士同救啟正名,為南疆做此先鋒?!?p>  離涉曰:“王上如此,南疆必同心也。”

  見般慈決意親征,吳芒請命隨行,以為參謀,般慈允,白卓遂囑其三徒,穩(wěn)守南疆,莫予鄰者可乘之機(jī),三將肅然應(yīng)下。

  啟元二六八年,恕九年七月,恕國夜魅軍及三千王師兵分兩路,往廣定城匯合,著匡睿先行,往遲國借道。

  至七月中,恕軍會于廣定城,匡睿特使隊返,稟般慈遲國上將陸尊以遲國需全力防守,不可放關(guān)為由,不予借道。

  遂于廣定城中升帳,般慈曰:“陸尊與恕密謀送元南而奪宛瑩郡,且斬鄧毅于廣定,此番乃不愿與恕過密而惹人生疑。現(xiàn)遲不肯借道,走不得遲仲之道,如之奈何?”

  白卓曰:“遲不予路,唯代可借,代國軍數(shù)千乘,地數(shù)千里,恐難借道?!?p>  般慈沉思片刻,謂吳芒曰:“無庸本為代國之人,只得煩無庸辛苦一趟。東原以啟儀代為霸,無庸只需告代王,南疆之軍于代十不足一,放恕軍往援,所耗乃儀之國力,想必代王當(dāng)允?!?p>  吳芒從之,又請云盛率兵護(hù)送,白卓曰:“此番赴上淮,乃以謀戰(zhàn)相盟,卓同國卿同去,也好應(yīng)對”,般慈允之。

  一行速往上淮,先尋吳芒原代國主家,今西督撫馮譯,說以道理,馮譯為吳芒說服,引吳芒于上。代王接見恕使于王廷,代廷諸臣見吳芒身形頗矮,形貌粗獷,雖知其為恕之國卿,仍多有輕視之意,于廷上嘲其離強(qiáng)代而往偏蠻之地,雖居高位而不足為人道也,吳芒曰:“我等習(xí)圣賢之道,讀流傳典籍,當(dāng)為百姓謀福,為天下求道,焉有事強(qiáng)事弱之別?”

  代國諸臣不與吳芒費(fèi)口舌,問其何來,吳芒以般慈之言相告,樂秋曰:“我泱泱代國,豈需汝西陲之國相助為勢?借道之舉,于代無利,豈非費(fèi)力卻只討恕國一人情乎?”

  白卓曰:“不然,兵法常言,勝者,勝于計也,以國力計,代勝啟固之算,原為六七成也,代勝儀之算,現(xiàn)亦有六七成,然若儀取啟,再計代儀之算,五五而已。雖未接壤,所爭者同也,諸位皆世之豪英,不提亦知,何不任我軍援啟,以得貴國勝儀之計?”

  千乘都以為然,問眾臣之見,樂秋并無他言,公冶淳上疏,借道可也,唯水路耳,千乘都從之。吳芒心知代不愿再費(fèi)他力,遂應(yīng),兩國盟約,放開水路任恕軍而過。

  雖有盟約,然大軍借道非同小可,北宮吾又上諫千乘都,由西督撫馮譯出面,將吳芒白卓留于上淮,若恕軍果只過境而不擾代國,方可離去。

  此番交涉,乃倚馮譯引薦,吳芒推脫不得,思及代國歷經(jīng)九世,尋常事必不撕盟失信于天下,遂應(yīng)。

  傳信之隊攜盟書星夜趕往廣定城,般慈得書便簽名蓋印,著人火速送歸上淮,以保國卿上將軍之安,命韓亙大軍開拔,轉(zhuǎn)道潯陽郡,自潯陽轉(zhuǎn)平江,往東轉(zhuǎn)北入濟(jì)水,再往谷河入固國。

  大軍開至,已過十日,潯陽郡已備妥船只,大軍將行,韓亙不禁道:“代固之戰(zhàn)后,代軍必定興練水師,潯陽船只并非戰(zhàn)船,我軍亦不習(xí)水戰(zhàn),大軍轉(zhuǎn)水路,若代撕盟,如之奈何?”

  般慈曰:“代乃數(shù)千乘之國,又無意于恕,當(dāng)不至撕盟?!?p>  韓亙曰:“王上乃南疆之主,不可不防,某領(lǐng)夜魅軍先行,王上率王師及輜重壓后,若代有異,王上速走,可保無虞”,般慈從之。

  潯陽地處平江上游,恕軍船隊初行之時,江狹水急,雖將士多有不適,其速卻疾,船行一日,江面轉(zhuǎn)闊,船行平緩,恕軍沿江而走,一行無話,自不多言。

  卻說上淮城中,吳芒一行等來恕國蓋印盟書,便請馮譯,欲辭上淮,千乘都收了盟書,卻仍不放行,只道恕軍過境,便即放行,吳芒無法,只得留于上淮。

  居于西督撫宅中,雖受馮譯禮待,畢竟居他國之都,吳芒遂著人打探,只探得恕軍已隨平江而行,將入代境,一切無異,且放下心來。

  一日黃昏,上淮城東門,滿地披紅,揚(yáng)塵截輝,一輛馬車突自天際疾馳而來,身后衛(wèi)隊數(shù)百,直至東門之下,似乎城門令識得車架,遂此隊不停,直入城中。

  車隊直行至郎中令府,方才停下,一身著華服之人下車抖袍,入府而去。

  身著華服,又入郎中令府者,自然乃代國當(dāng)廷郎中令鮑禮,待其入府,卻見其子鮑讓緩步踱于院中,便問曰:“逢淵在此,可有何事?”

  讓曰:“父親,近日上淮出有一事,兒覺事有可為,遂候于此以報?!?p>  禮曰:“且先用膳?!?p>  堂中早備酒菜,二人先行用膳,膳后烹茶而坐,鮑讓問曰:“東海君現(xiàn)如何?”

  禮曰:“東海君一家居海岸,享富貴,遠(yuǎn)塵世,樂得自在。定武閑賦于東海郡,似乎樂于其中,并無不快,汝可放心?”

  讓曰:“定武身懷其父兵法,不得施展,心中必然郁結(jié),焉得其樂?”

  禮曰:“汝非定武,安知定武所思?罷了,方才汝言,上淮有何事可為?”

  鮑讓便將恕國借道之事具告鮑禮,鮑禮聞言倏然起身,道:“好!此事大有可為,明日汝同為父,往太子宮中一行?!?p>  二人議定,回屋歇下,一夜無話,翌日朝食后,郎中令府兩輛馬車往太子府邸而去。

  下車歇馬,報門問請,不多時府中便請入內(nèi)。

  隨小廝而行,府內(nèi)樹蔭于廊,廊引重檐,檐下列柱,柱書以文,折轉(zhuǎn)間并無豪奢之飾,唯見怡然置景,偶有刀兵之架,演武之臺。

  隨小廝沿廊而走,直至一院,院中草圍四壁,前置箭靶,千乘相里身著武服,此時挽弓搭箭,正自欲射。下人通報鮑禮已至,千乘相里仍自引弓,隨后一箭逐星,正中耙上紅心。

  射罷相里方向鮑氏父子執(zhí)一禮,其下自有人收下寶弓,相里便問鮑禮所來何事。

  禮曰:“臣聞王上允恕軍借道救啟,此事臣覺大為不妥?!?p>  相里曰:“鮑郎中令若覺不妥,大可上諫王前,何必來吾殿中?”

  禮曰:“王上已與恕國簽訂盟書,自不能廢盟失信。”

  相里曰:“父王既已定議,吾亦不能違其意行事,不知鮑郎中令可有他事?”

  見其有慢待之意,鮑讓出言道:“父親為國言事,殿下何故如此輕慢?”

  千乘相里斜視鮑讓一眼,方往院旁之案去,并言道:“夫信人者,不因利而移其志,不因勢而棄其主。先生助于先盧之王,助其登位,卻與我代右相私通以獻(xiàn)國,現(xiàn)結(jié)交與吾,安知非以吾為得利之籌乎?”

  鮑禮曰:“君臣主仆間,忠者,亦有別也。只從上命而行,不辨其中之意者,愚忠也;不知上之所欲,以他人之準(zhǔn)而諫者,昧忠也;雖知上之所欲,因己之私而不言者,私忠也;唯顧上之所求,循循而求策以達(dá)者,方謂明忠也。臣助東海君,乃因其至孝也,及其登位,卻獨(dú)善孝道,繡居海圖而縫母之衣。東海君所求乃其家之樂,強(qiáng)諫其為名卻致破國而囚,此非昧忠乎?知獻(xiàn)國得爵,利于東海君所愿,卻顧己之聲名而不言,此非私忠乎?東海君現(xiàn)正怡然居海,臣昨日方探訪而歸,殿下何言臣非信人?殿下自比于東海君,可是殿下之所欲,與東海君同也?若如此,臣自然當(dāng)告退?!?p>  聽罷,千乘相里將父子二人引入正堂,請座上茶,致歉而詢借道不妥何故,鮑禮曰:“東原國力最強(qiáng)盛者,現(xiàn)只代儀也,欲轉(zhuǎn)乾坤,必拔定天之柱。啟,便是東原定天之柱,儀伐啟,于代乃同求也,待其取啟,與代必盟以求鄰,絕非爭雄之時。今放恕軍擾儀,雖得計勝之籌,卻使儀惡代,此其一也,尚算小失。儀攻啟,天下皆靜觀,五十步不必笑百步,現(xiàn)恕萬里救啟,他國雖同于前而靜觀,聲名必大損也,此乃參照之故,為大失也!”

  聞罷此言,千乘相里驚而坐起,遂問當(dāng)如何行事,鮑禮獻(xiàn)諫策,恕軍由平江轉(zhuǎn)濟(jì)水之時,江面狹窄而急,可著人扮作水匪,斷其輜重于平江,如此可不必失信而阻其援啟,相里從之。

  恕軍大軍至平江中游,已入代國之境,代國至此并未阻攔,直至廣濟(jì)郡,大軍北轉(zhuǎn)入濟(jì)水支流,江面又行窄,韓亙領(lǐng)夜魅軍先行,因支流水急,待般慈軍至,夜魅軍已順?biāo)h(yuǎn)去數(shù)十里。

  忽見平江之上,有一隊?wèi)?zhàn)船橫江而來,風(fēng)鼓黑帆,船皆尖利,忙回首一觀,果然亦有黑旗之船,般慈大驚,濟(jì)陽城所來船只并非戰(zhàn)船,必不能擋,遂著人放下小舟,由一千夫長先行往前通路。

  小舟行至來船之前,高聲告以盟書借道,豈料正報名號,一桿紅纓槍電射而來,釘于足前,船頭之上一人單腳踩船喝道:“黑旗出,四方避,留錢財,走活路,黑旗幫到,速速留下財物,否則教爾等船沉尸橫!”

  那千夫長便欲調(diào)轉(zhuǎn)回報,踩船人卻又喝住,千夫長大怒:“爾欲如何?”

  踩船人道:“且將某槍還來。”

  聞言千夫長拔出紅纓槍,奮力擲出,投于船首,那踩船人見來者武藝不凡,不再挑釁。

  那千夫長速回船稟告,問當(dāng)如何,般慈行至船首,抬眼相看,謂千夫長道:“此處乃平江,非濟(jì)水谷河,地處代國腹地,焉有水匪?代廷必然有變,既以此方式阻恕軍,想必不至動以兵戈,寡人領(lǐng)兵登岸,上淮城中恐將生變,汝便裝往上淮,好教國卿設(shè)法脫困。”

  話罷千夫長領(lǐng)命脫下戰(zhàn)袍,乘小舟往南岸去,般慈自領(lǐng)兵將船往北岸,黑旗船隊果不相逼,般慈遂命棄船登岸而走。

  一路折轉(zhuǎn),繞過代國諸城,直至代國北境太蒙山處,一隊軍馬嚴(yán)陣待于道中,般慈攜隊上前,喝問何人攔于道中,道中軍馬行出一將答般慈曰:“本將乃西督尉蘇寒,恕王,王上有詔,貴軍可依盟約走水路,何故上岸于代地行軍?王上念恕王一路未曾攪擾國中百姓,令本將護(hù)送恕王西行歸國?!?p>  般慈曰:“寡人領(lǐng)兵援啟,借道于代,有兩國盟書為約,代王卻教水師扮作水匪,攔于江中,是何道理?”

  蘇寒曰:“王上從未有此詔令,想必乃水匪流竄至平江之故,本將所接軍令,乃告恕王不得于代地盤桓,還請恕王莫教本將為難?!?p>  言中之意,已道清代王之意,般慈無意與蘇寒枉費(fèi)口舌,遂告蘇寒,恕軍必往啟去,既走不得代地,且任其領(lǐng)兵自太蒙轉(zhuǎn)進(jìn)往固國。

  蘇寒曰:“如此本將亦不好阻攔,然太蒙山高林深,非行軍之道,請恕王且思量清楚,莫使大軍埋骨太蒙。”

  般慈回首望隨行王師,將士皆無懼意,遂告諸將士曰:“眾將士隨寡人至今,所耗皆出于南疆百姓,今寡人攜汝等行險道,所求,為南疆正名耳,若有懼者,可隨蘇將軍回潯陽,寡人必不責(zé)怪?!?p>  眾將士無人一語,般慈便引大軍,辭蘇寒往太蒙山中去。

  文武同心兵出恕,陸尊為名橫相阻。吳芒使代盟水道,相里改意斷江路。未知恕國援啟大軍被分隔往后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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