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飄蕩出來后,緊接有兩名人偶從后頭款款走出,輕聲將屏風(fēng)折起搬到了一旁。
李遮天和櫻茶終于見到了月老板廬山真面目。
是一個像鮮紅太陽般絢麗奪目的女人。
她懶散不已地側(cè)躺著在長榻上,長發(fā)隨意披散,一席紅衣不整蓋著,露出纖長雪白的大腿和香肩,似是十足地誘惑著來的客人。
數(shù)名環(huán)肥燕瘦之麗女為她捶背,揉肩,跪在榻周溫柔地梳著店主的烏黑長發(fā)。
榻上奢靡享樂的女人容貌姣好,一雙精明水潤的眼睛微微上挑,流轉(zhuǎn)著愜意調(diào)笑的流光,叫人撲朔迷離,看不清她的想法。
這月老板看上去……很不正經(jīng)!
李遮天和櫻茶紛紛想到了這個詞語。
“退下?!?p> 月老板懶懶的聲音,有著不容許反抗的氣場,兩側(cè)如云美女們領(lǐng)命,沉默地向后房退去。
“這兒不是你們來討飯的地方?!痹吕习迩屏饲七@兩位客人,一眼看穿這是兩身無分文的人。
她眼皮都懶得再抬起來,就想把他們轟走。
“聽說你的消息很靈通。”李遮天問。
“呦,是啊。”月老板自己剝了個葡萄,往空中一拋,就用嘴接住吃了下去。
李遮天順著月老板的嘴巴往下看,看到了她脖子上戴著一個如同一滴眼淚般的透明寶石。
那是……大澤的東西。
“請問你有聽說過身子像牛一樣,尾巴是蛇的魔獸嗎?”櫻茶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
月老板的睫毛動了動,“你們,是道士?”
“是的,我們是散修。”李遮天回答道。
月老板精明的眸子忽閃忽暗,像是思考著什么事情,“我倒是接到過這樣的消息,可是,你們有錢么?”
“拜托你了!那是很兇殘的魔獸,我們一路追殺到這里,它已經(jīng)毀滅了好幾個村莊,殺了不知道多少個人??!不能再放任它傷害無辜生命!”櫻茶焦急地叫道。
月老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風(fēng)流嫵媚的眸子輕輕一抬,不慌不忙地道,“殺的又不是我,與我何干?”
“你!”櫻茶大怒,她一抬手間,一片白色的花瓣如利刃般懸浮于手心,“那就只能得罪了!我們沒錢,但我們一定要知道這個消息!”
月老板緩緩剝了顆葡萄,調(diào)皮了一下笑道,“好怕好怕,正義感十足的散修道士,要傷害我這無辜的生命了!”
櫻茶一愣,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個月老板應(yīng)該嚇得屁股尿流,趕緊跪下告知實情然后求放過才對?
櫻茶頓時不知道自己手上這花刃是該收回去還是放出去,她呆呆地轉(zhuǎn)過頭,用眼神求助李遮天。
然而李遮天并不想跟這個白癡對視。
“小丫頭,你們想要知道,也不是不行……”月老板笑道,“可以用該消息交換啊……”
櫻茶死皮賴臉地跟著李遮天從大澤出來,直接被傳送到了北合大陸空桑山,接著就一路追隨蜚獸的蹤跡來到鬼國,根本沒有什么可以用來交換的消息。
她沉默了一下道,“我們并沒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店主輕輕笑了一聲,“有呢……”
她狡黠的眸中閃爍著好奇的亮光,“你們的來歷,目的,就是我最想要的消息……”
這店主是狐貍變身的嗎,李遮天暗中叫苦,不僅有這莫名其妙的惡趣味,還有著莫名其妙的好奇心!
“只要說了,你就會告訴我們蜚獸在哪里?”櫻茶有些猶豫。
“櫻茶!”李遮天面色一沉,制止喝道。
“那是自然?!钡曛鬏p輕攏過紅紗,漫不經(jīng)心地衣著于身上,她款款大方地起身,玲瓏剔透的赤足點地,行過之處如同綻放開一朵朵紅蓮,她盈盈靠近櫻茶,忽明忽暗的眸子饒有興趣地盯著櫻茶,朱唇淺笑。
櫻茶總覺得這個店主的笑容陰森森的,比那兩只人偶做的鬼還要發(fā)冷。
“我們……是被驅(qū)除的道士?!睓巡栝W爍著眼神,似乎很不情愿。
李遮天眉頭緊鎖,似乎不愿意櫻茶說出他兩人的身份。
櫻茶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店主,支支吾吾道,“我們追殺的蜚獸,本關(guān)押在清河山的地牢里,是我,不小心把它放了出來。”
櫻茶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再看店主,“李遮天為了保我,也被逐出了天師府,我們是準備殺了蜚獸,回去謝罪的?!?p> “你們……是云秦國清城李氏天師府的人……”店主微微瞇起美眸,語氣中尚有疑惑,“他叫李遮天,那你呢?”
“我叫櫻茶。”櫻茶道。
“萬求店主不要泄露我等行蹤!”李遮天緊張地看向店主,“我等只是追蹤到風(fēng)雪城,只要殺了蜚獸,立刻離開!”
店主聽著櫻茶的來歷,淺笑盈盈,精美的眸中卻不知捉摸著什么算盤,看的櫻茶手心盡是汗水。
店主沉默了一下,問道,“修道者啊,你們聽說過旱魃么?”
李遮天與櫻茶對視了一眼,李遮天道,“自然聽說過,據(jù)說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店主點點頭,隨即道,“你們兩個,是怎么看旱魃的?”
“萬物存在,即有意義?!睓巡璧?,“我們沒同旱魃接觸過,不曾照面,又怎么會有看法?”
雖然據(jù)說旱魃兇惡,但它卻不曾上繾靈臺的名單。大澤都不去管這樣流落在五合大陸里的生物,他們又能有什么想法,這個店主真是奇怪,櫻茶看著她心想。
店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后不再盯著他們,她赤足緩緩繞過櫻茶,往自己的軟塌躺下,側(cè)頭對他們道,“昨日接到一個消息,說河頭村發(fā)生了一些怪象,水源干枯的厲害,他們發(fā)現(xiàn)草叢也有許多枯死之處,我想,應(yīng)該和你們所說的蜚獸很關(guān)系吧?!?p> 李遮天聽著店主的描述,眸中放出光彩,正是這樣的痕跡,必定是蜚獸了。他連忙抱拳,對店主連道多謝。
“對了……”店主坐起身來,她話音一轉(zhuǎn),“至于泄不泄露行蹤,我也不知道呢……”
“你想做什么!”李遮天頓時升起戒備之心。
“呵呵?!笨吹竭@兩個人好玩的神情,店主感到十分有趣,不忍心放他們這么快離開,不由地輕挑柳眉,爽快笑道,“不急,也不是大事。我看二位是仁義之士,我有一件事,想請二位幫忙?!?p> “蜚獸狡詐無比,避免夜長夢多,我們可不可以先去捉了它再回來商量?”李遮天問,櫻茶在邊上小雞啄米般點頭。
“也行?!钡曛鲀?yōu)雅地側(cè)躺下榻,她對著房間的一角黑暗處說,“勿辭,你帶這兩位修道者,去河頭村?!?p>
緋色凌火
現(xiàn)在的社會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