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的洼地里。
見太陽突然的出來了,四周都豁亮了起來,這時禾禾和三樂才開始止住哭腔,二人緩緩直起身子,一個抓住一個的衣襟,非常機(jī)警地朝四周打探張望。
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所謂的嚇人的東西,倆人這才大膽了起來。
瞅著三樂,禾禾感慨似的說,“天亮了!”
“天亮了?”三樂納悶,心里暗暗想到,“現(xiàn)在又不是黑夜,哪來的‘天亮了’?禾禾是嚇傻了嗎?”
心里那么的一想,就學(xué)著大人的動作,故意把手伸到禾禾額頭上去摸。
嘴里喃喃自語,“禾禾,你是不是在發(fā)高燒?”
“我沒發(fā)燒!”禾禾說,依舊一臉驚悚的表情,仿佛剛才從恐怖的黑夜中走出來一般。
“只要腦子清醒就好!”三樂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后,自顧自從洼地里往外走去,他想站在高處看得遠(yuǎn)一點。
禾禾急忙跟上三樂的腳步,生怕三樂突然像二樂一樣跑開去。
很快,不一會功夫。
三樂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一樂和二樂,胡豆豆和苗苗也在他們跟前。
禁不住大聲叫道,“哥哥,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和禾禾在一塊。”
“你們站在那別動,我們馬上就上來!”一樂叫著回應(yīng)道。
“知道了,哥哥。”
......
很快四個人徑直朝著三樂和禾禾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他們議論紛紛,全都是關(guān)于苗苗腿的事。
幾乎每人都要輪番問苗苗一個問題,可是苗苗不會說話,也只好朝他們無奈點頭。
這期間,胡豆豆終于把困在自己心中的疑問搬了出來。
“苗苗為什么會跑那么快?我真不敢相信!”說著禁不住好奇瞅了瞅苗苗的腳。
只見她的腳依舊沒變化,唯一看著很醒目的就是一只腳上穿著鞋子,另一只腳上光著。
他實在搞不懂!
這話一出,二樂想都沒想就說,“你不知道,人家苗苗是我們年級組的長跑亞軍呢!上學(xué)期秋季運動會時,差點得個冠軍!”
“哦?”胡豆豆驚訝道,隨即朝苗苗投以欽佩的眼神。
而苗苗呢,也只是淡淡地點頭。
胡豆豆本想說他自己是短跑冠軍,但羞得沒講出口,因為他覺得,短跑冠軍根本沒什么能耐,有能耐的都是那些長跑冠軍。
......跟三樂和禾禾會面之后,他們就決定一起重新折回墓地里去。
因為苗苗的輪椅還在墓地里。
趁此機(jī)會,二樂突然想起似的提議道,“不知道大家忘了沒,我們還有個任務(wù)沒完成呢?”
“什么任務(wù)?”一樂敏感地問。
經(jīng)過剛才的一陣慌亂,此時此刻,一樂整個大腦神經(jīng)都處于緊繃狀態(tài),即使是誰突然的一聲狂吼,都能把他嚇個半死,都能讓他渾身冒出冷汗來。
此時此刻,胡豆豆幾乎對二樂的話充耳不聞,他滿腦子里都是回到家以后的場景——他外爺見到苗苗后有多驚訝,他舅舅和舅媽見到苗苗了后又有多驚訝,他外婆見到苗苗了后,又是多么的驚訝。
他想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尤其是他舅媽,他要讓她打心眼里看得起他——苗苗臉上有表情是他的功勞,苗苗的腿會走路也是他的功勞!
如果這些功勞能換回他外婆被他們?nèi)胰俗鹬氐脑?,他愿意把這所有功勞都記在他外婆一個人身上。
......
就這樣,二樂所說的任務(wù),沒有一個人記得起。
因為大家心里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問,精神早都疲倦了。
見沒人猜出來,二樂只好自己講出來,“我們來這里的時候不正是為那條馬腿的么?然后我們才想到去看墳?zāi)惯@件事!”
一樂一聽,恍然大悟,“二樂說的對呀!我們還有這件事沒辦!那就這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那條馬腿,看它掉在哪里了?”
“我都騎馬了,可我沒看到有哪個馬缺了一條腿?。 比龢泛闷娴卣f。
“我也沒看到?!焙毯萄a充道。
“好啦!你們小屁孩不要多嘴!”一樂訓(xùn)斥道。
“我爸爸說你也是個小屁孩!”三樂辯駁,“小屁孩是我爸爸用來罵你的話?!?p> “那我就用它來罵你!”一樂強詞奪理道。
“好啦!別說話啦!”二樂沉聲說,一邊試著維持秩序。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誰都不能用嘴胡說!”
“萬一胡說呢?”禾禾問。
“誰要是胡說,誰就是豬!”二樂咬牙恨恨地說。
“我才不是豬!”三樂說。
“我也不是!”禾禾說。
“你們不是豬就不要說話,說話了就都是豬,不,是乳豬!”一樂打趣道,說著嘿嘿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