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曦自小便是個懂事的小姑娘,小姑娘的任性幾乎沒有在她這里出現(xiàn)過,哪怕覺得委屈的時候也只是躲起來自個兒難過一陣子,然后繼續(xù)嘻嘻哈哈的。
而這一次,卻像是把過去十三年的積攥下來的任性一次性發(fā)作出來。
“我要帶著爹回家!我要把我爹葬在梅林里……”
十分堅(jiān)定。
不達(dá)目的寧愿去死。
殷承祉一百個不贊同,什么梅林?梅林早在七年前就別她爹給鏟了!就算還在也不該這時候回去!不說安氏那邊,便是眼下的境況,往太白山的路上絕對不會太平!
還有,事情來龍去脈她不是已經(jīng)清楚了嗎?這時候鬧著回去無異于送死!
她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便這么不珍惜嗎?
還是覺得師父在就有恃無恐?
殷承祉更討厭這小姑娘了,可卻又不能說一個字!哪怕葉揚(yáng)不是他們殺的,可若不是舅舅,他們父女或許可以在太白山安然度過一輩子!“師父,不能回去!”
“你去跟她說。”馮殃道。
殷承祉握了握拳頭,“好!”這些日子他一直避著她,怕刺激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但這事絕不能任由她胡來!“我這就去!”說著便要去找葉晨曦。
“站住?!瘪T殃叫住了。
殷承祉頓住了腳步,“師父……”
“她需要一個能支撐她活下去的東西。”馮殃打斷了他的話。
殷承祉一愣。
“圓球留下來給你?!瘪T殃沒有多加解釋,“我?guī)厝?。?p> 殷承祉急了,“師父……”
“好了?!瘪T殃不欲說下去,“去做你的事?!?p> 殷承祉還是道:“圓球陪著師父……”
“你想讓我回來給你收尸?”馮殃打斷了他的話。
殷承祉愣怔。
“去做你的事情。”馮殃揚(yáng)手道。
殷承祉吸了口氣,“那徒兒給師父安排護(hù)衛(wèi)!徒兒知道師父能應(yīng)付的了,可您帶著葉晨曦終歸是有負(fù)累,眼下局勢又不穩(wěn),圓球又不在您身邊,護(hù)衛(wèi)必須帶!若師父不愿,那徒兒便親自護(hù)送師父回去!”
“你能走的了?”馮殃挑眉。
殷承祉神色堅(jiān)定,“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師父的安危!”
馮殃笑了笑,“去吧?!?p> 殷承祉這才安心,“徒兒這就去準(zhǔn)備!”
圓球出去溜達(dá)了一趟回來才知道自己被主人拋棄了,立馬就炸了,哭天搶地上躥下跳,差點(diǎn)沒把一顆心要回去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葉晨曦都給炸出來了,“嗚嗚嗚嗚……”
“閉嘴?!瘪T殃被它吵煩了,“你不留下想著回來收尸嗎?”
“收尸就收尸!”
馮殃瞇起了眼,“你對我徒弟很有意見。”
“小球哪里敢!”圓球氣呼呼的,不情不愿地說:“是!小球遵命!小球一定會看著他不讓他折騰死自己!可主人,小球還是擔(dān)心主人會有危險!雖然那白光男看起來是弱雞,可誰知道他會不會還有什么厲害的武器?主人,小球掃描了那塊東西這么長時間還是沒能分析出什么有效信息來!如果那白光男再次出現(xiàn)……”
“他短時間不會出現(xiàn)?!瘪T殃說道。
圓球繼續(xù)道:“主人,小球說句得罪主人的話,主人你怎么認(rèn)定他短時間內(nèi)不會出現(xiàn)?沒錯!他第一次出現(xiàn)之后相隔了六年才再次出現(xiàn),可這次我們把他收拾的那么狠,而且他那天瘋言瘋語分明是對主人不懷好意……”
“不會。”馮殃還是道。
“主人怎么就……”
“你是離主系統(tǒng)太久了,所以學(xué)了一身人類的毛?。俊瘪T殃打斷了它的話,“他從來就不在我的生活之中,無論出現(xiàn)或不出現(xiàn),威脅還是算計(jì),都無足輕重。”
圓球差點(diǎn)就真的死機(jī)了,“主人……”
“行了?!瘪T殃揚(yáng)手一拋,“離科技時代還遠(yuǎn)著你,別把自己弄成怨婦了?!?p> “我沒有!我不會!”圓球嚇的都要系統(tǒng)崩潰了。
嗚嗚嗚,它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殷承祉安排的很迅速,既然一定要回去,那宜早不宜遲,護(hù)衛(wèi)挑選了府里最好的,哪怕府中的親衛(wèi)長反對,也還是一意孤行,第二日便啟程了,“師父,萬事小心!”
“嗯?!瘪T殃頷首。
葉晨曦抱著骨灰跳上了車,全程沒有看殷承祉一眼。
這是出事之后殷承祉第一次與精神清醒的葉晨曦見面,而結(jié)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他從未想過在這些事情之后她還會如同以前一般大哥哥大哥哥地纏著他,“師父一定要小心!”
兩隊(duì)輕騎護(hù)著一輛馬車駛出了閭州城。
殷承祉直到馬車走遠(yuǎn)了才回去,而就在當(dāng)天晚上,將軍府又一次遭遇了刺客襲擊,而這一次,將軍府的護(hù)衛(wèi)幾乎傷亡殆盡。
“小球,他們就這么想讓我死?”
圓球傲嬌地說:“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殷承祉苦笑一聲,“下一次別全殺了,給我留個活口?!?p> “逼供嗎?”圓球像是來了興致,“行!本球大爺系統(tǒng)里有一百零八套逼供法,老早就想試試了,可主人不喜歡血淋淋的,而且主人更喜歡自己動手,哎,在主人面前我就一工具球,一點(diǎn)用武之地都沒有……”
“你說我?guī)煾笁脑挘 ?p> “我沒有!你休想污蔑我!”
殷承祉笑了,師父把圓球留給他不僅僅是為他安全著想吧?有圓球在,再難受的心情都能好轉(zhuǎn)過來,“難怪你這么煩師父都沒真丟了你?!?p> “你說什么?你……”圓球火冒三丈,噼里啪啦地又罵又砸。
殷承祉伸手抓住,“小球……”其實(shí)他一直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又總覺得不應(yīng)該問。
“干嘛?”圓球哼哼道。
殷承祉沉默了半晌,“師父……師父……她……”
“什么?”
殷承祉吸了口氣,“沒事!師父真厲害!她是世上最厲害的人!”問什么呢?那是他師父!救他教他的師父!哪有那么多問題?“對了小球,那日在演武場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師父的仇人?”
他還會出現(xiàn)嗎?
會給師父帶來危險嗎?
“萬一這次師父帶葉晨曦回去,那男人又……”
“怕什么?!”圓球冷哼道,“除了靠著一些工具招搖撞騙之外還能有什么本事?我告訴你,我主人厲害著呢,若是沒識穿那白光男的把戲或許還會緊張點(diǎn),可都揭了他老底了,還有什么好怕的?主人真厲害,不聲不響就把那白光男的老底掀了!哈哈哈!論心機(jī)誰能比得上我主人?那天所有人都以為那火刑臺擺出來是為了折騰那白光男,連我都覺得是,可你知道嗎?主人燒光了他全身根本不是為了折磨他,就是為了讓他沒辦法把那打開空間場的東西藏起來!哈哈,把他燒的連毛都沒了看他還怎么藏!那白光男還傻乎乎的認(rèn)為主人生氣了,主人怎么會為了他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生氣?他算哪根蔥……”
殷承祉聽的有些懵,不過都記下了,至于驚疑的地方……有什么好驚疑的?那是他師父!還有便是,師父不會有危險,那男人對師父造不成威脅,這就夠了,“圓球,你是在說師父心機(jī)深沉嗎?”
“額……”圓球一怔,“啊,爛橙子你算計(jì)我!”
少年哈哈大笑,一掃心中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