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嘍啰跪倒在地,這位約摸五十歲??吹竭@么大年紀(jì)跪地求饒,郁飛米苓都不舒服,倒不是憐憫,單純的不舒服。
“我求兩位啊,兩位好漢,饒了我,饒了我,我求你們了求你們了...”中年男人說。
“你剛才哐哐開槍打我,怎么沒求我饒你。打的時候追得冒煙,不想打求個饒就完事了?”郁飛一陣訕笑。
那人聽了,轉(zhuǎn)頭向米苓磕頭,和搗蒜似的。拉著米苓褲腳,“小姑娘饒了我吧。槍給你們,我這么大歲數(shù)還能對你們有威脅么?!彼恢闭f。
“你別拉我,放手。”米苓本來腿上有傷,他一拉,幾乎摔倒。
“小姑娘,他們白天對你那樣,我可沒上啊。我勸他們,我說姑娘年齡不大,千萬別干那不是人的事。他們不聽啊?!蹦侨诉吙念^邊說。
“呵呵,你不用活了?!庇麸w看到他磕頭搗蒜,本打算放了他。聽到這話,奪過手槍抵住他額頭,郁飛又上頭了。
“我可以帶你找黃毛!你們現(xiàn)在不干掉他,永遠(yuǎn)提心吊膽是吧?他受傷了,我知道他在哪?!蹦侨私跖叵?。
“你先說他在哪?!庇麸w說。
“說了能換一條命么,能活就說!”那人喊。
“能。”米苓說。
那人看看米苓,又看郁飛,他現(xiàn)在極度沒安全感。
“你說就是,說完就走吧,我不打你?!庇麸w說,他這剛冷靜下來。
“就在公寓樓上,樓有個地下室,右手邊樓梯下去就是!”那人說。
說完,那人連滾帶爬走了,郁飛米苓不再刁難他。郁飛現(xiàn)在只想干掉黃毛,欲望如此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身體發(fā)顫。
“給你鑰匙,大米子,我把那個黃毛送走再回來。”說完,郁飛從后備箱拿出那把AR15,把勃朗寧塞兜里。給了米苓一把9mm手槍,便返回公學(xué)。任米苓怎么喊,他也不回頭...
郁飛這把AR15,小廠做工精致,導(dǎo)軌、配件滿滿;最主要是,搭載了重槍管——同口徑輕機(jī)槍才有的槍管。活脫脫一個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m27步槍。
這次,他沒從大門進(jìn),順著公學(xué)的圍墻角翻進(jìn)去了。直奔地下室,走廊三個人冒出來,拿著.22氣槍就打。郁飛直接一梭子帶走,對面沒來得及開第二槍。
打爆地下室鎖,郁飛直接扔進(jìn)去顆小香瓜手雷,扔完接著跑出走廊。這次是防御性手雷,重得多。紅光大起,足量的沖擊波將門直接掀掉,高壓氣體吹出來,裹挾著地下室的貨物。郁飛被氣浪吹得看不清,好一會才進(jìn)地下室看情況。
松軟的墻皮全被刮掉,門沒了,爆炸后屋內(nèi)溫暖舒適,郁飛進(jìn)地下室,仿佛進(jìn)入桑拿間。他找尋著什么,最想看到的是黃毛被炸飛的一頭卷發(fā)。如果黃毛在爆炸里幸存,郁飛會接著一刀剜進(jìn)他心臟——現(xiàn)在的他,火氣就這么大。
地下室床上,果然有個人。床塌了,床板直接卡在地上;那人燒得黢黑,渾身光滑?;w衣服,融化糊在身上。
“黃毛,還活著呢?”郁飛沖床上的喊。半晌沒動靜,郁飛拿槍瞄著,走上前看。
這人盡管通體焦黑,郁飛也能看出,他的胸口憋了。防御性手雷,在4平米的地下室,沖擊波造成極大氣壓,把他肺里空氣全部擠出——擠海綿那樣。這里的骨頭塌了,不像能活的樣子。
“噫?這是什么?!蹦侨吮唤够囊路?,顯出身形曲線。臀胯豐滿,腰肢纖細(xì)...郁飛頭蒙了,他確認(rèn)一下。確實,這不是男的。
郁飛現(xiàn)在,盛氣全消,像皮球癟下來?!斑@不是黃毛?甚至還是...姐姐對不起啊,對不起,我...我一天送走兩個女人,我天?!?p> 剛才,樓上“演群戲”的女主角,她對郁飛沒絲毫威脅,被郁飛隔著墻亂槍消滅。這個,更無辜,什么也不知道就沒了,死前還被窒息感、滾燙的火焰折磨一番。
郁飛沖著逝去的女人深深鞠躬,鞠著鞠著直接行了大禮。良心的煎熬讓他不安,他不想再打了。郁飛跑出去,往大門外跑。跑到一樓大廳,聽到一聲脆響,大腿一陣劇痛,神經(jīng)傳來針刺的疼痛。他一個踉蹌,飛了出去。
剛才是槍聲。
郁飛趁著飛出去的慣性,躲到大廳梁柱后。接著,第二聲響起,地面冒出火星,一個金屬物體打在光滑地面,又彈出去,嵌在墻上。
郁飛看了眼大腿,牛仔褲被撕出一道橫口;一個狹深的傷口,上面插著個閃閃發(fā)亮的物體,這滲得他直閉眼。眼睛努力瞇了條縫,他看到,那是枚鐵釘,嶄新的鐵釘,扎實地嵌在肉里,只留了個尾巴。
“你二爺?shù)?,崽子你今天別想走,今天我就碎了你?!秉S毛的聲音響起。他一邊走,一邊裝彈、射擊,時不時射來的鐵釘把郁飛死死逼在柱子后。
“黃...,不是,我喊你聲京八爺。我不想再打了,明天我們就去兗城,老顏的房子,老顏的武器全留給你。你走我也走,行嗎?!庇麸w喊。他確實不想打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dāng)老子這里公共廁所來吃飯了?”黃毛厲聲反問。
“八爺,你搞清,我沒招你惹你。是你一個勁引著我來,還綁了我女朋友。你不招我,到現(xiàn)在我還以為城里就我一人?!庇麸w顫抖著說。
“奧?對,就是引你來。你女朋友真棒啊。哈哈。對了,半年前,你大學(xué)那個前女友,叫什么婷什么的,來廠子找你,我給你接待了,哈!還送你好幾箱零食,讓我運(yùn)家去了。最后和她說,你不想見她,把零食錢轉(zhuǎn)給她了~當(dāng)然是從你工資扣的。怎么樣,這事辦得漂亮吧?”黃毛激動得聲音尖銳,郁飛聽著卻聲如洪鐘。
郁飛氣得頭充血。黃毛從褲子口袋拔出個啤酒瓶,點燃瓶子的捻。瓶子里滿滿的黑火藥,還有生銹鐵釘,鋼珠,碎玻璃。
“你也別跑了,有什么用。汝妻子吾養(yǎng)之,汝勿慮也。”說著,把瓶子滾了過去。
郁飛聽到啤酒瓶滾動聲,看著個大綠棒子轱碌碌滾來,瓶子上的捻只剩一小截。
“完了...”郁飛下意識往柱子外撲。這時槍聲再響起,這可不是氣槍聲了,是那把svd。一道火光擊中玻璃瓶,瞬間粉碎,火藥四散迸出。沒等黑火藥粉彌漫開來,一顆彈頭打地面摩出的小火星,點燃了火藥,火星從一點瞬間蔓延至整團(tuán)火藥。
轟地一聲,一團(tuán)蘑菇云升騰,轉(zhuǎn)著圈往上飛。這很猛烈,但,燒得再猛,也比爆炸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