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相公一愣,轉過身來。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胸膛之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隱隱有些發(fā)光。祁訸吸溜了一下鼻子,心里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做什么?”粉面相公的聲音略微低沉,不知是否是因為帶傷的緣故,有種沙沙的感覺。
“你,你是什么人?”祁訸暗道不好,只希望鼻血能過會兒再流下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個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祁訸一眼,說道:“我覺得姑娘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比較好。”祁訸只覺人中那里有一股熱流緩緩而下,她捂著口鼻,只怪自己不爭氣。她現(xiàn)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總之,境地尷尬得很。
待她收拾好自己抬頭時,那個粉面相公已經沒了蹤影。之后兩天,祁訸尋遍整座仙山,卻沒找到他的痕跡。
就這樣漸漸過了五十年,祁訸還是沒能忘掉那個粉面相公。這很大情況下歸功于夜靈,要不是他時不時地在祁訸耳邊叨叨:“你就那么把我扔在那了?嘖嘖,真是,重色輕友!”
祁訸有氣無力地趴在門外的木墩桌上,連眼都懶得抬,嗡嗡到:“誰管你啊!我現(xiàn)在也可以把你掀在地上,你最好別惹我。要不是仙帝閉關,蓬萊無人守著,我也閉關去!”
“嘿,就你還閉關呢!有什么用???”夜靈調侃。
祁訸瞥了他一眼,嘴動了動,夜靈立馬變成了一只海東青,站在木墩桌上,頭向前一伸一伸的,啄著祁訸地衣袖,似是希望她將她變回來。祁訸滿意地看了看他,微笑地說:“唔,清凈多了?!?p> 其實,自從那粉面相公走后,祁訸每每躺在床上都能感到他的體溫,晚上做夢也時常夢到他。究竟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男子,她自己也不清楚。喜不喜歡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人都走了,她估計這輩子也會不知道那人是誰了,還是少想想的好。
于是,她每日除了修習仙法,就是采采果子打打漁,混混日子放放風。又過了一百年,她終于混到了東離仙帝出關的日子。
那一日,祁訸將蓬萊仙山上最鮮嫩肥美的魚抓了來,做了一桌全魚宴。東離仙帝喜食魚肉,只是所有的神仙都知道的事。
和曦仙君早早便到了蓬萊,想必定是算好了日子來煩東離仙帝。過了百年,和曦仙君對祁訸的眼神確實一點也沒變,那一種,不屑又帶著嫉妒的眼神。
祁訸老是搞不懂和曦仙君嫉妒她干嘛?她吸溜吸溜鼻子,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夜靈也來了,不過他這次可比先前乖多了,好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可不想在和曦面前丟人,平常和祁訸鬧鬧也便罷了,若是被和曦這女人看到,諷刺祁訸不說,連他都要被嘲諷技不如人。而且,和曦仙君在別人面前嚼舌根的工夫,比容德天帝五百年前納的新天妃還要厲害。他可不想以后成為別人的笑料,他還要帶兵呢。上一次他足足花了三天才變化回來。祁訸看起來呆呆傻傻,但是下手也不會含糊,有時甚至比天宮上的那些所謂的戰(zhàn)神還要強。反正夜靈和祁訸比試,沒有一次是贏她的,惹得同僚回回笑他。
祁訸這只狐貍也活了萬把年,她一出生便是那一輩小狐貍中靈力最強者,自從被東離選為關門弟子帶在身邊,其戰(zhàn)法和法術更是得到東離仙帝的悉心教導,這樣得天獨厚和無可挑剔的條件,起點本身就必旁人高,夜靈打不過他也很正常。除了那個粉面相公,夜靈就沒看見祁訸吃過癟。武德元君曾向東離仙帝討要祁訸做他座下的一員大將,要不是東離以“小徒頑劣,不服管教,學藝不精”的理由拒絕,只怕祁訸現(xiàn)在就是夜靈的頂頭上司。
處理完一切后,四人來到靈巖洞口,靜候東離仙帝出關。東離喜靜,祁訸早已在蓬萊布下結界,不讓閑雜人等進來。他自搬到了蓬萊,就如同是與世隔絕了,不過,他倒是蠻開心的。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靈巖洞口的靈光大盛,四周的樹木在極強的靈力的滋養(yǎng)下,不一會兒,樹木皆生了極高大極粗壯的枝干,瞬間陰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