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尋燁突然提前回來,讓肖沫一時亂了陣腳,為了掩蓋證據(jù),她一腳踩住了布皮日記,裝作無所事事地翻著桌面上的書。
“心情這么好,來看書?”
他走了過來,她很緊張。
“我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了,不看書轉(zhuǎn)移注意力,還能做什么?”
肖沫翻書的手不自覺地在顫抖,雖是微小的小動作,卻還是被司尋燁捕捉到了,他注意到了肖沫的腳。
“喜歡這本書?”
他走得更近了,到了書桌的前面。
肖沫故作專注地盯著書。
“挺,挺好看的。”
“是嗎?說說,都講了些什么?”
他突然探頭過來,肖沫下意識地躲避,上半身幾乎歪成了九十度,腳卻不敢移動一下。
“血源,種,種族,我才看了一點(diǎn)點(diǎn)……”
肖沫甚至可以感覺到司尋燁撲在她臉上的鼻息,他湊得更近了。
“你,你能不能……離我稍微遠(yuǎn)那么一點(diǎn)兒?!?p> 超過九十度的站姿太難了,肖沫吃不消了。
“剛舉行完婚禮,你不該讓我靠得更近嗎?”
司尋燁繞過了桌子,走到了肖沫的身邊,挑逗的語氣,讓肖沫臉紅心跳,她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司尋燁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
“這樣足夠近了,可以,可以了。”
“是嗎?”
司尋燁對著肖沫的耳朵低語著。
“你好像踩了我的東西。”
糟糕!
肖沫終于支撐不住了,一個趔趄跌了出來,她以為自己肯定摔得很難看,可倒下的一刻,腰間突然多了一條手臂,他將她及時撈了起來。
“我,我踩了你的什么?”
肖沫順著臺階就下,解釋她沒注意有東西掉了。
“哎呀,是你的書啊?!?p> 肖沫把布皮日記撿了起來,小心地用手拍了兩下,然后遞給了司尋燁。
司尋燁微笑地將日記拿在了手里。
“看過了?”
“沒有,怎么可能,不經(jīng)你的允許,我怎么能偷看你的行程日記,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掉在地上了?!毙つばθ獠恍Φ睾俸俚貎陕?。
“怎么知道是行程日記?”
“我……”
哎呀,太笨了,怎么說漏嘴了。
肖沫實(shí)在太難為情了,她提著裙子飛快地向書房外跑去。
到了房門口,司尋燁的聲音悠悠地從身后傳來。
“幾代人養(yǎng)成的習(xí)慣,走到哪里都簡單做個行程日志,如果你喜歡看,我可以叫人放在你的臥室里?!?p> “不,不用,真的不用?!?p> 肖沫羞得臉紅脖子粗,什么線索都沒找到,反而讓司尋燁嘲弄了。
“你就這樣走了?不打算和我聊聊今天的事,關(guān)于你的身份?!?p> 司尋燁提及這個,肖沫的脊背挺直了,關(guān)于這個話題,她的心中藏了太多的疑問和怨氣,有人設(shè)計,有人隱瞞,唯獨(dú)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和我結(jié)婚藏了什么陰謀,但我想告訴你,司先生,你在我這里,什么都得不到,因?yàn)槲腋静辉诤踹@個溫家長女的身份?!?p> “不在乎嗎?溫家財產(chǎn)的繼承人,可不是幾千萬這樣的小數(shù)字?!?p> 司尋燁輕笑了起來,他不相信一個為了錢可以一個月出百次外診的女人,會不在乎這樣的億萬身價。
“如果我說,我只想要治好我妹妹的錢,你信嗎?”肖沫問。
“那么我說,我不是為了你的財產(chǎn)才娶的你,你信嗎?”司尋燁反問。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他們在考驗(yàn)彼此對對方的信任,顯然,肖沫是相信司尋燁的話的,一個超級富豪是不會覬覦小富豪兜兒里那點(diǎn)兒錢的。
大約一分鐘后,肖沫點(diǎn)了一下頭。
“我信!”
“很意外。”
司尋燁的眼眸微瞇了起來,他確實(shí)意外,她竟然相信了他。
“因?yàn)槟愕腻X,比溫家的更多。”
“或許你沒聽說過一句話,貪婪的心永遠(yuǎn)得不到滿足?!?p> “可你不是個貪婪的人?!?p> 肖沫搖了搖頭,這句話司尋燁徹底沉默了,他很感動這個女人對他的評價,也欽佩她的觀察能力。
“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嗎?現(xiàn)在可以給你解答了。”
司尋燁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書桌后的椅子里,他讓肖沫少安毋躁,先坐下,他們需要一點(diǎn)時間慢慢談這個問題。
婚禮結(jié)束,目的達(dá)成,司尋燁不想回避這個問題了,肖沫也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乖乖地走了回來,坐在了司尋燁的對面。
“問吧?!彼p手交叉,修長的手指手掌背上輕輕地敲擊著。
肖沫盡量壓制著情緒,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叫我來陽明山出外診之前,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對嗎?”
“對?!?p> “出外診之前,你……見過我多少次?”
“無數(shù)次?!?p> “無數(shù)次?”
肖沫有些心驚,除了那次他在車禍現(xiàn)場推了她,她怎么不記得在其他場合見過這張面孔,按說司尋燁這樣的長相,想讓人見一面沒有印象也很難。
“因?yàn)槲沂菧丶业拈L女才和我結(jié)婚的嗎?”
“是?!?p> “不為了錢,你為了什么?”
“陽明山的土地。”
“我不明白?!?p> “半年前,溫賢決定出售薪德莊園附近的土地給開發(fā)商,將那片田野和森林改造成度假村。”
“可我能決定什么?”
“土地是否可以買賣成功,需要法定繼承人簽字?!?p> “我?”
“對,你?!?p> “你不覺得可笑嗎?我只是一個失蹤的長女,他們?yōu)槭裁匆牙^承權(quán)給一個可能永遠(yuǎn)都見不到的人?”
“你的問題,問的好?!?p> 司尋燁拿起了筆,在紙張上寫下了一個名字:“溫左丞?!?p> “這個人是溫賢的父親,也是你的爺爺,溫家財產(chǎn)的掌控人,他臨死前立下的這個遺囑,就是擔(dān)心兒子溫賢會把莊園賣掉,一個失蹤的孩子成為繼承人,有很多好處。”
司尋燁說明了溫左丞的聰明之處,孩子已經(jīng)失蹤了二十多年,死亡的可能很大,所以根本不可能找到,找不到繼承人,莊園的土地權(quán)任何人都不能處置,只能等待。
“你的意思是……溫左丞指定我是繼承人,實(shí)際的目的,就是讓溫家的土地永遠(yuǎn)沒人有權(quán)利動用?!?p> “是的,除非證明繼承人已經(jīng)死了?!?p> “所以有人要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