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死了。
死在早晨6點。
A市最高的山頂上。
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A市。
死前，她窩在孟初冬懷里，看著天際泛出的那一抹魚肚白，黑暗的天空被一束光驅(qū)散。溫暖的陽光自天邊蔓延過來。
天邊，一片輕飄飄的白霧中，掛著一抹桃紅色云霞。云霞中央，太陽緩緩升起。
伴隨著日出，姜凝緩緩道：“孟初冬，你幸福嗎？”
孟初冬緊緊摟住姜凝，將頭埋在她肩膀上。
姜凝感覺自己肩膀一陣濕熱，溫暖的水珠打在她的肩膀上。
她聽到孟初冬顫抖的聲音，“嗯…幸福。沒有什么比這在幸福的了。”
幸福，當然幸福。
他的生命中出現(xiàn)過一道溫暖熾熱的光，靠著這個，他可以度過余生一切寒冬。
姜凝終于安心地闔上雙眼。
“姜凝．．．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呢．．．”孟初冬哽咽道，他多想再挽留姜凝一會兒。
男人在她背后嚎啕大哭像個孩子，可她已經(jīng)再也感知不到了。
姜凝的意識逐漸抽離，她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中，
面前，又出現(xiàn)了熟悉的發(fā)光的屏幕。
機械制的圓球懸浮在空中，996的聲音從圓球中傳來。
“恭喜宿主結(jié)束任務(wù)，xnx-168世界：總裁的替身情人結(jié)束，宿主是否立即開始結(jié)算積分？”
姜凝咽了咽口水，她可還欠了一大筆債，就等著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后償還呢。
不知道這次還完債以后還能剩下多少積分。
想到這里，她的手不禁攥的緊了幾分，緊張道：“開始結(jié)算！”
面前的光屏上飛快掠過眾多數(shù)字，最終，定格在一個數(shù)字上。
996：?。?！
姜凝定睛一看，“個十百千萬……”
996炸毛道：“你為什么只有一萬二千積分?。。?！你可是在xnx-168世界待了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趺床乓蝗f二！”
姜凝轉(zhuǎn)頭看向996，一臉心虛，“996，要不你先拿著這一萬二千，剩下的積分慢慢還你?！?p> 996：……心如死灰。
他違規(guī)操作可是花了一百萬積分啊！一百萬！
這一萬二有啥用啊。
杯水車薪好伐。
“等會系統(tǒng)會出一個具體評分，好好看看哪里分最低?！?96心力憔悴地叮囑道。
姜凝猛點頭。
系統(tǒng)具體評分出來了。
世界等級：D級（基礎(chǔ)分1000）
讀者滿意度：D級（1000）
任務(wù)目標滿意度：B級（10000）
總分：12000
姜凝：……
“為什么讀者滿意度那么低??！”姜凝撅起嘴，很是不服氣，“明明孟初冬很幸福，他自己評分都是B級呢?！?p> 996：……
他機械音色念道：“這什么玩意兒，我的女主白若若怎么可能是這種狠毒的人?！?p> “我們是要撮合白若若和孟初冬，不是讓員工自己和孟初冬談戀愛！”
“沒有白若若，孟初冬絕對不會幸福！”
996涼涼地瞥了眼姜凝，“諸如此類的話還有很多，你確定還要我繼續(xù)念下去嗎？”
姜凝深深嘆了口氣，“就算孟初冬不喜歡白若若是我的鍋，可白若若性格大變可不是我做的啊，我也很懵啊?！?p> “我冤枉啊?！彼裏o奈道。
996點著自己私房錢，心酸道：“早知道這樣就不讓你回去了?！?p> “直接結(jié)算大不了一個積分都拿不到，總比現(xiàn)在賺1萬2，虧100萬要好。”
姜凝見996悶悶不樂的樣子，安慰道：“意外，意外。別擔心，下個世界，下個世界我一定賺回來?！?p> 996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他將數(shù)據(jù)記錄傳給總部，然后對姜凝道：“你現(xiàn)在有三天休假，我們?nèi)旌笤僖?。?p> 姜凝見996就要切斷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急忙制止道：“不用！我不休假，我們趕緊開始下一個世界吧?！?p> 996停止動作，狐疑地看著姜凝。
“不休假？可不回去的話，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p> 姜凝驕傲地拍了拍胸膛，“沒關(guān)系，我來之前把身體放進員工專屬營養(yǎng)倉里了，倒了很多營養(yǎng)液，夠我撐幾年的了?！?p> 996：……
“所以你要全年無休？”
姜凝興奮道：“當然，最起碼要一直工作到把欠你的一百萬還清啊?！?p> 996：……
所以他不僅少了一百萬，還要陪著宿主一直工作？全年無休的那種？
蒼天吶，他只是想劃水到退休，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進入下一個世界前需要準備，預(yù)計十分鐘左右?！?p> “好?！?p> 與此同時。
聯(lián)邦公司總部。
“恩？這是怎么回事？”孟玄指著光屏對一邊的人道，“這個世界里好像正在崩塌？”
張騁湊過去看了一眼，“可能是AI構(gòu)建的時候出現(xiàn)了個bug，那個世界不是已經(jīng)做過任務(wù)了嗎？毀了就毀了吧，不用管?！?p> 孟玄還是感覺哪里不對勁，“AI也會出錯？以前可從沒有這樣的先例。”他懷疑道。
“那就是員工做任務(wù)的時候玩嗨了，不小心把世界毀了?？傊?，不是什么大問題，不用在意?！?p> 張騁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與其在意那個，你還不如想想怎么應(yīng)付上面?！闭f著，他伸手指了指上方。
“我們本來計劃將boss的精神接入系統(tǒng)，并給他最高權(quán)限，把各個世界聚集起來的能量都給他，刺激他蘇醒?！?p> “可從他精神接入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還是找不到他的精神印記。”
“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他在哪個小世界，這讓我們怎么交代啊?！?p> “本來這個方法就在實驗階段，還不能確定成不成功。要是成了還好。要是不成，別說我們一個小小的公司，就連整個星球，可能都要作為陪葬?！?p> “有琢磨那個小世界的功夫，你還不如繼續(xù)找boss的精神印記呢。”
張騁說完，拍拍孟玄的背，又去一邊忙活了。
雖然聽他這么說，可孟玄還是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好像，有什么東西超出了他們的控制一樣。
難道是小世界的人擺脫了他們的掌控？
不，一定不是。
各個小世界都是以市場上的暢銷小說為原型，由最頂尖的AI真實構(gòu)建出來的世界。
歷經(jīng)幾百億年，那數(shù)以萬計個小世界，已經(jīng)形成了各自的宇宙。
他們探索宇宙的同時，也受限于宇宙，永遠不會脫離其中。
而小世界里面的人，他們對于AI來說，是虛擬的。但是對于自身世界來說，確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只有最初構(gòu)建世界時AI有過插手，之后的發(fā)展AI并沒有干預(yù)。
他們是虛擬的，也是真實的。
他們是自由的，也永遠不會真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