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鼻血,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床上的那人血剛直,她就血流不止。雖說自己跟著夜靈也懂得不少男女之事,卻從未也有過如此心思。若是此番被夜靈那廝瞧見,免不了受他一頓嘲笑。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只可惡這血當(dāng)時怎么止都止不住,讓祁焦慮了好一會兒。自那以后,除非給男子換藥,祁訸再也不看那男子一眼。
這樣約莫過了數(shù)十個月,祁訸在給那個男人換藥時門外急匆匆沖進(jìn)來個鳥人。可不是嗎,夜靈連臂膀都未曾幻化,干巴巴兩個白毛翅膀擺在那邊,活脫脫一個鳥人。
“我在外頭就聞到一股子鳥毛氣,還臭的很,你做了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臭?欸,這粉面相公是從哪里來的?”夜靈高聲道。
祁訸面對著夜靈,坐在床榻上,眼睛瞟了一眼床上的男子,說道:“我也不曉得他從哪里來的。大致和你這鳥人一樣技藝不精飛到一半掉下來的吧?!彼丛⒁獾椒勖嫦喙难劬恿藙樱灶欁缘恼f:“我覺得他是個魔族,你可知魔族有你的同類不曾?真實傷腦筋。他昏了也有半個月了,仙帝也許還要許久才能出關(guān)。你可有速速治療他的法子?若是有便快快呈來,好讓他早些醒?!?p> 夜靈一聽,壞笑一聲:“先前武德元君讓我下界辦事,我方知人間有沖喜一說,你要不要試試?興許他就好了呢。”
一聽“沖喜”二字,祁訸的臉又紅了起來,她時常去下界轉(zhuǎn)悠買戲本子什么的,自然之道沖喜是何意??墒牵瑸榱诉@一素不相識的人沖喜,犧牲未免也太大了些。她祁訸的心地雖然善良,但也用不著救個人就將自己搭進(jìn)去,倘若這個男子日后醒了要以身相許,那又當(dāng)如何?
祁訸白了夜靈一眼:“若是東離仙帝那么問你,你也這么說?”
夜靈嘿嘿笑了兩聲,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尷尬。
床上的人悠悠轉(zhuǎn)醒,就聽到“沖喜”字眼,心下一怒,看也沒看,就擒住身邊的人的脖子往墻上撞去。祁訸被一陣突然而來的窒息感包裹全身,登時有些慌張。夜靈也被這變故嚇呆了,祁訸好聲好氣照顧了這人半個月,怎么他一醒就要鏟除自己的救命恩人?祁訸的脖子上極痛,她的雙手用盡全力想去扒開那只手,但是那禁錮像個鉗子一樣掐著她,讓她使不上力來。她向來自恃自己的仙術(shù)精進(jìn),世上能奈何她的人不多,因此面對他人通常不怎么設(shè)防,更何況還是偷襲,對方還是個受了重傷的病人,誰曉得現(xiàn)如今她被那人壓在墻上動彈不得。祁訸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嘴里不停地說:“你恩將仇報!你恩將仇報!”雙腳晃得厲害。
夜靈見好友突然遇襲,想也不想就拔出仙劍,找準(zhǔn)那男子的手臂砍去。那人提前感應(yīng)到他的動作,隨意揮了揮手就將夜靈掀翻在地。夜靈乃武德元君手下的一員大將,但是面對這個人,連出手的機(jī)會都沒有,可見此人的功力深厚。祁訸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害怕的情緒,難不成自己的命就要喪于此處?
祁訸正想著,那個男人就將她甩了出去。祁訸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脖子上手指的掐痕清晰可見,疼痛還未完全消去,祁訸紅著眼睛瞪著那個男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何時受過這種苦?她猜測著那個男人下一步的動作,想要伺機(jī)找回場子。
沒想到那粉面相公只是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隨后扯過一旁架子上掛著的外袍系上,抬步向外走去。祁訸怕他一怒之下毀了蓬萊,連脖子上的疼痛都顧不上了,趕忙跟上去。男子感受到她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一股子威懾從祁訸的頭頂傾瀉而下,男人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閃爍著警告的意味。祁訸今日第二次感受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心里十分的不好受?,F(xiàn)在哪有時間管夜靈傷得如何,搞清楚這個男人的來歷才是最最要緊的事!
“你,咳咳,你站??!”祁訸聲音嘶啞,不過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是拼了命她也要保住這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