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石獅

　　“嚷嚷什么，二當(dāng)家的名字也是你們能瞎喊的！別以為二當(dāng)家他們下山了你們就立馬被放走了，都給我老實點！”門外的看守見窩棚里面談得火熱，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對里面呵斥道。這一喊，里面瞬間安靜了下來，朱義也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之上示意大家安靜些，別討論的這么大聲。

　　眾人瞬間也放低了聲音，沈墨小聲的說道：“算你李沽動了腦子，但范圍說大了，張義山雖說是孫其保死后的最大受益者，也存在這樣的動機(jī)，但他要下手，完全沒必要故布疑陣，讓各種無謂的疑點逐漸爬到他的身上，倒是這個算盤，算來算去他倒是最大的受益者?！?p>　　“此話怎講？”曾施在旁問道。

　　“山上的那些個頭領(lǐng)在這事發(fā)生后一定會先意識到張義山將會成為最大的受益方，但如果所有的痕跡直指張義山，到顯得粗糙點，而現(xiàn)場留下的遮遮掩掩的信息，難免不讓人往張義山方向想去，這樣即使不是張義山親自下的手，事情也和他脫不了干系?！?p>　　“難道…難道不是嗎？”李沽總算又打開了他那臃腫臉頰下的嘴，“這才是常人…常人的想法吧。”

　　馮甲笑了一笑，輕聲說道：“正是因為常人是這樣想，等到事情傳開，自然手下的人對張義山起疑，這樣不能服眾的頭領(lǐng)豈不是名不副實，而其余幾人都是武夫，沒有領(lǐng)導(dǎo)能力，這么看來受益者最大的就變成了那個在山上統(tǒng)籌全局，出謀劃策的算盤了?！?p>　　“沒錯，但是這只是從動機(jī)上分析，可惜這個算盤做的很完美，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但是我相信他的狐貍尾巴會漏出來的?！鄙蚰L嘆一口氣，似乎因為沒有解決問題而感到懊惱。

　　曾施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到：“沈記者，不是我說，你在這糾結(jié)這東西干啥，這山上的派系紛爭咱們管不著，咱們只要留著這條小命能夠安全下山就行，何必?fù)竭@趟渾水?！?p>　　沈墨苦笑一聲，“曾廚說的有理，但你知道作為新聞記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嗎？對真相的渴求，并如實的報道，即使孫土匪手下沾染的鮮血無數(shù)，但他的身后也有讓世人知情的權(quán)利，我并不是要將兇手繩之以法，我只是要讓真相大白世間，不讓人蒙冤?！鄙蚰D了一下，“就像家父當(dāng)年那樣……”大家說了一夜，都累了，窩棚內(nèi)的眾人也漸漸睡去，接下來一夜無話。

　　“喂，小子，給我出來下！”只聽窩棚的門被打開，天才蒙蒙亮，這已經(jīng)是臘月二十七的清晨，也是乘客上山的第五天，見獨眼站在門口，指著里面的一個人，眾人面面相覷，生怕說的是自己，只見獨眼耐不住性子，“沈記者，你出來一下！說的就是你！”

　　沈墨撐起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窩棚前，只見獨眼面露難色，輕輕地附在沈墨的耳邊說道：“沈記者，我看你之前這個分析有兩把刷子，不是我獨眼要你幫忙，你給我再去現(xiàn)場看看，有什么蛛絲馬跡都給我老實說道?！卑殡S著獨眼的一口黃牙，沈墨心中不悅，但能夠再次看下現(xiàn)場，想必對最后的真相會有幫助。

　　“噢，這樣啊，那我肯定幫爺?shù)拿ρ?。走走走，看看去。”沈墨故意扯大了嗓子，一是告訴窩棚里面的人自己去向，避免大家擔(dān)心，當(dāng)然讓獨眼難堪則是這樣做法的副作用。

　　“你小子，走走走。”獨眼臉一紅，拖著沈墨就往山中的大廳而去，留下看守的嘍啰自顧自地喃喃道：“啥，幫忙，獨眼爺還有需要他幫忙的地？”

　　兩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獨眼一路扯著沈墨的衣領(lǐng)往山上脫，他在張義山和算盤下山談判后勘察了好多遍現(xiàn)場，沒有多余的發(fā)現(xiàn)，但所幸現(xiàn)場沒有破壞，獨眼在這方面做得很小心，而刀疤一人帶著山口的守軍與山下的蕭耀南對峙，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起來沒有必要了。

　　“頭領(lǐng)頭領(lǐng)，當(dāng)時這個石獅是您檢查的吧？”

　　獨眼顯得一臉不耐煩，“是老子，這里已經(jīng)沒有線索了，這繩子的勒痕算是重要發(fā)現(xiàn)，我還是在意里面的腳印?！?p>　　“不不不，您過來仔細(xì)看，這石獅上面怎么有缺損，上面還有一些不屬于石獅本身的東西?！?p>　　獨眼往前一看，伸出手擦了一下石獅，迎著陽光一看，“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