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上山
“二當(dāng)家，這當(dāng)兵的被咱刷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估計這會正傻乎乎地往馬峰山趕，這馬家?guī)停瞬欢?，膽子倒不小，常與咱們搶生意做，這一計驅(qū)虎吞狼用的不可謂不妙啊。”刀疤跟在張義山的身旁，一臉諂媚地說道。
“刀疤，你真以為咱們那一兩句話就能那來送物資的站長信服，你真當(dāng)做那些留在原地的老弱婦孺不知道咱們的底細(xì)，這從來就是個緩兵之計?！闭f著張義山看了一眼側(cè)后方的沈墨，“再說了，沈記者留下來保護(hù)那群人的朋友，想必也有過人之處?！毖援?，不知不覺，隊伍就來到了沙溝山腳，眾人停下腳步，因為前面沒有上山的山路，白雪覆蓋下的密林，不見綠葉，只是枯枝。
“刀疤，你和獨眼自己商量，誰的負(fù)責(zé)牽馬去后山山坳，誰負(fù)責(zé)帶人和貨上山，我去和大當(dāng)家商量一下人和錢，都怎么處置，順便知會一下跛腳，讓他別亂放槍?！痹捯魟偮洌活w子彈便擊中人群中不知誰的禮帽，人當(dāng)場就暈死過去，其余眾人也感覺到了威脅，原本一路安定的乘客又顯得慌亂而不安。
這時，竹哨吹出，表明是自家人后，竹哨哨音傳來的消息是---人別帶往寨子，安置在伏牛庵。
在安排布置妥當(dāng)之后，張義山一人離開隊伍，不過，他的身上可不止他一人，背上背著的，是孫其全孫師傅的尸體，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向?qū)O其保說明他的胞弟孫其全是怎么死的。
“沈記者，走吧，你小子三言兩語竟能說的二當(dāng)家立馬放了那么多人，雖說此行沒有折人手，但是你小子這么做，讓兄弟們很不高興啊，待會到了伏牛庵，別耍花招，不然你可能會很難受?！钡栋桃姀埩x山走了，瞬間改變了之前唯唯諾諾的態(tài)度。
獨眼這時也從隊伍的后頭趕了上來，“刀疤，費啥話呢，你牽馬還是帶人貨，你選，我這隨意，哪路都行。”
“我去牽馬，你負(fù)載押人貨去伏牛庵吧，這些人我看著晦氣，都是些大老爺們，連個姑娘家的都沒有，聽二當(dāng)家的意思，算盤估計在那等著呢?！?p> “得嘞，我獨眼對人不感興趣，這錢貨我押著我安心，到時咱寨子里碰面，這會得好好喝喝！”說罷，獨眼一招呼，拉著財貨的驢車和押乘客的隊伍一拐，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白雪之中，似有炊煙。
眾人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一座庵門出現(xiàn)在大家眼前，說是庵門，不如說是山門，原本腐朽殆盡的木門被裝上了鐵皮，除此之外，原先圍墻也開了許多孔洞作為槍孔，同時院墻上還布置了鐵絲網(wǎng)，門前也是沙包成堆，同時還架著幾門山炮，儼然一副戰(zhàn)時碉堡的景象。
“老沈，我聽說這孫土匪之所以難剿，就是其占據(jù)了天時地利與人和，這雖民國了，但各處軍閥依然勾心斗角，各自為政，這是天時；這沙溝山天生易守難攻，而且山上就有水源，一條路上山之路，其余各面都是懸崖，這是地利；再者，這孫土匪一幫人不似尋常打家劫舍的山賊，紀(jì)律性相當(dāng)嚴(yán)明，在武器裝備上舍得花錢，這為人和。這三點造成其實力愈發(fā)強大，一般的軍隊也不敢剿伐，看咱們蕭督軍的意思也是，只要不出大亂子，就不管?！崩罟量吹竭@樣的場面，連忙和沈墨說道。
“李沽，咱被劫的時候你不知道誰劫的咱，但要說起這孫土匪，你看起來比誰都熟，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瞞著你爹上山混過幾年?！鄙蚰桓闹耙宦飞蠂?yán)肅的神情，和李沽打趣到。
“你們倆嚷嚷啥呢，別看我獨眼沒了一只眼，耳朵倒還好使，這位小兄弟說的一點沒錯，我們干的那可是古時水泊梁山的好漢們的---替天行道?！豹氀壅f著頓了一下，“不過，我獨眼一向敬佩英雄好漢，聽刀疤爺說你三兩句就說服二當(dāng)家放走了一批的羊羔子，想必有兩把刷子，但到了算盤那，吃的苦只怕是比咱們來時的路上更多?！?p> 沈墨露出了微笑：“謝謝您的提醒，不過你們這次的意外收獲不是我和我朋友，應(yīng)該是他們幾個吧，在這山頭上，命都在你們手里了，你叫我們往天上走我們也不敢往地下去啊?！闭f著沈墨還用眼神指了一下方向，正是那幾位外國公使的方向，剛剛山腳下的槍聲顯然嚇到了他們，上山的這段路一改之前的整路的喋喋不休，此刻變得十分安靜，一旁的翻譯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上了山就不是我管你們，你們過得舒坦我管不著，但想讓你們難受，也就是幾句話的事?！豹氀垡琅f處在心理優(yōu)勢地位，言語之中透露著自信。
“是是是，爺說的都是，我這位朋友不懂事，沖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面去?！崩罟猎谝慌匝杆俸拖∧啵氀蹍s說完看也不看二人，徑直走到前面拉貨的車前，那些，才是他認(rèn)為此行最大的收獲。
“老沈，沈墨，你不要命想吃苦頭別帶上我呀，你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山頭上，你這語氣，我都以為你是在我家的酒館里?！崩罟溜@得十分慌張，連忙責(zé)備沈墨，語氣中流露出埋怨之意。
“哎，李沽，按我說的做，苦頭可能吃點，但這個小命很快就在你自己手里了，馬上就會有人來救咱們。”順著沈墨的眼神往前，除了白雪還是白雪，當(dāng)然太陽早就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