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陳勝把箱子掛到三米高的樹上,在旁邊找到一根橫向的粗壯樹干,盤腿端坐在上面修煉起來。
大衛(wèi)·布魯斯則蜷縮著身體躲在樹根下休息,看到跳到樹上打坐的陳勝,不禁暗暗咋舌,好厲害的功夫,像只豹子似的。他不怕冷嗎?
陳勝當然怕冷,但這溫度還不至于把他凍死,而且樹干正好擋著風向,煉氣的時候,身體也似乎暖和多了。
凌晨五點左右,陳勝停止修煉,跳到樹下,見到熟睡的大衛(wèi)·布魯斯瑟瑟發(fā)抖,便在他的額頭上摸了下,很燙,這貨發(fā)燒了?
希望不是病毒入侵!
大衛(wèi)·布魯斯依偎著樹根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夢話,嘴唇發(fā)白,雙手抱著雙膝,像個團子似的渾身發(fā)抖,情況不容樂觀。
李書文他們有藥,得盡快和他們匯合才行。但森林太大,找到他們太難了,還是先回沙灘吧,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回到沙灘正在等著自己。
陳勝找來一片芭蕉葉在河邊乘了些清水,把大衛(wèi)·布魯斯叫醒,想讓他喝下:“Drink!”
“不,我要熱水。”大衛(wèi)·布魯斯醒來時看到陳勝遞到他嘴邊的清水,連忙推開,同時搖頭解釋,“里面不干凈,可能有很多病菌?!?p> 真挑剔,貝爺不是隨便喝的嗎?陳勝無奈,但他其實也不太敢喝這水。誰知道這條河流有沒有被山上那只大老鼠污染?
“Ok?!标悇賹Υ笮l(wèi)·布魯斯點點頭,把水倒了問他,“Do you have a fire?”
聞言,大衛(wèi)·布魯斯掏出打火機遞給陳勝,非常疲憊饑餓的說道:“我好餓,你得去弄點吃的,我需要補充熱量!”
陳勝撿來干柴在大衛(wèi)·布魯斯面前燒了一堆火,給他暖身子,又拿十張嫩綠的芭蕉葉包裝著250毫升清水,吊在火上烤沸,給他補水。
陳勝自己也餓了,抽出霜寒削了兩根尖竹子,站在河邊撒了一把隨手收集的不知名的野果子,默默等待魚兒露面。他小時候經(jīng)常在河邊釣魚,但這樣捕魚還是第一次,能中嗎?
過了一刻鐘,生水才烤沸騰,大衛(wèi)·布魯斯喝了幾口,長舒一口氣,心里暖和精神也好多了??吹疥悇龠€站在河邊,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有魚嗎?”
“噓!”陳勝在嘴唇前豎起左手食指和中指,讓他安靜。正在這時,水面顯出了陰影竄起了氣泡。來了!陳勝立刻運起真氣呼吸,右手高舉大竹簽,咻的一下,猛的擲入水中。
力道之大,讓大竹簽洞穿那條魚的身體,斜著插到了水底中不見了??磥聿皇悄懿荒苤械膯栴},而且力道太恐怖了。好在魚在水里掙扎了一會,還是浮了上來,隨著水流緩緩向下飄去,已然半死不活。
“哇,中了中了!”大衛(wèi)布魯斯拍著手掌跳起來,比陳勝還激動,指著那條浮在水面上的魚給他看。
陳勝把衣服脫了,只穿著單衣,下水游過去把魚撈回來。水其實也不深,只有兩三米左右。陳勝回到岸上,把魚放到芭蕉葉上。
這條倒霉的魚已經(jīng)升天了,巴掌大小,面相殘缺,好像是草魚,又可能是卷口魚,管他的,又不是河豚,能吃就行。
命中第二條魚的力道降低了很多,正好把它串在大竹簽正中位置。陳勝又打撈回來,和第一條一樣去除內(nèi)臟,刮掉魚鱗,架到火堆上烤。
火燒得正旺,魚熟得很快,面相金黃金黃的,不一會兒,空氣中就飄起香味了。
“BBQ,friend,good to eat?!标悇倌闷鸫目爵~咬下一口,魚肉焦嫩軟滑,但有點腥,有姜和檸檬就好了。總體還不錯,要是沒討厭的魚刺的話,也算是一頓美餐了。陳勝平常是不吃魚的,尤其是刺多的,倒不是被卡過喉嚨,主要是他沒有挑刺的耐心。
“太美味了!”大衛(wèi)·布魯斯實在太餓,幾口吞掉整條魚,除了脊椎骨和頭尾,連魚刺都吃了不少。喝了熱水吃了烤魚,他的精神好多了,面色既紅潤又有光澤,體力也恢復(fù)不少。
“你的同事呢?怎么這里就你一個啊?”陳勝邊吃邊問。
“What?”陳勝一說中文,大衛(wèi)·布魯斯又聽不懂了。
陳勝不會說“同事”的英文,只好說朋友,問他的朋友都跑哪去了,怎么會丟下他一個。
大衛(wèi)·布魯斯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表示不知道,還是沒聽懂。
陳勝無奈了,還是帶上他吧。
“你里面穿著什么?”大衛(wèi)·布魯斯突然指著陳勝的胸口問道。
“包扎的繃帶?!标悇俦尺^身,穿回外套。
兩人沿著河流而下。
中午時分,他們走到了河流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冒著熱氣濃霧蒸騰的巨大湖泊。
溫泉?
陳勝不由的想到,哇,天然的,這么大?
大衛(wèi)·布魯斯抱著同樣的想法,歡呼雀躍的脫起了衣服,準備下去泡溫泉,洗個舒服痛快的熱水澡。他一只腳剛放下水,竟受了炮烙般縮了回來,猛的一看,紅彤彤的,下一秒,便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沒錯,他就是那頭被殺的豬。
陳勝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水溫太高了,他伸手試了試,果然如此,這湖里的水起碼有80℃,這還只是湖邊,湖中心和湖底只怕有幾百上千度吧。難道湖底有巖漿,這是火山溫泉嗎?
“陳,快看那里,好像有東西……”大衛(wèi)·布魯斯剛緩了口氣,指著湖中心叫起來,只見蒸汽最濃郁的位置,一團影子從水里慢慢向上浮出。
“天鵝?不對,太大只了,不是天鵝!”陳勝突然意識到水溫的猜測,現(xiàn)出一臉驚容,“等等,它怎么能在溫度這么高的火山溫泉里活下來?”比起它的真容,它能在這種高溫下存活更嚇人!
臥槽,又一只怪獸?
啾呼——
白色蒸汽忽然被巨大的旋風驅(qū)散,一只火紅色的大鵬鳥展開足有十米長的雙翼,撲騰而起,拍打出一陣陣炙熱的狂風,渾身冒著的高溫熱氣,讓空間都扭曲了,排出驚人的熱浪,氣焰逼人。
不對,這是昨天那團降下熱雨的白云,那個卷走搭建信號塔的士兵們的“它”,一只和超級大老鼠打斗過的超級大鵬鳥。
這就是它的真面目!
陳勝望著這只超級大鵬鳥身邊縈繞著的蒸汽云霧,恍然大悟。
超級大鵬鳥飛到陳勝和大衛(wèi)·布魯斯面前,隔著十五米的距離,拍打著巨大的翅膀,懸浮在火山溫泉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三只爪子如同匕首般彈了出來。
大衛(wèi)·布魯斯“啊”的嚇倒在地,仰頭望著這頭龐大的怪鳥,心膽俱裂,一下子暈了過去。
竟然被嚇暈了!
陳勝死死盯著這頭大鳥,如同頂著一個太陽一般滿頭熱汗,右手按住劍柄,擺出了居合的起手架勢。媽惹,秘傳神影手劍技都是近身技,這怎么打,好被動?。?p> 但這頭超級大鵬鳥卻和附毒大老鼠一樣,遲遲沒有對陳勝下手,它分明可以輕易碾死他,就像老鷹抓小雞,毫無懸念。
超級大鵬鳥盯著陳勝,雙眼如同兩顆璀璨的紅寶石,稍微歪著頭,露出疑惑之色。
這會兒,陳勝還以為自己身后站了不知道哪位神仙,震懾住了這頭大怪鳥,他想要回頭瞄一眼,卻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泄了氣被一爪子撕了,得保持“我超強的”的氣勢。
超級大鵬鳥仰頭長嘯,差點把陳勝嚇出尿來,接著猛的拍打著翅膀,嘩的一下,扶搖直上,駕馭著白色蒸汽云霧飛到萬米高空中,一眨眼就消失了。
“WDNMD,這什么臭島,這么多大怪獸!一頭又一頭,海陸空都有了,我Fuck……”陳勝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生起了一團無名怒火。
不到三分鐘,遠處的山頂上傳來了熟悉的嘶叫和尖嘯,狂風肆虐,瘟疫橫飛。
果然,昨天那團白云就是它!
陳勝這時才能百分百的確信,他眉頭緊鎖,心想這下得了,那倆大神又在島上打起來了!媽媽,我想回家!
陳勝忖度了下,第一戰(zhàn)估計超級大鵬鳥沒占到優(yōu)勢,被無數(shù)黑色病菌入侵纏身,敗下陣來,只好回到了火山溫泉療養(yǎng)殺毒?,F(xiàn)在殺完毒除完菌,立馬找到超級大老鼠,想要找回場子。按理說,高溫的大鳥是病毒老鼠的天敵才對,第一回合卻敗下陣來,看來那些毒疫真的太強了。
對他們這些渺小的人類來說,兩神獸相斗爭,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它們勢均力敵,兩敗俱傷,不得不回到老窩蟄伏,休養(yǎng)生息。
這一戰(zhàn)又打到了晚上。當森林上空響起穿金裂石般的長嘯時,陳勝知道,今天的王者是超級大鵬鳥。他一點都不擔心超級大毒鼠會死,它們這種級別想自殺都難,只是希望那只大老鼠明天還能站起來,找那頭大鵬鳥算賬。否則,倒霉的就是他們了。
晚上大概八點的時候,隨著一支穿云箭咻的飛起,夜空中浮現(xiàn)出一朵五光十色的煙火,分外耀眼。毫無疑問,這是李書文射出的指引之光,他似乎已經(jīng)帶著林飛燕和安妮·布洛克安全的回到海灘了。
陳勝偏離了他們的方位約有四十五度,走在遠處的岔路上了。繞過湖泊一直走也能找到海灘,現(xiàn)在調(diào)整好像有點晚。不管如何,最遲明天晚上就能找到他們,回到營地。
得知他們的安全,他安心了許多,否則以身犯險引開附毒之鼠的壯舉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