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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不燼

第二章 修,然后行

死灰不燼 正經(jīng)人誰熬夜 3548 2020-11-20 17:18:28

  余生安靜地坐在學(xué)堂的角落,看起來和身邊十幾個穿著各色服飾端坐的學(xué)子并無二致。

  但是他的心思卻不在這兒,準(zhǔn)確來說,三天以來他的心思沒有哪怕一刻在這兒。

  莫名其妙!

  回想起三天前的晚上,事情就從那時候變得古怪起來。

  ......

  當(dāng)余生暈著腦袋上前把包裹里的木塊遞給李躍鷹之后,也未見老頭有何動作,閉室中微風(fēng)自起,燭火搖曳間那刀劈尚留痕的凡物竟發(fā)出了淡淡熒光。

  余生驚詫之語尚未說出口,陡然間光芒大作,將房中每一個角落映照地纖毫畢現(xiàn)。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李老頭已經(jīng)不在,那木塊卻又被他捧在了手里。

  余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閉室幽靜,余生的表情也很安靜,但他的內(nèi)心卻絕不平靜。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得低下頭仔細(xì)凝視著被緊緊捏在雙掌中的木塊,它看起來和一月之間完全沒什么不同,但余生很清楚,有一些心情,或者一些事情,一定是不一樣了。

  他本以為這是一個武者的世界,哪怕有些猛獸,也自然會有一些飛檐走壁的武者去解決。

  余生在過去的十幾年曾小心地去過余家鎮(zhèn)周邊的幾個鎮(zhèn)子,更加確信那些只能算有些本事的武者不過就是比普通人略強(qiáng)一些,而且其中多數(shù)不過就是喜歡爭勇斗狠的爛人,普通又平凡。

  所以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偷偷學(xué)了些還算看得過去的把式,便又溜回了余家鎮(zhèn),回到了他那個獨(dú)自一人的破爛院子,發(fā)誓就這么終了此生。

  無怪余生沒什么理想,在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過去記憶里,他曾經(jīng)歷過起起落落,有過還算看得過去的輝煌,又在人生的巔峰重疾死去。

  如果說在生死之間還有什么深切的感悟,那就是生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況且這個世界不過如此。當(dāng)然他并沒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只是心態(tài)決定了行為,他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

  眼前的一塊木頭重新讓余生認(rèn)識到了這個世界的奇異,盡管他剛剛恍惚間失了神,但他隱約中明白了那并不是什么物理上的力量。

  這讓他有一些欣喜,又有一絲惶恐,余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么復(fù)雜的情緒變化,這也讓他感到有點(diǎn)好笑。

  想笑就笑了,余生嘴角上揚(yáng),身體也放松下來,但是他的心神卻在收斂,雖然此刻無頭無緒,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等一等總沒錯,那老頭總不會把他擱這兒不管。

  就在余生默默等待的時候,星輝界各處卻不安地涌動起來。

  就在剛剛,一道鋒銳無比,清冷又純粹的劍意掃過整個世界,當(dāng)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感受到它,只是但凡察覺到劍意,又明白它的含義的人,無不將目光投到梁國這一個小小的廣安縣。

  盡管他們什么也看不到,但如果塵封的傳說真的回來了,自然當(dāng)?shù)闷疬@些矚目。

  這些余生自然不會知道,他靜靜地站著,沒有一絲不耐地等待著。

  盞茶時間剛過,引他進(jìn)屋子的內(nèi)門管事走了進(jìn)來,看到余生已經(jīng)清醒似乎有點(diǎn)驚訝,說道:“您醒了,比老爺?shù)念A(yù)期要早一些?!?p>  余生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自顧問道:“我能走了嗎?”

  “現(xiàn)在還不行。”

  似是沒有察覺到余生語氣的不快,管事微低著頭,躬腰回答道:“老爺吩咐,接下來一個月公子要留在廣安縣,考慮到公子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就暫且住在李府,老奴已經(jīng)給您安排好了廂房,公子請隨我來?!?p>  言罷仍舊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躬著身子轉(zhuǎn)過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余生無奈,現(xiàn)在看來是身不由己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被允許的話,這偌大的李府是一定溜不掉的。

  只能移步跟上,和老管事保持著三個身位的距離,穿梭在燈火通明的李府回廊里。

  “那李...李伯伯可有其他囑咐?”路上余生又問。

  管事腳步未停,速度從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聽了余生的話后低聲回道:“老爺讓公子勿要憂心,說一月之后自有分曉,這一月之間公子需要去向城東趙師府中求學(xué),這也是老爺?shù)姆愿馈薄?p>  趙師?求學(xué)?這又是哪門子的操作?

  ......

  余生第二日便在管事指引下來到所謂趙師府上,在此期間他不是沒想過偷偷溜走,他不知道自己卷入到了什么詭秘的事兒里,一個不好小命丟了咋辦?

  只是身后不遠(yuǎn)處跟著的兩個漢子打消了他的主意,那兩人挎刀而行,眼神兇厲,正是昨晚李府的門前守衛(wèi)。

  什么情況?現(xiàn)在監(jiān)視都不做絲毫掩飾的嗎?

  余生只能乖乖走進(jìn)趙府,想來老李頭已經(jīng)打好了招呼,沒其他閑話,余生開始求學(xué)。

  授課的位置安置在趙府后園,奇怪的是,明明身周有十幾個座位,但是除了在上的趙師,整個第一天就只有他一個學(xué)生。

  第二天才陸續(xù)有學(xué)子入座,男女皆有,年齡與他相仿,都是一十有五左右,只是來者莫不都是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而上座趙師授課的內(nèi)容也發(fā)生了變化,從第一天的地理人文,轉(zhuǎn)到了第二日的健體強(qiáng)身,內(nèi)容之跳脫讓余生不由嘖嘖稱奇。

  直至今日,第三天,園中座無虛席,一十二個座位都已經(jīng)坐滿,趙師的授課內(nèi)容也再次發(fā)生了變化,讓余生震驚的是,他竟然講起了修行。

  “余生,我剛所講你可還清楚?”上座趙師突然問道。

  “趙師所言字字清楚?!庇嗌鹕?,躬身拱手恭敬回道。

  聽聞趙師已過了古稀年歲,但看起來倒是精神飽滿,余生心里想到。

  上座老人顴骨突出,臉頰消瘦,根根銀發(fā)一絲不茍地梳起,在頭上結(jié)成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中。只是年歲已大,不免面皮松弛,但一雙深邃的眸子好像是天邊晨星,灼灼有神,流露著歲月滄桑。

  趙師直直盯著余生,似是想看透到他的心里。

  余生無有所動,靜等老者下文。

  趙師語氣平淡,問道:“我觀你神游已久,想來是有所得,不妨說來聽聽”。

  余生倒是沒什么,因?yàn)槔险叩膯栐捳纤?,他也的確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清楚。

  思緒稍作整理后,余生回答道:“回趙師問話,您剛講到,修行三大境為初境、虛境、上境,每境再分,共有六小境,為初境下求知、明心之境,虛境下行走、問道之境,卻未提及上境之分,想來是與我等相距甚遠(yuǎn),提之無用?!?p>  說到此處,余生看到老者微微點(diǎn)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余生又說:“您又講了初境的修習(xí),學(xué)生理解為,求知之境即為博學(xué)審問之境,明心之境即為慎思明辨之境,按您所說,以上皆為修者,如此想來,修行修行,那虛境之人便是行者了?!?p>  趙師撫須,回答道:“博學(xué)審問慎思明辨之說倒也新奇,雖不盡然,但不談上境,的確如你所言。只是這都是修行常識,你卻不知?”

  難道我應(yīng)該知道嗎?余生心里想。

  但他并沒有在意趙師說的話,再說道:“這般說來,便是養(yǎng)得靈慧、見性明心之后,又如何能擋得住惡獸,又怎能護(hù)已身周全?”

  剛剛趙師所講盡是一些方法論,雖然于余生而言用處頗大,但并不是他最想了解的。在這樣一個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下,面對趙師的問詢,他自然要將自己心中的念想問個清楚。

  只是,為什么周圍這么安靜?

  一息,兩息。

  三息之后,余生終于聽到右后方傳來竊竊私語。

  “會不會弄錯了人?”

  “那倒不會,只是......”

  后面聲音俞小,余生支棱起耳朵也聽不到了。

  前面趙師也皺起了眉,似有所思,仍是語氣淡淡,說道:“這也是常識,你又不知?”

  余生當(dāng)然不知道,不過仍是直視趙師隱有深意的目光,坦蕩又自然。然后余生雙手胸前交叉,手心向上,略躬腰前傾執(zhí)弟子禮,說道:“不知,煩請趙師解惑?!?p>  “可?!鄙献広w師微頷首,然后右臂前伸,抬掌虛指天,再又指地,說道:“圣祖有言,天地為大爐,人身為小爐,爐有界而道無涯,故以無涯之道破有界之爐,此為法也?!?p>  然后老者指地之手上抬,掃過庭下眾求學(xué)者,說道:“然而各人修各法,萬法皆不同。只看這澹洲一十二宗,便有一十二法,如啟靈宗尋神法講尋天地之靈蘊(yùn)以求與天地同、無心殿歸真決卻是要天地趨同于已,無分對錯,都是妙法?!?p>  “現(xiàn)如今各宗子弟志學(xué)之年皆為求知境,一十五歲之后修習(xí)傳承而明心,凝練真法則入行走境,真法圓滿便可問道?!?p>  趙師似是年歲已大,一口氣說完后平復(fù)了一下,才再說道:“如你剛剛所言,修法之時便需博學(xué)審問,才會有所得,然而因人而異,所得又各自不同,這所得可以是一分感悟、一些積累、一時之靈機(jī)或者一世之經(jīng)驗(yàn)。以所修之法為骨骼,以修之所得為血肉,若得圓滿,便可破界,在此期間真術(shù)自生,上境可期?!?p>  余生似懂非懂,趙師說的好像清楚明白,但對于他這個沒有絲毫基礎(chǔ)的人來說還是有些難以理解,他感覺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頭緒,但又茫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今天接受到的信息是余生曾翹首期待過的,一度已經(jīng)放棄,此刻竟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感。

  如今終聞,如驚雷,亦似春風(fēng),太近,卻又太遠(yuǎn),飄飄乎不知其所以然,過往片段閃過,一時竟亂了心神。

  “咳咳。”庭前趙師一聲輕咳入耳,將余生拉回了現(xiàn)實(shí),然后趙師又說:

  “今日便到此為止吧,你們明日再來?!?p>  言罷沒再管身后一致行送師禮的學(xué)子,負(fù)著手慢悠悠走遠(yuǎn)了。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形,眾人才起身收拾筆墨各自散去。

  余生也沿路走出趙府,剛出大門,便見一人向自己走來。這人余生認(rèn)得,是昨日稍晚些趕到趙府的學(xué)子之一。

  來人羽扇綸巾,劍眉星目,受限于年紀(jì)還沒有太出眾的魅力,但身材挺拔,舉止坦蕩已頗見其神俊。

  兩人同行禮,然后來人說道:“無心殿李乾宇,見過余兄”。

  話音未落余生作揖的身體卻有些僵硬,他突然想到了趙師剛剛說的話,剛才亂了心神以致有所忽略。

  庭下一十二人,恰有一十二宗,而眼前之人是無心殿的,那我是哪兒的?

  嗯!?

正經(jīng)人誰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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