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
那條黃狗帶過來的那段記憶里,這家伙是成了我的手下。
可這家伙在這段歷史里可并不這么好搞定。
“是這里了。”
這個看上去好像城堡的地方,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手邊拽著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的朱乞。
“這里好嚇人哎,咱們回去吧……”
“別呀,說不定有好玩的呢……”
哐啷——!
嗯?
什么聲音?
我很快就注意到了眼前景色的飛速變化,以及朱乞快要扎破我耳膜的慘叫聲。
“救命?。。。?!”
我看著洞口逐漸變成一個光點,意識到這可能是想直接至我倆于死地的操作。
寬度剛好,我可以撐住洞口的兩壁。
呼——
沉氣,伸腿,攔腰,過勁,繃
緊!
呲啦——
衣服,亦或者是皮膚肌肉的撕裂聲。
這些不重要。
最起碼暫時穩(wěn)住了朱乞,保住了小命。
看著被我攔腰抱在身上的朱乞,除了還有點懵,其他應該并無大礙。
“沒事吧?!?p> “上面……”
她的眼神失去了光亮。
沿著通道下來的是幾乎完美契合這個洞口的巨大石塊。
“喂,老師,抓緊我!”
朱乞像是觸了電一樣的快速反應過來,死死抱住我。
我縮腿,轉身,再撐住。
“手和腿別抓著我的后背!”
“可是!”
我催動右臂的力量。
“喂!戴冠之孶!能不能把她暫時送進虛界!”
“你不怕找不到她嗎?”
煙霧帶著十足戲謔的口氣從身后冒了出來。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這個沒問題吧?!?p> “也許吧……”
“那就拜托您了?!?p> 煙霧腐蝕掉我的半截右臂,落在了朱乞的懷里。
“朱乞,記住,等下無論發(fā)生什么不能撒手;戴冠之孶,要交易什么?”
“不,你這次的請求我可以記入上次的交易里,上次的交易值得你讓我這么做?!?p> “好吧,盡快!”
煙霧裹挾著朱乞,迅速的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咚——!
嗡————
我被巨石壓在洞底,底下甚至還鑲嵌了鋼釘。
我很認真的思考了我現在的狀況,到底應該算是砧板上的肉,還是捕獸夾上的獵物。
雖然這兩樣也基本沒差別。
算了,暫時到漫宿一趟吧,我懷疑十分鐘后表姐就能把電話打到警察局。
我閉上了眼睛。
“早啊,被選定者?!?p> 鈷藍色的光幕下,卻又不知從何處折射著七彩的光芒。
綠葉,密林,碩果,霧氣。
由丁達爾效應描繪出眼前這如夢幻般的景色。
我這是被扔進異世界轉生了??
揉了揉眼,我看清了狀況。
白色的長裙包裹著的曼妙軀體,雙手也是像米開朗基羅精心雕刻出來的,身上懸掛著的圓形飾品更將其襯托的精妙絕倫。
我正躺在祂的雙腿上。
嗯——膝枕???
是不是美少女嘞?
我轉了一下腦袋。
看到了我自己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浮在上面。
。。。。。。
準確的來說,那是一面鏡子。
我坐起身,身下也是一面鏡子。
。。。。。。
“在你的眼中我的臉似乎是一面鏡子呢,確實可惜?!?p> “在這里能見到平衡之神弧月,簡直可以說是我的好運了,怎么能說可惜呢?”
“那請你把你那失望的心情收一收,你那張苦瓜臉就差寫倒霉兩個字啦?!?p>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盡可能把表情凹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好啦,別這樣啦,我了解你目前的處境,所以,我是來幫你的?!?p> “真的?!”
“不過,既然你已經與戴冠之孶那家伙有了交易,那么不過多久就會招來雙角斧的驅逐;所以,你能給我我想要的嗎?”
“驕陽再誕之后依舊不變的影中之位,無人可以撼動您的位置。”
我隆重的單膝跪地。
“你覺得我想要的只有這個嗎?”
鏡面寒光爍爍。
修長的手指精準的刺入我的右眼。
“祂想必會明白?!?p> 一個披著血紅色斗篷的人形從我身后走出來。
“勸你……最好……放棄……那個……想法……”
“你難道不是這么想的嗎?狼?要不然你為什么只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這家伙體內?”
“那是……運氣……”
雖然我多多少少猜到了。
“那,如果我說——以此軀代替驕陽四子中您的尊神之位……”
“真敢說啊……你覺得就憑你?”
“您已有了自己的居室,追尋得到屬于您的平衡,不應再被驕陽的夜間自我束縛?!?p> 我把右臂亮了出來。
“戴冠之孶的神力,如果加以引導與對此軀的改造,想必能達成您的期望。”
“果然聰明的寵物招人喜歡呢?!?p> 血紅色的斗篷顫抖起來,驟然迸裂,血肉交纏拼接而成的狼首猛然襲擊過來。
腳下的鏡子崩碎,化為無數的利刃。
“我好歹也是有著利刃階梯的管理權的司辰,動用蠻力也好好思考一下啊?!?p> 弧月把手指從我的右眼眶里抽出。
“剛剛那是我的居室;其實你最初到林地時我就見過你了哦。”
周圍的美麗景象碎裂剝落,陰暗的林蔭蓋住了此處。
“所以?”
“那次裂分之狼的部分神力都暫時封印在這些鏡子里,它才不會被憤怒與痛苦蓋過難得存在于它身上的理智。”
“也就是說……”
“你運氣確實很好哦,我那天正好從光之果園回到林地;你的回答很讓人滿意呢,所以我也給你一點獎勵哦?!?p> 祂的食指輕輕劃過我的眉間。
“左為神,右為人,我是平衡,你是非衡,轉變僅需一點?!?p> 祂轉過身去。
“成事,運氣很重要,你這回運氣不差呢?!?p> 眼前的景色回歸現實,昏暗的地下大廳,我像一個展品被擺放在正中間。
雍容華貴的禮服出現在視線中,同時出現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就是這小雜種造我的謠?和他一塊來的那個女的呢?”
“老大,我們找遍了,也沒找到那個女的?!?p> “算了,不管她,先把這個小雜種宰了。”
嘭——?。?!
突然,四周清凈。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初。
我站在一個明鏡似的湖面上。
我俯下身,看清了對面的那個自己。
除了半截右臂能看清是我自己的,其他盡數被內外反轉:肋骨根根變得尖銳拼湊在似乎可以說是臉的地方,其他骨骼像是散亂的積木堆積在應該說是后背的地方,中間一閃一閃的那個……好像是光之種……
看著那個血肉堆積出來的自己擱那大殺四方,我不由得感嘆那個自己真的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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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這個小雜種沒什么本事的嗎?現在這個怪物是什么鬼啊!”
“老大,這我也不知道??!啊啊啊啊??!”
碎石橫飛,混雜著手下的血肉與內臟,伴著恐怖的嘶吼聲久久的回蕩在空曠的地下空間。
原本潔白的骨牙早已被鮮血染紅,本來就是血肉拼接的組織在觸碰到身邊的手下之后變得愈發(fā)龐大,甚至還能看到蠕動的內臟貼在那怪物的表面。
突然,一縷煙霧冒了出來。
“想活命嗎?找到他的右眼窩吧。”
“喂喂喂,這家伙鬼知道他的右眼窩在哪里??!”
他看著眼前這個怪物,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