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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當(dāng)旗

第四章?開必的乘桂

長槍當(dāng)旗 有賦 4305 2023-05-30 23:00:00

  正月十九辰時,天夏署州岐燕郡郡治——西時。

  西時城坐落在岐燕郡的西北,是一座建在署岐平原上的大城。憑著靠近岐州的地理優(yōu)勢,岐燕郡的商業(yè)十分繁榮,西時更是其中之最,是岐燕郡稅收支柱。

  天降陣法的具體情況,平常人自然不能知曉,只認為那是一場大地動。災(zāi)事對這座距離較遠的城市影響很小,在熱熱鬧鬧的正月里,雖然時有大災(zāi)的消息傳來,但西時城的市集依舊是人來人往,吆喝不斷。只有當(dāng)官府放粥時,那些蜷縮在街頭巷角蓬頭垢面的災(zāi)民才會一邊小心地和路過的行人輕聲道句“借過”,一邊挪向官府臨時搭起的救濟點。

  這番場景讓西時的熱鬧市集,有了點其他味道。

  西市中,一天前由衛(wèi)律護送到此的騰岐內(nèi)院院長揚朗爾格·克萊頓正在熱鬧的道路上閑逛,渾然不覺在不遠的茶樓里,一位名為左花枝的中年男人正在默默注視他。

  “目標(biāo)在西市買了早點,從西市東門出,向南拐入東向的小巷,出示木帖后自內(nèi)城坊北門入,進入劉府?!?p>  幾刻后,負責(zé)跟蹤克萊頓的小廝回到茶樓,微喘著氣,向左花枝報告行蹤。

  聽取了屬下的報告,剛到西時城的左花枝端著茶,點頭道:“劉府的根系,了解嗎?”

  一旁小販打扮的下屬立即回道:“回右執(zhí)行長的話,劉府是胭脂商劉經(jīng)的府邸,劉經(jīng)在西市經(jīng)營有四家胭脂店,名氣很大,城里許多夫人都喜歡他家的胭脂;他父在軍中以長史官職亡故,前幾年他父親的同僚到岐燕郡任職后,很是照撫他。另,劉府大女兒是本郡郡守張犀長子張稻的正妻,劉府各種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在朝廷和江湖都很吃得開?!?p>  左花枝放下茶杯,揉了揉眉頭:“下去吧。”

  兩人行禮退下。

  生意蕭條的茶樓上,左花枝喝干杯里的茶水,深深嘆氣。

  “揚朗爾格,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他疲憊地閉上眼,靠著椅背,低聲自語。

  他是在五天前的慶和縣里發(fā)現(xiàn)克萊頓的。

  自從十四天前在開必城無功而返后,他就一直在桂魚郡游蕩。很快,他就驚訝地在慶和縣發(fā)現(xiàn)了克萊頓,這位騰岐院長的弟子。

  于是他力排眾議,跟蹤克萊頓來到了西時。

  之所以是力排眾議,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根據(jù)十字式預(yù)測的幾個圣會計劃里,沒有一種會與西時城扯上關(guān)系。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克萊頓是騰岐院長的弟子,沒人相信圣會能與騰岐院長有關(guān)系。

  但他直覺克萊頓有問題。

  最終,那位英俊的神話教主再次相信了他的直覺。

  稍稍振作精神,左花枝隨手拿起桌上毛筆,蘸墨,閉眼,漫無目的地在紙上涂抹,思緒紛飛。

  片刻后,他睜眼:“有了?!?p>  另一邊,劉府后院。

  劉經(jīng)雖是商賈,在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受到了朝廷刻意的打壓,然得益于他與郡守張犀的親家關(guān)系,劉府不僅搬入了內(nèi)城坊,還修建得很是繁華。整座宅邸大致可以分為前院、后院、偏院、祠堂、花園,規(guī)格不輸公侯人家。

  此時單論后院。后院由一道圓門與前院隔開,院庭廣闊,植有幾顆松樹,后院居中是主人起居的主屋,靠西是書房和公子房間,靠東是姑娘的兩層閨房小樓,后面輔以通往祠堂的小花園。

  劉經(jīng)和克萊頓兩人坐在劉府大女兒舊日閨樓的一樓房間里,一邊吃著克萊頓買來的早點,一邊看著榻上沉睡的男孩。

  “想不到林兄的孩子這么大了?!鄙碇\衣的劉經(jīng)摸著胡子感嘆。

  克萊頓輕聲道:“所以要接回來啊,雖說不是嫡子,但也是他林家血脈,善瑕自己被夫人看得緊,沒辦法,只得尋我來?!?p>  劉經(jīng)指著克萊頓苦笑:“一個老花花公子幫另一個老花花公子保護私生子。這事兒要拿到戲臺上,準會演上幾天幾夜?!?p>  克萊頓笑了笑,放下早點,拱手道:“沒想到會碰到大地動,感謝劉兄收留啊?!?p>  劉經(jīng)擺手:“哎,無妨無妨。你我善瑕三人多年好友,還說這些做甚,日后讓這孩子認祖歸宗時,莫忘了請我吃飯就是?!?p>  末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問:“不過善瑕的相好、這孩子的母親,真死在大地動里了?”

  “確實是真的,”克萊頓嘆道,“那女子剛烈,不愿回去。我剛和這孩子離了慶和縣一天,就碰上了大地動,我趕去已經(jīng)是晚了,這孩子又傷心過甚昏睡至今?!?p>  “唉,這筆賬不好算哦。”劉經(jīng)替好友感慨。

  對不起了,老兄弟??巳R頓默默看著真心為好朋友家庭情感煩惱的劉經(jīng),有些慚愧。

  “老爺、老爺!”這時匆匆趕到的老仆在門外喘著氣,“夫人、夫人用完膳,正和端水果的丫鬟往書房去了!”

  劉經(jīng)和克萊頓對視一眼,立刻默契轉(zhuǎn)身開窗,劉經(jīng)熟練站好,雙手交叉胸前,克萊頓則順勢從背后摟住劉經(jīng)的腰,隨后縱身一跳,躍入后面的小花園,整個過程十分流暢。

  片刻后,只剩下男孩的房間里,忽然有一位男子翻窗而入,坐在桌邊,靜靜注視沉睡的男孩。

  男子年紀二十幾歲,一身墨色勁裝很顯身材,面容英俊,劍眉星目,神色平靜,是懷春少女會癡迷的冷面帥哥類型。

  他便是負責(zé)和克萊頓一起護送寒燚的影連城。

  另一邊木廊上,稍作打扮的劉夫人冷著臉快步走向書房,端著水果的丫鬟在后面費力地跟著,臉都快憋紅了。

  劉夫人忽然停下,側(cè)身看著丫鬟,微微蹙眉:“清霞,還不快些。”

  “是、是,”丫鬟清霞無奈喘氣,“夫人,這種小事何不交給小紅她們呢?”

  劉夫人瞪了清霞一眼:“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你都養(yǎng)胖了,一點活都干不了,不再鍛煉鍛煉你,以后就沒人要了。再說,那個揚朗爾格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當(dāng)年就是他帶老爺去青樓,差點讓老爺錯過我們的大喜之日!這次他來,又鬼鬼祟祟只敢走后門,一定沒好事!”

  清霞嘆氣。

  木廊一旁的小花園忽傳來細微的聲響。

  兩人都沒注意,稍稍休息后繼續(xù)前往書房。

  書房里,小心關(guān)上窗子的克萊頓輕吐口氣,劉經(jīng)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裳一邊熟練拿出兩本書放在桌上。

  “你家夫人還是很強勢嗎?”克萊頓苦笑。

  “她脾氣本就不好,又因當(dāng)年差點錯過大喜之日,我心里一直愧對她。這些年來言聽計從,結(jié)果反倒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唉,這輩子都沒法翻身咯。”劉經(jīng)嘆氣,生活不易。

  克萊頓渾然沒有自我檢討的自覺性,笑道:“誰叫你當(dāng)年都二十好幾了還是個雛?我實在怕你們大喜的日子沒有體驗,才帶你去突擊學(xué)習(xí)的?!?p>  劉經(jīng)老臉一紅,正欲說話,有人敲門。

  “老爺,清霞送水果來了?!?p>  克萊頓立刻坐好端書,劉經(jīng)收拾情緒,翻開書,淡淡道:“進來。”

  劉夫人推門而入,微笑行禮:“老爺早好,揚朗爾格院長早好?!?p>  “劉夫人早啊?!笨巳R頓放下書,微笑回禮。

  “老爺在看什么?”劉夫人自然地拿過劉經(jīng)手里的書。

  劉經(jīng)微笑回道:“張白桂先生的……”

  “《左上先序》對吧?”劉夫人微笑著翻看,道,“我也挺喜歡的,不知老爺看到哪了呢?”

  “咳咳?!眲⒔?jīng)微微咳嗽,有些緊張,一時回憶不起書上內(nèi)容。

  “看到解犀涕淚……”克萊頓干笑著上前解圍。

  “老爺,”劉夫人瞪了克萊頓一眼,隨即拔高了聲音,微笑問道,“老爺,看到哪了?”

  “看到、看到……”劉經(jīng)一臉緊張,目光漂移,大腦超速運轉(zhuǎn),額上細汗密布。被瞪了一眼的克萊頓低頭不敢說話,說實話面對劉夫人時,他也是會覺得理虧的。

  “老爺,”先前為劉經(jīng)通風(fēng)報信的老仆再次在門外請示,“門外有年輕公子拜見,奉上名貼和乘桂一條?!?p>  劉經(jīng)立馬起身顫聲道:“請!請入廳堂!”

  劉經(jīng)迅速轉(zhuǎn)身請克萊頓:“請!”

  克萊頓忍笑:“請!”

  兩人一前一后快步離開。

  留下劉夫人原地冷笑。

  劉府外。

  左花枝下了馬車,身著青色勁裝,面對劉府,筆直站在陽光中,一手提劍一手提木箱。

  不時有轎子過路,其中妙齡少女偷掀紗簾,望見了,都要低聲贊嘆一聲挎劍俊公子,立身盛朝陽。

  “公子。”有老仆自角門出,行禮道,“我家老爺有請?!?p>  左花枝微笑點頭:“多謝老人家。”然后將木箱交與出來迎他的下人,隨老仆進了劉府。

  前廳堂。

  克萊頓坐在左側(cè)椅上吹著茶水,問:“生意上的?”

  坐在最上位的劉經(jīng)合上左花枝的名貼,想了想,搖頭道:“昨日你來后,我便言今日歇息,不曾約客。且這人姓左,我并不認識,不是生意上的,應(yīng)該是江湖上的?!?p>  左?左花枝?克萊頓卻是心里一驚,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叛逆左花枝的相貌圖,心中不免有些沉重起來,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道:“看來是個有緣人,恰逢貴人有難,來解圍了?!?p>  劉經(jīng)苦笑:“你也別取笑我了,你不成家,不知這其中艱辛。”

  克萊頓微笑喝茶。

  “老爺。”這時老仆恰好帶著左花枝進了前廳堂,躬身行禮。

  左花枝也行禮:“在下左花枝,拜見劉先生?!?p>  克萊頓在瞧見他相貌的瞬間心中一沉。

  劉經(jīng)起身回禮,呵呵笑道:“左公子謬贊了,鄙人一介坐賈,怎當(dāng)?shù)孟壬??!?p>  左花枝笑道:“劉先生專研胭脂,教與天下女子,這也是教人一技,怎當(dāng)不起先生二字?”

  劉經(jīng)心中大悅,哈哈大笑,連道:“請坐,請坐?!?p>  左花枝再次向劉經(jīng)和克萊頓行禮后方落下座,仆人上茶添水?dāng)[放果盤自不必說。

  劉經(jīng)微笑問道:“年節(jié)剛過,左公子就到鄙府,想來是有要緊事,不論商事江湖事,還請左公子明說,鄙人再行定奪?!?p>  左花枝微笑道:“年節(jié)一過就談商事,實在不討喜。在下今日是特意來向先生送上乘桂。”一邊說,他一邊示意下人提上木箱。

  左花枝上前打開木箱,讓下人將木箱呈與劉經(jīng)和克萊頓觀賞。

  “落桂木制的木箱,可凈水,最可保存乘桂。前日在下忽聞開必大地動,想龍井泉應(yīng)有變。恰好年前托人捕到了三條,”左花枝輕笑著放下劍,看了眼表情自然的克萊頓,繼續(xù)道,“在開必縣吃了兩條,味道確實鮮美異常。剩下這條,便想著此物存世不多,故今日特來奉上?!?p>  “乘桂價值萬金,這份禮不可謂不重,多謝左公子美意,鄙人收下了。只是可憐,”劉經(jīng)看著在木箱里孤零零繞圈圈的乘桂,嘆息道,“開必的大地動,生靈涂炭?!?p>  “人禍可防,天災(zāi)難防。”左花枝看向克萊頓,好奇道:“在下看這位容貌甚偉,氣度不凡,不知是不是騰岐內(nèi)院的揚朗爾格院長?”

  拜謁我府奉上重禮,卻不談事,只問克萊頓。劉經(jīng)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克萊頓,又不經(jīng)意瞟了眼左花枝放置身旁的劍,示意下人退下,微笑介紹:“這位正是鄙人良師益友,大名鼎鼎的揚朗爾格院長,近日在鄙府暫住。”

  “在下認得,”左花枝看著克萊頓微笑道,“十四日前,恰巧遇見過,不知院長可有印象?”

  “不曾?!笨巳R頓微微回憶了下。

  “院長不妨再回想下,”左花枝身體忽然前傾,雙眼直視克萊頓,微笑道,“那天,在下吃了兩條乘桂,味道甚是鮮美?!?p>  發(fā)現(xiàn)我了?還是在詐我?克萊頓面不改色。三條乘桂,落入腹中的兩條是張正和影政,他如今送給劉經(jīng)的一條,便指的是他克萊頓。

  而十四日前,正是開必天降之事!

  克萊頓表情自然,直視左花枝,道:“確不曾見過。畢竟乘桂美味,如若我當(dāng)日見到左公子,免不得要討上一碗,又怎會等到今日?”

  兩人一時對視,空氣驟然安靜。

  但很快,左花枝回身坐好,歉意道:“是在下記錯了,還請院長見諒?!?p>  克萊頓喝了一口茶。

  劉經(jīng)察覺不對,立刻笑著道:“還請左公子言明來意,讓劉某收下重禮,也能心有所安。”

  左花枝回道:“實不相瞞,在下此來,確實有事欲求教劉先生?!?p>  “何事?”劉經(jīng)眼神頓時犀利起來。

  “在下有一好友,本州人士,有一子常年居他國,今年及冠,前日偷回署州,不想走了,想上主戶的民籍,不知可否?”左花枝問道。

  “上戶?”劉經(jīng)皺眉,道,“本朝戶籍一年一查,五年一抽,主戶客戶分得明明白白。當(dāng)今東邊戰(zhàn)事緊急,圣上對主戶統(tǒng)計極其嚴格,他既已及冠,要上主戶的民籍,難?!?p>  左花枝嘆道:“在下何嘗不知?但早聞劉先生是當(dāng)今岐燕郡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故存了些希望?!?p>  劉經(jīng)拱手歉道:“鄙人力薄,難助公子。”

  左花枝遺憾道:“唉,可惜,可惜。那在下也不叨擾了,就此告辭。”

  劉經(jīng)起身:“稍等,怎能讓公子空手而歸?!?p>  “家宰,”劉經(jīng)向老仆招了招手,“為左公子送上上等布絹二十匹,定要送到公子車上?!?p>  “是。”老仆應(yīng)聲告退。

  待老仆奉上二十匹上等布絹,左花枝再回了禮,隨后便提著劍退出了前廳堂。

  劉經(jīng)先是屏退下人,然后走到后廳堂,沒見到其他人在,才又回到前廳堂。

  “老哥,”劉經(jīng)看著克萊頓,皺眉道,“對著你來的?”

  克萊頓點點頭,無奈道:“給你添麻煩了?!?p>  劉經(jīng)呵呵笑道:“看來你這內(nèi)院院長的官兒也不好當(dāng)啊?!?p>  克萊頓聳了聳肩,道:“你也不差?!?p>  兩人對視,一時安靜,隨后同時哄笑。

  笑聲中,克萊頓順手把手心汗水拍在腿上。

  另一邊,離了劉府,左花枝再次向老仆微笑行禮感謝劉經(jīng)的好意,然后進入馬車,命馬夫離去。

  “克萊頓應(yīng)與天降無關(guān)。”微微搖晃的車廂里,左花枝靠著掛有動物柔軟皮毛的車壁,取出信匣,拿出寫有徐淡鑰的千里信,“克萊頓由衛(wèi)律護送,于昨白日自城門入,暫居內(nèi)城坊劉府。周圍無暗哨,府內(nèi)無陣法,神態(tài)亦自然,但我仍有懷疑,請示,今夜?jié)搫⒏煞???p>  左花枝放下千里信,咬了口水果,閉目休息。

  片刻后,寫有徐淡鑰名字的千里信有了反應(yīng)。

  左花枝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輸入內(nèi)力后,其中傳來老人沉穩(wěn)的聲音:“內(nèi)城坊皆西時達官貴人,勿要生事,引來朝廷??巳R頓身份特殊,不要多想。老夫已有線索,稍作休整,即刻出城匯合?!?p>  “瞻前顧后?!弊蠡ㄖ湫χ栈亓饲Ю镄牛瑢︸R車夫道,“直接出城?!?p>  “是。”馬車夫應(yīng)下,車輪轆轆,駛向城外。

  ……

  半夜,劉府。

  在一番觥籌交錯、談天論地后,克萊頓回到廂房時,已是半宿。

  他吹熄蠟燭,坐在床上。

  半個時辰后,確定周圍無人,克萊頓伸出左手,額上微微亮起,手上有雷芒閃爍。

  右手撕下一部分內(nèi)襯,咬破食指,就著雷芒的光用血在其上書寫。

  “左潛,無事?!?p>  克萊頓含住食指,收好血書,放于床邊,脫衣躺下,腦海里再次回憶起九天前在招春縣時,圣會內(nèi)閣向他下達的任務(wù):

  “將寒燚偽裝為林善瑕之私生子,按百曲式,走西時入岐州,歸騰岐學(xué)院?!?p>  同時,克萊頓又忍不住回想起十四天前在開必的神秘草地上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什么都不記得了?再次醒來時為什么又和寒燚一起出現(xiàn)在了其他地方?

  正當(dāng)他皺眉思考時,忽有輕悠歌聲飄揚入耳。

  在這歌聲里,整個劉府都陷入熟睡。

  片刻后,有一黑衣人翻窗入房,拿起血書,對著克萊頓行了一禮,然后他從懷里拿出一張黑布,將血書包裹,小心置于懷中后離去。

  黑衣人翻過劉府圍墻躍過坊墻,在黑夜的街巷里無聲奔跑。

  在便利的千里信時代,克萊頓的情報,正以最樸素的方式向外傳遞。

  左花枝不會想到,圣會會放棄使用千里信,不用陣法保護他們期盼了千年的寒燚。

  這就是百曲式,以嚴格紀律代替先進手段,以人力與技術(shù)抗衡。

  這次行動,圣會用它代替十字式。

  (名詞解釋:

  1.天夏國地方行政制度:州、郡、縣。

  2.天夏國戶籍制度:古來有之,分為主戶和客戶。主戶指自有田地的人,享有多種權(quán)利,主戶有民籍軍籍等。客戶指無田地的人,要依附主戶而活,活動范圍等都受到極大限制。

  天夏國現(xiàn)任皇帝在位二十三年,即位之時便言“戶籍之事不可謂不重,當(dāng)一年一查,五年一抽。”

  3.坊:天夏國行坊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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