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幾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他額上青筋上下來回地蹦噠了一陣,最后憋出了個冷笑:“您的尊臀已經(jīng)受不了您的嘴了!”
嚷嚷兄:“…………”
瞧這話說的,多他媽有畫面感,多他媽有味道,多他媽有顏色!
所以說人性這種東西還是真就沒有。
嚷嚷兄哀嚎一聲,如眾人愿以償?shù)亻]了嘴專心逃命。
雖說從三角大廈到這里他們走了整整一個小時,但實際上也沒有多少的路程。
在這一路狂奔追趕下,竟然只用了二十來分鐘就到達了三角大廈底下。
三角大廈底下原本還躺著一個刀疤臉,現(xiàn)在地上已經(jīng)沒了人影。
陸幾和邵牧珩他們的車原本就停在三角大廈周圍。
現(xiàn)在這群測驗者趕到時,已經(jīng)只剩下一輛車了。
剩下的恰好就是陸幾他們的路虎。
測驗者們險險松了口氣,受了鼓舞般地加快了腳步,再往前看,都不禁爆出一句國罵。
挨千殺的刀疤臉竟然在開走另一輛車的情況下把路虎的兩個前輪捅破了!
“走!車不能用了!快走!往樓里去!?。 ?p> 慌了神的測驗者又急急忙忙地往三角大廈里面跑。
先前三角大廈一帶的青皮子大部分都被系統(tǒng)移到了市中心外圍,現(xiàn)在的三角大廈里沒有多少喪尸。只要剛剛到尸潮到達后都是圍著測驗者們轉(zhuǎn)悠,沒有進到三角大廈內(nèi),應該就不會有太多的威脅。
雖然進大廈對測驗者們的主線任務很不利,但這確實就是現(xiàn)在這種處境下最好的去處了。
測驗者跌跌撞撞地沖進了三角大廈,他們身后的青皮子也潮水般地沖著三角大廈涌來。
最后進門的恰好就是陸幾和邵牧珩,兩人合力就把大廈的玻璃門趕在喪尸進來前給關上了。
玻璃門內(nèi)外自成兩個小世界。
一方危機重重,一方暗含未知。
陸幾接過顧晏清朝她拋來的鐵棒,把棒子緊緊扣在了門把上。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總算可以稍微歇息一伙了。
還沒等她順著門滑坐下來,顧晏清就招呼松了警惕的測驗者們上樓。
“先別在這里歇息。門外的喪尸太多了,這扇玻璃門挺不了多久。先上樓,快點!”
確實。
從門內(nèi)往外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喪尸,除了青皮子似乎就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東西。
玻璃門被撞得匡匡響,透過玻璃門都可以看到前排的青皮子被后排擠壓碾碎了的顱骨。
混雜了腦漿的血漿黑紅交錯地糊在通透的玻璃門上。
烏壓壓一片,寫滿了死亡的絕望。
就連空氣中也擴散著一種名為死亡的分子。
在往樓上走的路上,陸幾聽到有老測驗者問顧晏清:“你測驗者代號多少?”
顧晏清沒有回答。
陸幾心里閃過一絲疑惑。
.
他們沒有走電梯,而是選擇了樓梯。
大多數(shù)的測驗者從參加測驗到現(xiàn)在都沒有機會進食。
他們最缺的就是武器和物資。
食物的緊缺會讓人嚴重喪失斗志。
不過好在三角大廈里邊商店不少,雖然貨架上大部分的食物都被病毒出現(xiàn)早期的人類掃蕩近空,但好在也剩下了不少。
他們把所有能找到的食物,飲用水收集在一起,往樓上搬。
百層大廈實在是高得很,如果全程都用腳往上爬的話。
一路上爬樓梯很有好處,他們能清空所到樓層內(nèi)所有的喪尸,這時再把樓層通道封鎖起來對形成根據(jù)地和防御地。
運氣好找到材料的話甚至還可以制作像顧晏清在精神病院里做的殺傷力極強的小機關。
至于轉(zhuǎn)移,三角大廈和周邊的兩棟大廈每隔三層樓都有天梯可供移動。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困在一棟樓里。
十幾人一起行進的速度很快。
除了顧晏清和陸幾這個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其他新測驗者們面對這種場面還多多少少有些不適,但依然在老測驗者們的帶領下行進的很好。
適應起來也快,一旦適應了就跟生前在電玩城打3D喪尸圍城游戲一樣。
大廈前七層的喪尸都被清理看見了,他們才決定原地休息一會,順便在下幾層設置些路障。
這么一停下來可就又出現(xiàn)新狀況了。
最先發(fā)現(xiàn)不對的是姜煙染的弟弟姜梓熙。
他原本是一路壓著控場者十六的。
后來尸潮撲過來時分身乏術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混亂中被沖散了。
現(xiàn)在一停下腳步四處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那小子早早就溜號了!
“有沒有看到一個黃毛小卷發(fā)的測驗者?!”姜梓熙幾乎是咬著牙切著齒一個一個朝測驗者問過去。
看起來他倆之間確實有過節(jié),還不小的那種。
姜煙染一聽姜梓熙這么問就知道他要找的是誰。她也不好暴露十六控場者的身份,只能暗示性地問姜梓熙:“跑了?”
后邊馬上就有人接話:“誰會在這種情況下跑?!跑得了么他?你說那個小卷毛啊,你兄弟?估計早就在喪尸群里沒了,別找了小伙子?!?p> 那個哼哼唧唧一路的嚷嚷兄也嘴碎地接了一句:“是啊是啊,看你也不是什么新人的,也應該也知道在哪種情況下除了有特權的控場者誰還跑得出來?!”
姜梓熙臉色很不好看,一陣青一陣白的。
陸幾一面驚訝于這個不著調(diào)的測驗者竟然是個老人,一面心說人家還真就不巧是控場者呢。
心里這么念著,也越發(fā)地對控場者的職能感到好奇:到底是怎樣一種身份才能被系統(tǒng)允許在這樣的測驗中擁有全身而退的特權?
陸幾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拿了包目前就這種情況而言超級稀有的可比克坐到嚷嚷兄旁邊,開了封笑得很諂媚地邀請對方和一起吃。
嚷嚷看了看薯片,又看了看遞給他薯片的陸幾,眼睛明顯亮了,伸手就毫不客氣地從里面抓了一大把出來。
見對方收了“賄賂”,陸幾笑笑搓搓手,也抓了片薯片塞進嘴里。
表情裝得特別單純特別無害地問:“大哥,控場者是干什么的啊?聽你們這么說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嚷嚷拍了拍手,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陸幾:“你剛進來來的吧?!?p> 語氣特別肯定,陸幾也沒打算隱瞞,直接就點頭認了。
“嘖嘖嘖,看起來真不像,你打架的那架勢那氣場一看就是老手了,要不是你問我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個新人?!比氯赂袊@個沒完。
陸幾:“我做刑警的,練過,小時候也沒少打過群架?!?p> 嚷嚷瞪大了眼睛看陸幾,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完全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姑娘干架和家常便飯一樣。
不過也還好,適應地很快,幾乎不用陸幾怎么套話,就把陸幾要的信息給倒了出來。
“控場者是隸屬于系統(tǒng)的,算是公職人員,這點和接新人的指引者一樣,哦對,指引者就是一掃帚把咱們拍到這里的人了。”
陸幾點頭,原來系統(tǒng)里還有些職權分明的公職人員。
那些指引者應該就是陸幾最開始看到的三七和二十一之類人了。
“這些隸屬于系統(tǒng)的人誰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是人,畢竟我們都是死人嘛?!?p> 陸幾深有同感。
“這些人的工作幾乎和名字一樣,什么指引者,就是把我們一個個領到這里的;什么控場者,說簡單點就是控制整場測驗難度來控制存活人數(shù)的。
他們基本就干這些,一般都是努力把存活人數(shù)往下減,據(jù)說系統(tǒng)還沒有硬性規(guī)定要活多少人,一場測驗下來能活多少人全看測驗者的素質(zhì)能力和控場者的心情?!?p> 嚷嚷說得那叫一個憤憤不平,陸幾不由也點了點頭,這測驗也太不公平太扯了點似乎。
點完頭,陸幾才猛然驚醒:艸!那她不是在擁有生殺大權的控場者面前自稱了控場者?!
還綁了正牌的控場者?!
并且把他交到疑似有仇怨糾紛的測驗者手上!
然后逼迫著對他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扒拉掉了偽裝?。?!
想想都覺得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好嗎?!
不過也只是想想。
陸幾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有點信心的,畢竟是社會主義的忠實擁護者嘛,怎么可能連第一場測驗都過不了?!
離譜!
心里這么想著,陸幾臉上還是適時地做出了驚訝和擔憂的表情,并表面驚恐撫胸聲線顫抖內(nèi)心毫無波瀾地問嚷嚷:“我記得系統(tǒng)提示音說過這場測驗有兩個控場者呢!”
嚷嚷也對此表示擔憂,隨即話題便被他合理地轉(zhuǎn)了個方向:“妹子,你是刑警啊,是任務意外嗎?”
任務意外即在出任務時發(fā)生意外導致身亡的簡稱。
一提起這個陸幾就悶,什么刑警?!自己連實習期第一天都沒去成就路上出車禍涼涼了。
這個刑警多多少少帶了點未來式。
陸幾面無表情地對嚷嚷回了一句:“實習的。”
態(tài)度不行,話可是半句沒假。
嚷嚷兄也配合著頗帶著遺憾地感嘆:“那還真可惜啊。”
陸幾默了默,補了一句:“實習期最后一天車禍?!?p> 嚷嚷:“………………”
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
姜梓熙還在那邊氣鼓鼓地啃午餐肉罐頭,姜煙染聽了這話直接就給樂出了聲。
恰好這時到樓下布置陷阱的邵牧珩和顧晏清回來了。
邵牧珩盯著姜煙染看了兩秒,也難為面癱攻了,他露出了一個略顯奇異的笑就讓姜煙染迅速收斂了表情蹦到他面前。
毫不意外,姜煙染把十六跑了的事和邵牧珩說了。
邵牧珩對這人在不在隊伍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一手摟著姜煙染,一邊擺著另一只手示意她不要再提這人。
顧晏清在人群中看了一圈自然也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出乎陸幾意外的,他似乎也對控場者十六的去留無所謂。
.
顧晏清瞅了眼摟著姜煙染的邵牧珩,認命地做那個易引起公憤的人。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各位。起來收拾一下我們往上走,一樓的玻璃門已經(jīng)碎了,喪尸涌進來了?!?p> 兩句話說得輕飄飄,還帶著點笑,倒也沒人哀嚎。
畢竟命要緊嘛,大家也都很快地收拾完東西,飛快地往樓上撤。
或許是好運氣都用完了,他們這次一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就迎面撞上了一群青皮子。
數(shù)量不多,二十幾個。
這二十幾個堵在安全通道里硬是把自己堵出了人山人海的氣勢。
狹小的空間里惡臭蔓延。
來自青皮子身上腐爛的氣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
難言的惡心感從胸口涌上來。
陸幾看到青皮子們動了起來,直直地朝他們撲過來。
多年來的軍校訓練讓她即使意識沒有反應過來,身體的肌肉記憶也迅速對眼前的情況做出了反應。
轉(zhuǎn)身就朝著張著獠牙淌著綠色涎液直撲向她的青皮子狠狠踹了過去。
重物被這么一踹往后飛了幾米又沉沉地壓在了另一只青皮子身上。
連鎖反應在這過于狹窄的樓梯間里施展不開,只這么兩個倒地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這么一踹,原本暴動的尸群更加瘋狂地朝他們發(fā)起了進攻。
“吼!吼!”尸群低喘著,齊齊涌了上來。
這么多青皮子,對付起來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好在測驗者也有十個人,平均分配一下就是二對二,也沒那么難處理。
陸幾解決完一只青皮子,迎面就是一把刀朝她刺了過來。
拿刀的手冷白冷白的,手腕上那個淡粉色的胎記就顯得特別明顯。
陸幾呆愣了下站在原地沒動。
刀直直從她耳邊穿過,狠狠地扎進了她的身后。
冰冷腥臭的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身后一聲悶響,那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顧晏清淡淡地收回了手,陸幾回頭看了地上的青皮子轉(zhuǎn)頭干巴巴地沖顧晏清道了一聲:“謝謝。”
對方也沒在意,他朝陸幾靠了過來,俯低身體,和陸幾幾乎都要臉對臉了。
這個距離讓陸幾全身的毛都嗲了起來。
下一個舉動更甚,顧晏清抬手抹了抹陸幾臉頰上沾地液體,不正經(jīng)地把陸幾臉上沾著的東西像抹面油那樣勻開。
還說:“臉上的東西幫你擦擦?!?p> 好一個流連花叢的浪蕩子模樣。
陸幾:“…………”擦你妹啊!哪有人這么擦的?!
嗲了半天的毛終于被這一句話給氣的炸開了。
眼看著就要發(fā)火,顧晏清特別識時務也特別欠抽地退開了兩步,從口袋里掏出張手帕朝陸幾的臉上蓋過去。
白手帕上帶著點淡淡的紫藤香。
有點純,有點欲,有點撩。
嘖。
“你自己來吧?!标憥茁牭搅四橙藟阂值妮p笑聲。
媽的,閑的慌吧。
顧晏清解決掉的那個正好是最后一個青皮子。
測驗者們急吼吼地就踏著青皮子的“肉.體”給往上沖。
原本就血肉模糊地不能看的肉體被這么一踏變得更加糜爛了。
有新人測驗者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惡心地直彎下腰干嘔。
“快走!要惡心一會再惡心!”而后又被后面的測驗者催促著往樓上趕。
陸幾和顧晏清跑在最后面,身后的聲音傳來的聲音聽得那叫一個清楚。
目測底下的青皮子距離他們還有四層樓。
他們的速度好像有變快了。
再往上跑,一路跑到了第四十五層他們才停下來。
四十五層有天梯,并且除了安全通道沒有別的入口了。
電梯被人刻意堵上了。
測驗者們把他們在四十五層所有能移動的家具都拖到了安全通道口死死地抵住鐵門。
掙扎的困獸。
陸幾在心里念了一句,有點嘲諷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
下面幾層傳來了幾聲爆炸聲。想來是青皮子觸碰了機關。
顧晏清應該沒有找齊在精神病院里所用的材料。
弄出來的效果不如精神病院震撼。但對青皮子的行動起到的阻繞作用是巨大的。
這么幾聲炸響后好久都沒聽到樓下令人不安的動靜。
他們在四十五層休息了近兩個小時才再次動身。
原因無他。
青皮子追到門口了。
兩個小時內(nèi)顧晏清和邵牧珩對控場者的去向做了個“隨他去”的評價。
兩個小時內(nèi)他們把四十五層搞成了個隔離站。
兩個小時內(nèi)他們迅速對人員做出了部署,并規(guī)劃好了行進路線。
兩個小時后一行十人順著天梯從這棟大廈翻到了另一棟大廈。
從天梯上下來后顧晏清就決定坐電梯。
這棟大廈比那一棟安全。
因為市中心附近的青皮子都被這群測驗者吸引到了對面那棟大廈里。
這棟樓里只會殘留著少部分的青皮子。
而他們需要在對面樓里的怪物們反應過來前迅速轉(zhuǎn)移陣地。
坐電梯可以最有效率最安全地達到這一目的。
其他人也沒有反對,踩著時間尖尖就沖進了電梯。
活像后邊有鬼追。
好像也確實有東西追,不是鬼也差不多了。
電梯里的青皮子被人三兩下解決掉了,四十五層樓坐電梯下到負一層也只用了三分鐘不到。
很快很干脆。
陸幾在心里這么短暫地評價了一下。
負一層是停車場。
停車場里很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地沒有看到過多的喪尸。
他們很快解決掉了那落單的幾個。
停車場里的車很多。
多為豪車,還有少部分的跑車。
他們劫持了三輛面包車直出停車場開始滿城尋找幸存者。
這座城市真的是滿目瘡痍。
要不是熟悉的建筑物和街道提醒她。陸幾幾乎都要認不出這就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街市上一片蕭條。
本該熱熱鬧鬧的街道上只孤零零地停著幾輛倒得歪七扭八的車。
車里多半沒人。
有的卻還能看到倒在駕駛座上被挖空了腦髓的車主。
零星有幾個青皮子游蕩在周圍。
其中年紀最小的是一個穿著吊帶牛仔褲的小男孩。
三四歲左右,剛會走路的年紀。
車是直直沿著主干道開的,幾次遇見稍大一點的尸潮都是按照“土辦法”直接簡單粗暴碾過去的。
開著開著就聽到有人在呼救。
“有人。停下來我去看看?!边@輛面包車開車的人恰好是顧晏清。
陸幾原本懶懶地和其他幾位靠在后座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系統(tǒng)套信息的,哪知剛拐個彎就聽到了求救聲。
求救聲凄厲,一聽就知道遇到了喪尸。
三輛面包車停成了一排,顧晏清率先甩下車門,轉(zhuǎn)頭對陸幾道:“跟緊我?!?p> 陸幾抄著水果刀摟緊懷里的槍緊跟在顧晏清身后。他們的身后還跟著一些測驗者,幾人悄無聲息地朝叫聲去。
那是主干道旁的一條不太寬的公路,路邊一排在廣告牌前被撞得東倒西歪的共享單車成了他們的掩護。
廣告牌后七八米左右就是求救聲的來源。
陸幾貼著廣告牌往前又走了幾步,才看清楚前面的情景。
那是匍匐在地,不能動彈的刀疤臉。
他的一邊大腿被啃掉了一半,剩下的另一邊腿正是陸幾踩折了腳裸骨的。
周邊密密麻麻圍了一圈面目可怖的青皮子,涎水散發(fā)的惡臭隔著幾米都可以聞到。
“嗬——嗬!”
青皮子門嘶吼著撲向刀疤臉,新鮮的血肉刺激地它們狂性大發(fā)。
撲涌著飄浮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把測驗者們靠近多帶來的活人氣息遮掩。
刀疤臉痛苦地張著嘴著,由吶喊痛哭逐漸轉(zhuǎn)化為了呻.吟。
他的手里緊緊抓著一直透明的玻璃管。
玻璃管里泛著點綠色的淺藍色液體被陽光直直反射進陸幾的眼睛里。
陸幾瞳孔由于劇烈的震驚緊縮!
抗體!
刀疤臉手上拿著的是抗體!
同樣的藥劑幾個小時前她才見過,不可能認錯!
雖是和邵牧珩他們達成了盡量不去使用抗體的協(xié)議,但陸幾不否認,在看到這管抗體時她的心里還是閃過了一絲渴望。
畢竟那抗體也算是保險箱上密碼鎖的存在了。
保命神器誰不想要?!
顧晏清只往尸群里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管藥劑。
他用余光看了下陸幾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拽了拽陸幾的衣角:“救不了,走了?!?p> 陸幾偏頭視線對上下顧晏清的,眼底難掩飾對那管藥劑的想法:“他手上有抗體。”
潛臺詞:你不想要嗎?
顧晏清略帶嘲諷地瞥了眼抗體,末尾的視線勾過陸幾淺棕色的眼睛:“風險太大,拿不走。”
也的確,喪尸的數(shù)量太多了,只為了一管還會多次出現(xiàn)的抗體去冒險太不值當了。
且在場的測驗者這么多,分贓不均啊!
抗體在那,你不想要嗎?
好吧,還真有人不想要。
陸幾略帶可惜地收回目光,道理她還是懂的。
正打算跟著顧晏清往車的方向走時,余光又不小心看到了一個路標。
一個用綠色箭頭指著方向,箭頭底下用紅色的油漆標著SOS的路標。
這會是幸存者留下的路標嗎?陸幾想。
她果斷拉住了前面人的衣袖。
“怎么?”顧晏清回頭。
“你看?!标憥字噶酥嘎穼γ娴穆窐?。
張牙舞爪的紅色油漆從字跡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掛,看上去就像是剛被刷上去不久。
“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嚷嚷湊過來,眼一尖就看見了那邊的求助牌,“喲!有發(fā)現(xiàn)啊!”
陸幾和顧晏清對視了一眼。有種莫名的默契的氣場從他們周圍漫開。
陸幾瞬間就明白了對方在想什么。她支起一只手臂,朝路標的方向指了指。她問嚷嚷:“要過去看看嗎?”
話語里的試探,被藏得很深很深。因為誰也不知道,路牌帶給他們的是什么。
在這場未知的測驗中,危險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是喪命的事。
作為人類的他們太過弱小。在這個世界,無論是喪尸,還是來周圍的毫不熟悉的隊友都能在某種時刻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威脅。
說來也是好笑,千百年來人類總是在不斷的威脅中得以進步。
仿佛與威脅斗爭就是他們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
陸幾的打算是,讓其他的測驗者過去探探路。
探路石什么的還是很必要的。
嚷嚷似乎沒有察覺到語氣中的深意。他點著頭說:“那肯定是幸存所留下的!我們過去看看就離完成主線任務了一大步?!?p> 說完他就轉(zhuǎn)頭去招呼其他的測驗者。
其他測驗者們看他做路牌,臉上皆是一喜。
很快的也就吸引來了邵牧珩他們。
幾人一致決定先往那邊去看看。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
“怎么過去?”
大量的測驗者聚集就像是形成了一塊巨大的香餑餑餑不引起青皮子們的注意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青皮子的包圍圈里還有個大麻煩。
刀疤臉也因為青皮子的動靜注意到了他們。
“救命……救救我!我……我身上有抗體!”
陸幾冷笑一聲:“你身上的抗體只有一支?!?p> 言下之意:你自己用都不夠,我們何必去救一個累贅?
嚷嚷一臉驚奇地看著陸幾:“為人民服務的小刑警喲!”
陸幾:“……成為刑警前一天我就死了……”
顧晏清:“………………”
陸幾眨眼,看著嚷嚷:“還是說你想去救?”
嚷嚷:“從這里過去反正都要穿過喪尸群啊……”
喪尸密密麻麻的朝他們回視,好在距離足夠長,一時半會夠不成威脅,測驗者一邊后退一邊研究穿過去的路。
陸幾只看了一眼路牌就知道了路牌要要指的路通往哪里。
“你覺得繞過老虎比從老虎嘴里搶食難嗎?”陸幾瞇著眼地問,臉頰兩顆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的。
有點好看。嚷嚷想。
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陸幾的話是什么意思。
其他聽到他們對話的測驗者也意識到了。
就比如邵牧珩。
邵牧珩皺眉:“你是說有條路可以繞過這群喪尸,你能確定那條路比這條更安全嗎?”
陸幾笑了:“你不是S市本地人吧。S市呈水街108巷在今年五月發(fā)生了一起特大的連環(huán)兇殺案。108巷內(nèi)78戶人家?guī)缀跫壹覒魬舳妓懒巳?,只有三戶人家逃脫?p> 由于108巷地形,設施等種種原因這起案件至今尚未偵破。
案件發(fā)生后一個月這里的人還活著的全都搬走了。
那里現(xiàn)在除了少數(shù)幾個警員,連狗都沒有。”
邵牧珩:“你確定?”
陸幾肯定地說:“我是個實習刑警?!?p> “行,按你的路走。”邵牧珩點頭。
說話間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青皮子朝他們這邊過來了。
速度雖然慢,但還是不能被忽視。
邵牧珩當機立斷,趁著青皮子還沒向這邊大規(guī)模移動時立刻帶著其余測驗者跟著陸幾往那條呈水街走。
身后的刀疤臉見沒人再搭理他,放開了嗓子嚎,叫得一聲更比一聲的凄涼,很快就沒了聲息。
灌著熒綠色液體的試管被刀疤臉緊緊地攥在手上,最終被撲上前去的青皮子踩爛。
熒綠色的液體在柏油路上聚成了一小洼,很快就在踩踏中沒了蹤跡。
呈水街離這里著實不遠。陸幾帶著他們避開青皮子穿過半條巷子就到了。
這里果真如陸幾所說的那樣,沒有看見半個青皮子。
陸幾在呈水街七繞八拐的巷子里準確地找到了108巷,帶著其他人走了進去。
108巷不長,房子一間一間地擠在一起,就這樣擠了幾十米倒也住下了七十幾戶人家。
出了108巷,果然又看到了一個同樣的求救牌。
陸幾大致辨認了下方向,帶著測驗者們果斷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地下停車場通道口前。
通道口被路障堵的嚴嚴實實的。
最外邊是一圈做工粗糙的水泥墻,再往里邊是一層厚厚的土包,從汽車上卸下來的輪胎毫無章法地堆疊在最后面。
再進去,就是兩輛滿是劃痕的汽車。
他們沒有貿(mào)然前進,在距離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邵牧珩招呼了幾個測驗者嘗試著靠近幾米。
“喂!還有沒有人在?”
接連喊了好幾聲,人沒喊出來反倒招來了零零碎碎的喪尸。
那些青皮子無一例外嘴邊多多少少都掛著血絲和肉末,一看就知道這是剛剛撕咬刀疤臉的那一批。
寥寥幾只構不成威脅,很快就被他們斬除了。
他們就要以為里面的幸存者都已經(jīng)轉(zhuǎn)移時,停車入口處畏畏縮縮地冒出了一個人頭。
那人在人工屏障后探了探腦袋,看到外面站著的九個測驗者,表情當即很激動。
那人沖他們揮一揮手,又轉(zhuǎn)身進了停車場。
停車場外的測驗者沒有動作。
大約三分鐘后,停車場里出來了更多的人。
幸存者們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這個狹小的停車場路口。
他們臉上的表情很復雜,陸幾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幸運,慶幸,怨毒,貪婪……什么都有。
獨獨沒有在他們臉上看到想要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有點奇怪,但是這并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