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講個鬼故事?”
“那正好,我膽子大。”
棠梨微一思索開口道:“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說有一個是這么一個人,在員外府上當(dāng)差,員外一家遇到山匪,全家都被害死,這個人沒有了依靠,就打算只身離開這個地方去上京找生路,回到家里要將妻子給休了,妻子苦苦哀求,這人仍是休了妻子,去了上京,到了上京,無獨有偶他被將軍的女兒看中,做了將軍的女婿,自此飛黃騰達好不快哉,將軍的女兒性子驕縱古怪,喜怒無常,對他非打即罵……”
冬梅插嘴道:“哦,將軍家的女兒哪是那么好娶的,嬌生慣養(yǎng)的脾氣肯定大,他身份配不上將軍女兒,就活該被折磨?!?p> “是呢,后來這人終于忍受不了,想起被他休的妻子溫柔賢惠,把持家中井井有條,每每跟新妻爭吵,這人就想起從前妻子的溫柔,終于有一天他偷偷跑回了老家,家中屋宇還在,只是已經(jīng)破敗不堪,這時候院子里面?zhèn)鱽砜棽嫉臋C杼聲,妻子像從前一樣在屋里織布,還是那么秀美溫柔,妻子看到他,淚流滿面,兩人共度一夜,次日這人醒來,枕邊卻是一具白骨,他嚇的半死,想逃出這院子,卻怎么也逃不出去……”
棠梨聲音輕柔,緩緩將這個故事講完,到最后講到這個負心人被妻子的鬼魂纏死的時候,冬梅嘁的聲,負心漢,早就該死了,棠梨嘆了聲說是呀。
兩人一時無聲,冬梅想問棠梨以后找個什么樣的丈夫時,冷不丁頭頂傳來聲音。
“你們兩半夜在這談?wù)撃凶?,孤喊了七八聲也不理會是聾了嗎?”
“殿下……”冬梅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快,太子才出聲,她騰的站了起來,“殿下是口渴了嗎?婢子這就去倒茶?!?p> 月光幽幽,趙元初散著長發(fā),赤腳站在兩人面前,沉著臉橫了他們幾眼,看向棠梨:“你還會講故事,正好,孤睡不著,進來給孤講講故事?!?p> “殿下,婢子只是胡說……故事都是瞎講的?!?p> 趙元初哼了聲抬起手:“別廢話,進來吧?!?p> 一甩袖轉(zhuǎn)身進了里屋,棠梨看他高瘦身形逶迤暈進了夜色,求救的看向冬梅,冬梅吞了口唾沫,她也沒辦法啊,殿下半夜來了性子要聽鬼故事,她哪能擋的了,輕輕推了棠梨一把:“殿下想聽,你就講吧,難得殿下有興致……”
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趙元初背著手指了指竹篾杌子:“坐下來講。”
太子站著,她哪敢坐,擺手小聲道:“婢子站著就好。”
“讓你坐你就坐。”
沒辦法只好在杌子上坐下,也沒敢坐滿,蹭在一邊坐了半邊身子,趙元初端了涼茶飲了口,烏發(fā)逶迤眉睫低垂,半夜的太子人很沉靜,眸光的銳氣清減的幾乎不見。
夜涼如水,連室外的蛙鳴聲都小了不少,滴漏的聲音滴答落下,砸在安靜的夏夜里,這樣的夜色氛圍,說話聲不由自主的就變小了。
“殿下想聽什么樣的故事?”
趙元初擰眉想了想說:“你剛才的故事,從哪聽來的?”
“啊?”
“你是這般想世上男子么?世上男兒在你心中都是薄情寡義無恥之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