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一處躲避人間熱鬧處之地,幽靜的寺廟。
到了這里,許玄才知道朱宸濠竟是早早的進了京,并且一直住在寺廟中。人家果然是一點也不在乎有沒有進京的旨意。
“大郡主,郡主。”
看到來的是朱琳霺與朱女,寧王府的人才出來與她們見面。
“世子呢?”
朱琳霺沒有看到朱宸濠,有點兒不滿意。
長輩到了,外甥卻不見自己,當長輩的估計沒人會開心。
“回大郡主,世子偶染風寒,剛剛才服藥,睡下了,不是有意怠慢?!睂幫醺氯粟s緊解釋。
“風寒?”朱琳霺看了一下身邊的朱女,又說,“廣瘡吧?”
“廣瘡?廣瘡是何?。俊?p> 哪怕寧王府開著海船,與世界做生意,也算的上見多識廣了,但是廣瘡卻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病本就是才剛剛在明朝傳播,過去是沒有的。
“朱公子,你來為他們解釋一下?!?p> 廣瘡這病,朱琳霺不好意思解釋,立即讓許玄為他們解釋。
“是?!痹S玄應(yīng)了是,解釋道,“廣瘡是一種外來的生殖系統(tǒng)傳染病……”
“放肆!”
“大膽!”
許玄剛說了是生殖傳染病,寧王府的人群中,一個書生,一個護衛(wèi)打扮的人便怒吼出聲。
護衛(wèi)是寧王的貼身護衛(wèi)杜泉,見其身材魁梧,一身的肌肉高高隆起,很明顯是位橫練高手。
至于那位書生姓張名區(qū),萬歷二十年進士,現(xiàn)在是寧王的謀士。造反的事,朱宸濠從沒有瞞著他們。
兩人看許玄年紀輕輕,就不太相信他是什么名醫(yī)。這一開口,便說生殖系統(tǒng)有病。
詛咒寧王無后,何其歹毒。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他們的世子有天子氣,是未來的天子,卻被一小子說無后。
如果許玄不是大郡主她們帶來的人,他們非要讓這少年郎知道一下,什么叫“主辱臣死”。
“大膽!”
然而即便是沒有發(fā)生“主辱臣死”,朱琳霺也生氣了,訓斥他們道:“是不是那個病,讓許公子診斷一下就知道了?!?p> 張區(qū)與杜泉互相看了一下,由張區(qū)出面道:“回大郡主,世子的病已經(jīng)請了名醫(yī)看過了。開了藥,服了藥,世子剛剛休息。是不是等藥效過了,再由這位小大夫再看。”
張區(qū)不敢得罪朱琳霺,身為寧王府的謀士,他可是知道無兒無女的朱琳霺有多疼世子兄妹。惹的大郡主發(fā)火,他們真的是吃罪不起。
如果是過去,聽到外甥病了,朱琳霺才不與這些人廢話,早沖了進去。
現(xiàn)在,她有了許玄,不由扭頭看向許玄。這個事,她聽許玄的。
“郡主,既然世子已經(jīng)服藥休息,我們明日再來吧?!痹S玄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的與朱琳霺并不是那么熟。一切都像是公事公辦似的。
“這病情會不會耽誤了?”朱女借口問道。
打過針,又在馬車上休息了兩個時辰,朱女的身子好上許多。
但是這也證明了許玄說的病是真的,這讓她不由擔心會不會耽誤了哥哥的病情。
許玄回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世子已經(jīng)服藥睡下,這時候就是檢查也是不準的。只能明日再來。”
許玄并不是真正的醫(yī)生,除了打青霉素外,怎么用中藥治廣瘡,許玄是不知道的。
而藥這東西是有毒性的,不同的藥參在一起用,說不定就起了反效果。
許玄可不想歷史上朱宸濠沒死,卻因為一些藥一起用了,把人弄死了。
“那好,我們明日再來。你們告訴世子,我們明日再過來。”
朱琳霺聽許玄的,直接就同意了。
朱女想了一下,也沒有反對。
不是她不擔心自己的哥哥,而是她更擔心哥哥房間里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比如哥哥吃湯藥的龍碗,是不好讓許公子看到的。
朱女根本就不知道許玄不僅見過雕龍的碗,龍袍玉璽,許玄都見過了。
現(xiàn)在的朱女只回憶著小姑帶她去的莊子,上次還有龍紋,現(xiàn)在卻沒有。
小姑真的是很細心。
有了這樣的判斷,朱女當然也要做一個細心的人,給哥哥留下時間,處理一下屋里的擺設(shè)用具。
一行人來了,又告辭而去??吹膹垍^(qū)與杜泉面面相覷。
那杜泉甚至忍不住道:“那大郡主就這么回去了?”
他們認識朱琳霺短的也有十年了,這不看上一眼世子,直接便離開,還是十年里的第一次。真心讓人不太適應(yīng)。
張區(qū)捻著自己的山羊胡,邊思索邊說:“看來大郡主很是看重那個少年郎?!?p> “看重?他是哪年的進士?”
聽張區(qū)這么說,杜泉立即打聽許玄的出身。
這些年,寧王府一直在收籠人才。而朝廷的科舉,顯然是人才的集結(jié)地。
比如唐伯虎,就是寧王府拉攏的人才。
張區(qū)捻著胡子,沒有出聲。
這個時代沒有照像,也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張區(qū)自然不可能認識許玄。
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從許玄的年齡著手,看看是否與大明的哪個天才聯(lián)的上。
以他看到的許玄年齡,如果真的是進士出手,妥妥的天才了。
當然了,這事同樣不容易。
這時代的天才,哪一個不是相貌堂堂,眉清目秀……
這里的修詞不是說他們真就長成那個樣子,而是大家都這么說。
就好像是過了科舉的,全都說是文曲星下凡一樣。
想從外貌描述中,認出某個人。張區(qū)就是捻斷了胡子也沒用。
天色漸晚,朱宸濠才醒過來。
“世子殿下,今日白天大郡主與郡主過來了?!睆垍^(qū)向朱宸濠報告。
“小姑來了,現(xiàn)在在哪?”
朱宸濠很高興,感覺就是病也輕松了不了。
“回世子,大郡主她們來時,世子剛剛服藥睡下。這里是寺廟,不便住女眷,郡主她們便回去了,明日再來。”
“嗯,這樣也好?!敝戾峰c了點頭,女眷住和尚廟確實不合適。
“唉!本想著遭災,可以為父王活動一下封地,沒想到進了京,本世子就病了。”朱宸濠嘆著氣說,“明日只能請小姑她們受累,代本世子多多奔走幾位重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