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前行。
到了城門口,車夫下來取出路引,那關(guān)檢卻是看都不看就擺手讓他們進(jìn)去。
大齊的通行管理本就很松散,加上修煉者的出現(xiàn),讓以前出門必需品路引,變成了擺設(shè)。隨便乞丐貧民都能出入。
馬車徑直往城中開去,到了處隱蔽的平房停下來。
“客官,到了?!?p> “知道了?!?p> 馬車?yán)锩嫠Τ鲆淮y子,車夫撿起道了句安妥,便離開了。
李瑤掀開簾布,用銳利的目光探了探,才走出來。
“好了,這邊應(yīng)該是安全的?!?p> 待她下了車,蕭靈卻是抱起裙擺就往下跳,一個沒站穩(wěn),便摔向李瑤后背。
倆人一齊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李瑤捂著頭,滿臉痛苦。
蕭靈笑道:“你這命門怎么還沒改?堂堂四品武者,露了整塊后背,叫人笑掉大牙?!?p> “要你管!”
李瑤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灰塵泥土弄了一臉。
蕭靈不管她,獨(dú)自先往平房走去。到門口,抬起一腳踹向木門。
“不要!”李瑤伸出手大喊。
但已經(jīng)晚了。
整塊木門被踹得脫離,砸到地上。
“我的姑奶奶??!”李瑤急忙跑過來,“您就不能安分點(diǎn)嘛!真當(dāng)這門是你家的那種!而且,這門后要是有什么陷阱,看你咋辦!”
蕭靈嘟起嘴巴不說話,轉(zhuǎn)頭看向天空,步子卻邁進(jìn)屋里。
這平房里面,滿屋灰塵,一床一桌一燭,再無他物??偣惨膊贿^十來平,靠在這片民居內(nèi),倒真的不起眼。
“這就是你找的地方?這么破爛,還不如去住旅館?!?p> 李瑤跟著走進(jìn)來,被屋子灰塵嗆得咳嗽起來。“有地方都不錯了。這房子是以前我一仆人的,周圍都是民宅倉庫,荒了好幾年了,比你住旅館要安全多。”
“那你來打掃?”
“滾!”
“你一個四品武者,忍心讓我一個沒品的女子,來做累活嗎?”蕭靈變得楚楚可憐,兩行清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李瑤呆住?!澳恪⒛?、你好歹是王公貴族,至于這般裝模作樣?”
蕭靈眨巴眼睛,清流順著眼角滑落。
“……”
李瑤默默拿出自己的手帕,擦起了桌子。
另一邊。
陸逍遙在城頭上,跟老楊他們從王公貴族,扯到官職官銜。
“咱們大齊國唉……要不是君上一直沉迷修煉,早把這天下給打下來了!”老楊說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陸逍遙笑著,“這打天下關(guān)君上何事?攻城掠地的,還不是咱們這種小兵?!?p> 老楊想出言反駁,大小陳卻在一旁表示贊同:
“就是就是,小陸你說得對!
是咱們這些小兵去廝殺,那君上只會一聲令下,最后得了功勞,書上只會寫他如何如何,卻不見得有一小兵之名?!?p> 聞言,老楊沉默了,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什么。
但好半天,他也再沒表現(xiàn)平日那般伶俐的口舌。
陸逍遙把目光轉(zhuǎn)回來,看向城區(qū)方向。
今日和老楊聊這些,倒增長了不少見識。整個大齊的大小官職、王族貴胄,我都了解了許多……那馬車應(yīng)該就是三王爺家的。
只是不知那馬車?yán)锩婢烤故钦l,自己能不能靠一靠三王爺這棵樹。
陸逍遙在心中思索。
啊,為什么我穿越不來一個任務(wù)系統(tǒng),這樣一點(diǎn)也不友好!
他一邊想著,一邊情不自禁地?fù)蠐项^。
旁邊郭大春忽然站起身來,望向城門外。
“有高手!”
眾人聞言,皆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他。
老楊率先到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一身漆黑行裝的青年,正騎著一匹緩緩走來。
陸逍遙過來只看一眼,便皺起眉頭。
“這衣服……肩紋銀穹蔽日、胸繡六瓣金蓮……”老楊張了張嘴。
小陳趴在一旁,睜大了眼睛?!斑@人是什么來頭?這衣服好生古怪!”
“是監(jiān)察院的?!惫蟠汉鋈婚_口。
果然,和我在欽州見到的一模一樣……監(jiān)察院的人,這回到平陽府又是來干什么。
陸逍遙心中咯噔一下。
來平陽府一個多月了,他也了解到一些監(jiān)察院的秘聞,才明白,這個機(jī)構(gòu)就是當(dāng)朝權(quán)力熏天的特務(wù)機(jī)構(gòu)。
這個機(jī)構(gòu),從平民百姓到鄉(xiāng)紳富豪,從田野山林到朝堂廟宇,他們無一不察、無一不管,甚至連皇室宗親也不放過,真正做到了管天管地管空氣。
監(jiān)察院的院長,手下不僅掌管著大齊騎兵之首——黑騎,還兼著御史臺臺首一職,可直接參本任意職位官員。
前世的什么錦衣衛(wèi)、東西廠和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弟弟!這樣一個機(jī)構(gòu),在整個大齊國內(nèi),最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
同時(shí),在大齊國內(nèi)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大齊大齊,背靠黑騎。
玄服一出,盡是大齊。
只要是監(jiān)察院的人出馬,必定是大事!而且是不折手段、定會成功的大事!
“這下平陽府要變天咯?!崩蠗钚÷曕洁熘?。
陸逍遙的思緒飄到一個月前,在尹川府發(fā)生的事情,又快速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他來就等他來唄,關(guān)咱們一群小兵何事?”
“嗯,小陸說得對,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少操心那些官老爺們的事?!崩蠗钫f道,“要不,小陸你今晚請個客?”
“嗯?憑什么?”
“一個半月前,你自己說的改天請客?!?p> “一個半月前!你記到現(xiàn)在?”
這時(shí),大陳也走上來,挽住陸逍遙的手臂?!熬褪牵裢聿荒茉僮屇闩芰?!”
“行行行,晚上下了差,我請客!”
晚上,陸逍遙和老楊他們,把郭大春一起拉上喝酒去。
就在老楊他們經(jīng)常喝酒的小鋪?zhàn)印?p> “老板,先來三斤酒,再上老三樣!”
“好嘞客官,您里邊請!”
五人落座。老板端了三菜,又抱來整整一大罐酒。
陸逍遙打開聞了聞,這酒自然比不上以前在聞香樓喝的,但也是酒味十足。
“啥也別說,先干為敬?!崩蠗顜ь^飲了一大碗。
其他四人也跟著飲了一碗。
陸逍遙覺得這酒有勁,也夠辣,嗆得他眼淚差點(diǎn)出來。
想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掌握蒸餾技術(shù),用草藥加曲釀過后再蒸餾,方才能得到這種類似于燒酒的酒。
這種酒口感實(shí)在差極,以后自己飲品產(chǎn)業(yè),就往普通飲料上發(fā)展了。
他放下碗,瞥了眼他今晚的目標(biāo):郭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