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不到半天,閑不住的張藝就打算出院了。
關北拗不過他。
沒法子,只能辦了出院手續(xù)。
“呼……外頭的空氣就是清新啊,這醫(yī)院呆的我都快發(fā)霉了!”
剛出來,張藝就忍不住大口呼吸。
“走吧張少爺,車子已經(jīng)準備好了……”關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早就已經(jīng)叫好的車。
“來小關子,把爺攙上!”
“嘿,說你胖,你小子還喘上了是吧?”
“哎呀,干什么呢?我可是個病人,好了你先把這充電寶還了,車上等你啊……”
倆人上了車。
很快就回到了古都大學。
闊別校園一周,再次回歸,張藝心中反倒是有種很特殊的情緒。
“老班那邊找我,我就先過去了?!?p> 一周時間沒來學校,對大學生來說,其實稀松平常。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藝術生。
平時就算張嘴胡謅去寫生,到時候只要拿出合格的作品,老班那邊也不會說什么。
“你啊你,身體明明這么虛弱,怎么還這么拼!”關北看著有些心疼。
“嘿,你可別這么看著我?!睆埶嚑N爛一笑。
“本大爺可不搞基啊……”
“呸!臭不要臉的?!?p> 古都藝術大學算是蔚藍西部比較有名氣的藝術類學府。
像油畫大師沈天龍,國畫級瑰寶方木,民族舞女郎柳筠婉,皆是出自這所知名學府。
順著長廊不斷行進,張藝很快就來到了學校給老師配備的教學樓下。
他這剛一過去吧。
就看到有個戴著眼鏡中等身材的中年人,此刻正站在二號樓下,朝他這邊觀望。
“蘇老師!”
張藝笑著迎了上去。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蘇暖瞬間擺出一副臭臉。
“唉呀,蘇老師,我這是有特殊情況嘛,您這也擔待擔待唄!”
“行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行了,怎么樣,身體沒什么問題吧?”
“沒事?!?p> 回來之前,張藝特地問過趙霽,以一己之力強勢修復價值好幾千萬的元青花四愛圖梅瓶的事,有沒有傳出去。
對方的回答很干脆。
這件事除了她,蔣道金老爺子,還有她的那位叔叔,就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
因為考慮到那些手藝傳承人,平時比較隱秘保守的性格,所以他們并沒有宣揚。
“看來老班確實不知道這事兒,不過也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慢慢展露本事,悶聲發(fā)大財,才是能夠傳承技藝的王道!”
張藝心里默默盤算著。
“那就好!”蘇暖點頭。
緊接著畫風一轉(zhuǎn),“知道叫你過來是因為什么事吧?”
“我知道,是國畫師的事!”
“沒錯,不過參賽的主題,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我記得你主攻的是北方山水畫,平時比也挺擅長關仝畫風,怎么樣,這一次選擇的是原創(chuàng)作品,還是名家臨摹?”
國畫師的考核,共有原創(chuàng)畫作和名家臨摹兩類,當然歷屆考核過程中,也有人想將原創(chuàng)畫作和名家作品兩相融合,但很少有人能夠徹底融合成功。
大部分人都是照貓畫虎。
原創(chuàng)沒搞好,卻還把原來的名家作品搞得一團糟,因而時間長了,也就沒有人敢做這種綜合性的融合了。
“名畫臨摹吧!”
張藝毫不考慮,直接應聲。
“那你是打算畫《關山行旅圖》,還是《山溪待渡圖》?”
關仝乃是古都當?shù)貒嬋ψ拥挠忻百t,所畫山水頗能表現(xiàn)關陜一代山川的特點和雄偉氣勢。
其畫風雖樸素,但卻形象鮮明突出,簡括動人,還曾被譽為“筆愈簡而氣愈壯,景愈少而意愈長?!?p> “嗯,我不打算用北方山水?!?p> 考慮到自身手段最終還是要暴露,張藝也就沒有隱瞞老班的必要。
“你不打算畫北方山水?那準備畫什么?”蘇暖有些愣神。
“初試我打算用《雪中白鷺》應戰(zhàn)!”
“雪中白鷺?黃荃的畫……你小子該不是瘋了吧?!碧K暖剛一回神,差點就直接炸毛了。
相較北方山水畫作,黃派花鳥本身的難度系數(shù)就比較大。
“我跟你說啊,你小子可不要光去看網(wǎng)上那些人的評論,小心被他們帶到陰溝里去!”
蘇暖還以為這小子是看到網(wǎng)上很多人對國畫師評比的分析。
再加上大病初愈,腦子一熱就想選擇黃荃的《雪中白鷺圖》。
參加這次評比。
“您先別這么著急拒絕我?!彼椭览习噙@邊肯定會拒絕。
張藝灑脫一笑,說道:“其實一直沒跟您說,您別看我姓張,但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黃派傳人!”
“黃派傳人?就你?”
蘇暖有些想笑。
“您還別瞧不起我,這《雪中白鷺圖》在我腦子里已經(jīng)構(gòu)思了好長時間了,不信我給您露一手。”
說著話,張藝指了指教師公寓樓不遠處的繪畫室。
“走著!”
眼看這小子大步流星,蘇老師跟在后面,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這小子平時不是會說謊的家伙。
所以他真的是黃派傳人?
開玩笑吧。
黃荃一脈不是早就已經(jīng)斷代了上百年了嗎?
可現(xiàn)實情況由不得他不相信。
兩人到了地之后。
張藝輕車熟路開始磨墨,等把各種色彩配置完成,眼睛微閉,開始找尋感受。
尋常人不曉得,花鳥畫其實是以描繪花卉、禽鳥來表現(xiàn)自然界生命力的畫作。
因而,若是沒經(jīng)過長期訓練,讓自己的觀察更為敏銳。
又不能認真地了解物象的結(jié)構(gòu)特點,習性和生活規(guī)律,那是根本畫不出完美的花鳥畫的。
“啾啾……”
耳邊傳來小鳥清脆的叫聲。
這聲音由遠及近,準確無誤的落入張藝的耳朵。
也就是這一秒,張藝忽然睜眼。
下一秒,他目光如炬,直接看到了二十多米外的一只小鳥。
“走!”
起勢大氣,筆鋒柔美,得到黃荃傳承的張藝,自然也繼承了他對于花鳥畫作的各種技巧。
心眼合一。
下筆自然。
一旁的蘇老師,眼看著這小子手拿一支略顯干枯,甚至有些分叉的畫筆,就這么大大咧咧地開始作畫,忍不住搖頭嘆息。
這小子真以為他是大師?
對國畫不大了解的人,常以為筆墨可取,而色彩則不講究,其實不盡然。
國畫的色彩是有傳統(tǒng)有特點的。
具體解釋為,并不強調(diào)特定的時間和環(huán)境下的視覺感受,而是采用高度概括的藝術加工方法來表現(xiàn)。
表達的方式也很粗。
無非就是墨與色相結(jié)合,或以墨代色。
因而張藝剛開始畫。
蘇老師根本就不看好。
“這都畫的是什么東西?。恳蔡珌y了吧……”眼看這小子畫的十分迅速,筆尖更為分叉,蘇老師甚至有種要叫停的沖動。
可隨著張藝繼續(xù)蘸墨,在很是一般的紙張上來回作畫,蘇老師的態(tài)度有了變化。
直到這小子出手,將白鷺的一雙眼睛點出,整幅畫作的氣勢就像是畫龍點睛一樣,瞬間活了起來。
此刻的蘇老師瞅著桌子上的《雪中白鷺圖》,眼睛差點沒直接瞪出來。
眼前這幅畫作,并未刻意表現(xiàn)自然界的生機勃勃,白鷺棲息的樹,給人一種生活態(tài)勢,很顯然,張藝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意境創(chuàng)作的手段。
那就是抓取生活中的瞬間來刻畫動勢。
飛鳥固然有著千姿百態(tài),但欲飛將落的瞬間,可能會使人想到一種聞聲索侶或覓食才歸的意趣。
眼前這小子將白鷺棲息在雪中樹干上的那股極其靈動的姿態(tài),表達的那叫一個惟妙惟肖。
“好,真是太好了!”
此時此刻,蘇老師忍不住鼓起了掌。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張藝,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態(tài)度。
幾秒鐘后,他才忍不住憋出了一句話。
蘇暖:“你小子竟然是黃派傳人,那為什么開學的時候不說?”
張藝:“額……這不是您也沒問過我嘛。”
“我……你這個臭小子。這次國畫師的事,我就交給你了啊,聽著,必須拿下前十!”
下了命令,蘇老師又補了一句。
“啥也不說了,就光說你小子是堂堂黃派傳人,我給你個前十的任務,不過分吧?”
“不過分,當然不過分,您放心我會努力的?!?p> 看著蘇老師吹著口哨離開,張藝轉(zhuǎn)頭,忍不住想看一看他畫的那幅畫,還有什么缺陷需要改正。
可這剛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桌上的畫,竟然就這么憑空不翼而飛了……
“唉,蘇老師啊,不至于吧,就一幅畫嘛!”張藝苦笑搖頭。
出了繪畫室大樓。
回味著剛才的繪畫過程,張藝輕笑,沒想到富貴花鳥也別有一番風味啊。
剛才他確實挺爽。
“哎,小同學你等一下,我問你點事?!边@剛走出去還沒幾步,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厚重的聲音。
張藝應聲回頭。
就見到一看門大爺打扮,手里拿著玻璃杯泡著紅棗枸杞的老人,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怎么了?大爺!有事啊……”
“對,我剛才看到小蘇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手里拿了一幅雪中白鷺圖,我猜這畫是你畫的對吧?”
果不其然,被這大爺給發(fā)現(xiàn)了,蘇老師也真是不小心。
張藝心里吐槽,嘴上還是很恭敬地說:“是小子畫的,怎么,您有事兒?”
“真是你畫的……所以你小子是黃派傳人?”
黃狼鼠
剛開書的我太忐忑了,推薦票什么的都砸過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