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1號,臘八,離春節(jié)還有23天。
夢珂想開車去成都,找衛(wèi)蒙商量,希望路上可以替換著開,這樣到成都用車就方便一點。衛(wèi)蒙沒同意,去的時候還可以,等回來時夢珂一個人開這么遠太辛苦,而且疲勞駕駛很危險。
夢珂執(zhí)意如此,衛(wèi)蒙知道她脾氣倔強,如果沒有能說服的理由,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
夢珂沒敢告訴蔚青,怕他不同意,也讓衛(wèi)蒙守口如瓶。
算算日子,蔚青去訂了酒店。
衛(wèi)蒙準備了很多吃的喝的,滿滿兩大袋,放在車后面,一路上兩個人換替著開,為了防止疲勞一直在找話題聊著,晚上后半夜就把車停在服務(wù)區(qū)瞇一會兒。
“衛(wèi)蒙,我們什么時候能到???”
“照這個速度,大概明天下午吧。”
“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天兒唄?”夢珂沖著衛(wèi)蒙說。
“那說說你在國外這兩年吧?”
“國外有什么好說的?”
“就沒認識什么朋友?”
蘭夢珂想了想:“還真認識了一個朋友,很聊的來,人家是大才女,妥妥的海龜,我們一起回來的,改天介紹給你認識?!?p> “在蘇州?”
“對啊,有名的設(shè)計師,富天大廈知道吧?首席設(shè)計師。”
“那算了,跟人家不在一個層面上?!?p> “嘿嘿,人很憂郁,說是回來找人的,估計也沒你什么事兒?!?p> “切,那你說真多……你出去學壞了!”衛(wèi)蒙說。
夢珂接著說:“換個話題吧,聊聊你欲言又止的話吧,為嘛非要來成都啊?”
衛(wèi)蒙嘿嘿一笑:“這不是你的御前護衛(wèi)么?給你保駕護航的”。
“別瞎扯了,凈說些沒用的”。
夢珂瞥了一眼,然后笑了笑:“嗨,說說你為什么要離開蘇州了?”
衛(wèi)蒙把手背在頭后面,往前挪了挪身子:“我媽說今年虧錢了,接了一個爛尾樓,現(xiàn)在開發(fā)商跑路了,一千多萬款項拿不到,我爸作為承建商,每天要賬的擠破門,還好我爸平時對人還不錯,雖然局面暫時穩(wěn)住了,但是這么大一筆錢,即使我爸能拿出來,公司基本也掏空了,公司不是只有這一個項目,用錢的地方還很多?!?p> “跑路還能抓回來么?可以申請法院凍結(jié)資產(chǎn),司法拍賣,現(xiàn)在國家政策這么嚴,農(nóng)民工工資都是大事兒”夢珂說。
“已經(jīng)申請了,這都是后話,眼下才是最難過的,我媽說想讓我回去幫忙,這個時候我也沒辦法拒絕。”
“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也幫不上你,但是想到以后想見你就比較難了,還是有點兒失落”。夢珂憂郁的說。
“蘇州這兩年是最開心的兩年,認識了一幫朋友”。
蔚青突然直起身子手按在方向盤上笑了笑說:“聊個天,把氣氛整沉重了,放心啦,見面的機會多著吶”。
夢珂看著窗外,服務(wù)區(qū)來來往往的車輛,有人進來有人出去,大家只是暫時的歇息,出去服務(wù)區(qū)各有各的路要走。
“你先瞇一會兒吧,天亮了我叫你”衛(wèi)蒙說。
“你不睡一會兒?天亮還要繼續(xù)開”夢珂回答。
“沒事兒,我年輕”。衛(wèi)蒙壞笑著說。
“你在說我老么?”說著粉拳砸了過來。
第二天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外面下著小雨,蔚青還傻傻的在火車站出口等著,夢珂回的信息是馬上出站,蔚青一直向里面張望著,看著出來的人群總擔心一眼沒看就會錯過。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后面抱住,蔚青嚇了一跳,本能的去掙脫,誰知道抱的更緊。
“蔚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這不是夢珂的聲音么?蔚青一臉疑惑的扭過頭:“你什么時候出來的?我一直看著還是沒看到你?!?p> “剛剛啊”
夢珂說著松開懷抱,待蔚青回過頭。
“逗你呢,我開車來的”。
“開車,你不要命了么?這么遠,出點事怎么辦?”
蔚青顯得驚喜,驚訝,還有些驚嚇,帶些慍怒的說。
“我們換著開的,沒事”??粗鴫翮嬉荒樔缢臏厝?,蔚青氣消了。
衛(wèi)蒙泊好車,發(fā)了條信息:“已到,什么時候有空?。俊?p> 信息很快回來了:“我家里有事,前天已回家,這次真的抱歉,在家陪著我媽媽”。
衛(wèi)蒙只好悻悻的作罷:“那好吧,來日方長,你照顧好阿姨?!?p> “我看看吧,我哥去辦事了,如果回來的早,我就出去,不過不一定,如果可以我告訴你吧”。
衛(wèi)蒙下了車,正在走來,看到蔚青和夢珂牽著手正往自己走來。
蔚青跑過來,兩個人互相搗了一拳,然后緊緊的擁抱。
“你怎么一起來了?”蔚青問。
“別多想哦,我只是替你守護了一程”。衛(wèi)蒙壞笑著說。
這時夢珂走過來:“一天天的就會胡說八道”。然后沖著蔚青說:“他來找你的!”
“阿姨恢復的怎么樣了”衛(wèi)蒙問。
“恢復的挺好,我打算年后帶她一起出去,免得讓我一顆心整天懸著”。蔚青接著說:“來這么遠是不是因為公司的事?”
衛(wèi)蒙正要張口,夢珂在旁邊催促著:“又冷又餓,饑寒交迫的,就別杵在這里了,等下邊吃邊聊好吧?”
“夢珂說的對,吃飽再說”。
路上蔚青開車,夢珂坐在副駕上:“成都的路第一次來,還怕你們找不到地方”。
“對啊,來的時候就走錯了一個路,多繞了很遠”衛(wèi)蒙在后面接過話說。
如果說哪種菜讓人印象深刻,川菜絕對排在前列,今天這頓飯讓衛(wèi)蒙和夢珂吃的終生難忘,夢珂不斷的喝水,吐著舌頭還停不下筷子,那種又麻又辣還忍不住想吃的感覺,真的是一種虐戀。
吃飯的間隙里,衛(wèi)蒙說了自己的想法,說想離開的打算,蔚青笑了笑說:
“放心吧,喬慕也不會怪你的,你家里的事我們幫不上忙,但是我們都是站在你身后的好兄弟”。
“對啊,還有我”。
夢珂插嘴到:“想我們了,隨時去找我們,這幾天就在這里吃好喝好玩好,盡情暢快的,什么也不想,年后一起努力吧!”
吃過飯回去躺在酒店的床上,夢珂從國外學習生活,日常見聞,聊到蘇州的這些日子。
“回來去過王叔家么?他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王越悅也該畢業(yè)了吧”?蔚青躺在床上單手托著腮問。
“去過一次,他們不在家,聽越悅講兩人挺甜蜜的,戀愛這么多年終于修成正果,肯定耳鬢廝磨,如膠似漆啦。越悅今年讀研了,挺忙的,法律專業(yè)前景挺好的。”
“喬慕呢?”蔚青問:“他怎么樣?”
夢珂突然來了興致:“他挺好的啊,你們沒有經(jīng)常通電話么?”
“有啊,但是電話都是說的工作的事”。
“我那天和越悅逛街看到他和一個女孩兒牽著手,感覺挺開心的,我也沒好意思去打擾,不知道越悅注意到?jīng)]有”。夢珂接著說:“他沒跟你提到過么?”
蔚青眼睛一亮,心想這小子怎么突然就有了女朋友,嘴還挺嚴實。
見蔚青發(fā)愣,夢珂碰了碰。
“嗨嗨嗨,我說話吶,聽到?jīng)]有?”
“呃……我在想認不認識?長什么樣子?”蔚青問。
“沒看太清,遠遠看去線條挺優(yōu)美的,戴個黑邊眼鏡,不過看著比喬慕成熟,應(yīng)該年齡比他偏大”夢珂比比劃劃的說著。
蔚青想想也沒什么印象,倒是突然想起當時勸說衛(wèi)蒙放棄追求的白靚,那時候喬慕一直護著她,雖然知道她不對,但是竭力避免她受到傷害時的眼神,蔚青在想難道是她?
見蔚青又在分神,夢珂迅速的拉開他支著下巴的手,蔚青直接趴在了床上。
“你怎么總走神???”夢珂不悅的說。
蔚青把自己的猜想跟夢珂說了一遍,夢珂若有所思:“可能每個人都是命運安排好的產(chǎn)物吧”。
蔚青正要說什么,電話響了,是蔚瑤的。
“哥,你什么時候回來???”
“怎么了?有什么事兒?”蔚青說。
“呃……沒,把嫂子帶回家唄?”
“吞吞吐吐的,我還不知道你?說吧,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啊?”蔚青問。
“我也想去成都……”蔚瑤撒嬌的說到。
“不行,才放假回家就又想出來?你出來媽媽怎么辦?”蔚青很堅決的說。
“媽媽已經(jīng)好了,她都答應(yīng)了,就讓我出去嘛?”
“那我少待幾天,等我回去你再出來。”
“切,我就是去見嫂子的,那我不去了”說完掛了電話。
“從小被寵的了,這狗慫脾氣”。
蔚青掛了電話說到,夢珂在旁邊一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要不我去你家看看阿姨?”夢珂歪著頭問。
“這里山路顛簸,不好走,還是在成都玩幾天吧”蔚青捏了下夢珂的鼻子。
“大山里是不是很好玩兒啊”夢珂好奇的問。
“我家在崇州,只是臨近成都,由成都代管,那里比較偏遠,屬于半山區(qū),多數(shù)都是一些丘陵,還不是大山,別想著去了,路不好走”蔚青說。
兩個人一直聊到深夜,第二天睡了個懶覺,直到衛(wèi)蒙來敲門。
簡單吃了早餐,剩余時間就是驅(qū)車沿著市區(qū)轉(zhuǎn),從香香巷到祥和里,建筑巷,夢珂的肚子像填不飽似的,一直到逛到夜里,夢珂拉著蔚青在前面,看見哪里人多就想湊過去,蔚青說著話回頭衛(wèi)蒙不見了,還是夢珂眼尖,發(fā)現(xiàn)在一個酒吧門口,衛(wèi)蒙竟然在臺上彈起吉他唱起歌。
那是首林志炫的《單身情歌》,瞇著眼唱的十分陶醉,旁邊圍觀了很多人,本來在唱的一男一女竟然伴起了街舞,蔚青驚訝的說:“我還第一次聽他唱歌,隱藏的好深啊”。
“那我就是第二次了,上次和越悅還有瑤瑤一起在蘇州步行街有遇到他伴奏”。
一直在旁邊聽到他深情地唱完,歡呼聲響起:“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衛(wèi)蒙把麥克風收好,拱拱手:“承蒙抬愛,不好意思哈,一時興起,業(yè)余的,純屬業(yè)余的”。
然后跳下臺走出來,人群逐漸散去,沒走幾步竟然有幾波小女生來要聯(lián)系方式,幾個人一路“逃”了出來。
“衛(wèi)蒙,我也沒看出來你帥在哪里啊?不過歌還湊合,但就沖這個也不能成為香餑餑啊”?
然后扭頭問蔚青:“你們家鄉(xiāng)的小女生都這么熱情么?”
“切”!
衛(wèi)蒙甩了下頭發(fā):“是成都人民有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不然蔚青怎么能看上你?”
“滾”!
夢珂說著就用腳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