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尋燁的口中,肖沫大體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
薪德莊園的土地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百年,歷代溫家的后人都在兢兢業(yè)業(yè)地守護這片土地,甚至不惜為了它發(fā)動戰(zhàn)爭。到了溫左丞這一代,世界經(jīng)濟飛速發(fā)展,城市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樓大廈,跑車豪宅,燈紅酒綠。各種誘惑充斥而來。
溫家的后輩們蠢蠢欲動。
當兒子溫賢透露出要賣掉薪德莊園的口風時,溫左丞預感到世代傳承的土地要敗了。
在彌留之際,溫左丞立下了遺囑。
所有溫家的人都在激動地等待遺囑的結果,想知道花落誰家。
可當律師宣讀遺囑繼承人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遺囑的繼承人竟然是一個丟失了二十八的孩子。
溫左丞的遺囑高明。
“只有遺囑的繼承人死了,才能按照法律將重新分配遺產(chǎn)?!彼緦钫f
“原來是這樣的?!?p> 肖沫以為找到家人,會是一個溫暖的場面,現(xiàn)在看來,她的出現(xiàn),讓很多人開始緊張了。
“那是溫家的土地,你只是一個外人,為何要參與進去?”
“如果說我是自然環(huán)境愛護者,不但你不信,我也覺得沒什么說服力,但是,我確實想保護它,沒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只是出于一種習慣?!?p> “如果是這個原因,你大可當面和我說清楚,不一定非要娶了我,還簽什么奇怪的契約?!?p> 肖沫覺得司尋燁為了別人的家事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有點兒舍本逐末了。
“哈哈!”
司尋燁大笑了起來。
“薪德莊園連同周邊的土地,價值大約幾十個億,開發(fā)商為了達成目的,出價兩倍之多,還要分度假村的股份,你會不動心嗎?”
會!
肖沫雖然沒有回答,卻十分肯定,在她為了妹妹跑斷腿兒賺錢的時候,別說幾十個億,就連幾十塊都是好的。
“我也許……也許不想賣呢?!毙つf得沒什么底氣。
“那可由不得你。”
司尋燁的手指捏著下巴。
“你只要暴露身份,要么死,要么同意賣掉薪德,沒有別的選擇?!?p> “嫁給你,薪德莊園就安全了嗎?”
“當然?!?p> 司尋燁自信滿滿。
“繼承人在我的掌控之內(nèi),他們無可奈何?!?p> “如果我……我出于個人想法,要賣呢?”
“你也沒有這個權利?!?p> 司尋燁拿出了那份協(xié)議,在肖沫的眼前晃動了一下。
“我們有協(xié)議在先,你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不經(jīng)我的同意,不能動用半分?!?p> 果然狡猾。
當初,肖沫滿不在乎地簽了協(xié)議,她以為自己的全部身家不過是一張存了多年的銀行卡,卻沒想到,竟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地產(chǎn),她被算計了。
“你給我設下了圈套。”
“可以這么說。”
將協(xié)議放回了抽屜里,司尋許十指交叉。
“婚禮,讓我對你的掌控,對陽明山的掌控成為理所當然,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p> “司尋燁,你真的很……”
“無恥嗎?”司尋燁替肖沫說了出來。
“你,你自己說的?!毙つЬo了牙關,雖然早就猜到這個婚姻不簡單,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接受。
“我這么做,也是保護你?!?p> “美其名曰嗎?我要不要說聲謝謝?”
“謝謝就不必了。”
面對司尋燁的穩(wěn)操勝券,肖沫覺得自己就像一顆被擺弄的棋子,每一步要怎么走,他早已安排好了,她再做什么,說什么都無濟于事了。
“不能因為你說我是溫家的長女,他們就信了?!?p> “所以明天,你要協(xié)助溫家的人再做一次DNA鑒定,讓他們徹底死心?!?p> 司尋燁的話,讓肖沫徹底打消了自己不是溫家長女的可能性,他敢讓她做第二次DNA鑒定,就不怕溫家人的質(zhì)疑。
肖沫站了起來,內(nèi)心對司尋燁的感激隨著真相的揭露后,已然變得蕩然無存,她很失望。
“我累了,回房間休息了。”
“今晚,你要在我的房里睡。”
“為什么?”肖沫驚得頭發(fā)根兒都豎了起來,嘴角短促而痙攣地抽搐了一下后,她像生根似地釘在了地面上。
“今天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天。”
“我們只是……只是為了一個交易。”
“婚禮不是假的?!?p> “可是……我……”
“你不想明天一早傳出去,你為了錢,出賣了自己吧?”
“司尋燁!”
出賣兩個字太刺耳了,肖沫憤恨地咬著唇瓣,眼睛里噴射著火焰。
“你不是要休息嗎?可以走了?!?p> 司尋燁打開了書籍,眼皮不抬地看了起來,待肖沫離開房間后,他才緩緩地將手中的書放下,眉頭緊鎖了起來。
……
婚禮正式結束后,賓客們都陸續(xù)撤離了。
薪德莊園本該平靜的夜晚,卻因為溫家長女身份的公布,變得焦躁不安了起來。
所有溫家的人都聚集到了薪德莊園的后院。壁燈照射著的清脆草坪上,白色的藤椅七扭八歪地倚著人,溫太太曲茹坐在涼傘下的沙發(fā)里,一言不發(fā)。
溫賢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再沉默了。
“今天的事,我和大家一樣,沒什么心情準備,有點兒突然?!?p> “大哥,咱們不能因為司尋燁說是就是啊,出生就不見了的孩子,怎么可能還活著?”七叔讓大家仔細想想,二十八年了,如果這孩子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我們花了那么多心思,都找不到的人,司尋燁輕而易舉就找到了?”
“涉及我們溫家的財產(chǎn),不能任由著他?!?p>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所以已經(jīng)叫司尋燁帶那個女人再做一次DNA鑒定?!?p> “如果結果還一樣呢?”溫子儒追問。
“那就按照遺囑來?!?p> “不行!”
溫子瑞還要說什么,溫賢不耐煩地瞪了眼睛。
“行不行,輪不到你說話,上次賭博欠的錢,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一句話把溫子儒噎了回去,他翻了翻眼睛,退到了一邊。
地板上,溫凌雪的高跟鞋咯噔咯噔地來回走著。
“那個叫肖沫的女人怎么會是我的姐?”
“司尋燁分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霸占陽明山!”
“不管他想怎么樣?現(xiàn)在我們都很被動,如果肖沫真是我的女兒,我會接她回來,絕不能讓她和司尋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