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一回頭,果然發(fā)現(xiàn)那只既狡猾又膽小的超級大老鼠就躲在樹林暗處,陰狠的盯著他。
但可惜,有幾句諺語說得很好,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上有計策,下有對策。陳勝已經(jīng)找到了出路,而且還是這只附毒之鼠給他選的。
只見他迅速開傘,左手手指穿過兩個手提箱的把手,艱難的一同提起來,不屑回頭的睨了那只大老鼠一眼,直接跳下懸崖。
兩百米高空跳傘,傘還不是真的降落傘,而是裝著劍的雨傘,不是鬧著玩的,刺激,太他媽刺激了!
嗚呼——起飛啦!
陳勝漂浮在空中,不緩不慢的下降,秒速約十米,不時有幾只在懸崖上筑巢的大鳥受到驚嚇飛出來,差點撞到他的身上。
下降到中途,速度加快了許多。傘面噗噗噗狂響,傘骨嗡嗡嗡的抖動,被向上的氣流沖擊著,好像要折斷翻上去的樣子。
用過雨傘的都知道,傘面下的氣流過大時,傘面骨架很容易往上折,導(dǎo)致雨傘變成“Y”字形。
陳勝的心又懸了起來。媽惹,不會半路墜機吧?最終,他有驚無險的安全降落了,也不知道該慶幸傘的質(zhì)量太好,還是該慶幸自己的體重太輕,只有50公斤,加上兩個箱子也就60公斤左右。
陳勝抬頭一看,頓時樂了,只見那只大老鼠趴在懸崖邊上,俯視著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一定很惱火吧。
你大爺?shù)?,有本事跳下來呀?p> 陳勝抬頭比了一個國際通用手勢,也不管那畜牲能看懂不。
下一秒,附毒之鼠消失了。
“無膽鼠輩?!币姞?,陳勝低喃了一句,準備找條路出去。唔,這里好像快到山腳了,說不定能比李書文他們還快下山,先一步回到海灘。
啪嗒啪嗒……
突然,頭上有十幾塊石頭滑落下來,砸到懸崖下,摔得粉碎。
聽到動靜,陳勝抬頭一看,天哪,那只大老鼠竟然順著懸崖爬下來了,牛逼大了。
他的心情沉到谷底,渾身又累又痛,體力不支了,但若不想死只能繼續(xù)逃命,便一咬牙銜起傘劍,閃到了綠色的灌木叢中。
灌木叢里很多礙事的蘆葦長得比人還高,蜈蚣草密密麻麻鋪滿了大地,其間藏著帶刺的荊棘和藤蔓,大大減緩了陳勝的腳步。
渾身縈繞著黑色病菌毒疫的附毒之鼠快下崖了,恐怕不出三分鐘就能追上來,讓他死在那只附著劇毒的爪子下。
陳勝心力交瘁,腦海里忽的閃過宮崎駿導(dǎo)演的幽靈公主中,男主角阿斯達卡被全身血色蟲子覆蓋的山神追趕的畫面。
我愿與自然和諧相處,奈何自然作妖不肯放過我呀!
等等,這怪獸已經(jīng)違背自然規(guī)律了吧。
這一刻,陳勝仍舊沒有放棄手上的兩個箱子,就連他都佩服自己了,真是個死腦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啊?,F(xiàn)在想起來,自己似乎經(jīng)常掉到同一個坑里,不懂善變,非常固執(zhí),死心眼。不放棄的理由,大概是因為心里總有一絲僥幸,比如心臟病也許到死都不會發(fā)作呢。
附毒之鼠的速度比陳勝想象中的快多了,立刻就追上了他,但依舊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吐了一團毒霧彌漫過來。
它在試探?!
陳勝就料到附毒之鼠不會出手,否則在山上對峙的時候它就不會撤退了,現(xiàn)在更是想通了它的意圖。
大貓遇到正面對著他的人也不會立刻咬死他,而是先伸出爪子撓一撓,看那個人有什么反應(yīng)再做決定。還記得之前新聞里有個男子掉到動物園里的大貓圈子的時候,就是這樣給工作人員爭取到了救援他的的時間。
面對毒霧,陳勝實在跑不動了,停了下來,把傘彈開,轉(zhuǎn)身一個大回旋,把毒霧驅(qū)散刮了回去,看這畜牲還有什么招。
附毒之鼠停在陳勝三十米外,又噴出兩團毒霧,但都被陳勝旋轉(zhuǎn)揮舞著傘面給吹散了。
見狀,它不由發(fā)出尖利的叫聲,這聲音像抓撓玻璃一樣讓人難受;接著,它抓了抓地面的泥土,馬不停蹄的繞著陳勝轉(zhuǎn)起圈來,同時繼續(xù)噴吐毒霧,把他包圍起來。
陳勝不斷刮傘,揮舞出一陣旋風,生怕沾到哪怕一粒毒霧,誰知道一粒里混合有多少種看不見的可怕病毒,那都是微生物,若能讓人看見,那一個點上匯聚的數(shù)量一定是非常驚人的。
附毒之鼠又停了下來,抬起了爪子,在空氣中抓了抓,仿佛打游戲前敲打鍵盤試著今天的手感。
看來,試探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它要出殺招了!
?!?p> 恍惚間,似乎有一個讓人心慌意亂的紅色大字浮現(xiàn)在眼前,陳勝的呼吸都快停滯了,右手按住劍柄。能破解嗎?
砰——
突然,天邊傳來一聲驚雷,一枚12.7毫米的穿甲燃燒彈頭破空而來,如星之疾,把準備出擊的大老鼠釘在了地上,燃燒劑噴出,噗嗤冒出火舌,點燃了它的背部。
天空巨響,飛彈墜擊,引火燒身。
黑色大老鼠驚了,下意識的把頭抬起來,砰的一下,第二枚彈頭打爆了它的錐形首級。緊接著,是第三枚,打到了它的臀部,讓火焰燒的更旺。
陳勝抬頭望見林飛燕半蹲在懸崖邊上,架著一把黑色狙擊槍,槍口是鈍的,裝了連狙打擊用的補償器,穩(wěn)定彈道,同時防止槍口亂晃。她那瘦弱的肩膀上還戴上了簡單的外骨骼彈簧機械裝置,用以減輕連續(xù)狙擊時的強大后坐力。
林飛燕體會著風速的變化,望遠鏡瞄準涂毒之鼠,微調(diào)著槍口,把第四枚子彈打了出去,依舊正中目標。她故意沒有消音,就是為了驚嚇住這只怪獸,把它的目光引過來。
涂毒之鼠在地面上亂竄起來,當?shù)谖灏l(fā)彈頭打到它的身上時,它才發(fā)現(xiàn)懸崖上的林飛燕,頓時怒火滔天,背部冒著火回頭沖了上去。
終究是個獸類,和人的智商不能比,一旦憤怒起來,連嘴邊的獵物都放棄了!
這時,林飛燕正好打空彈夾,見已經(jīng)把涂毒之鼠吸引過來,讓陳勝脫離危險,便迅速抱起狙擊槍撤退了。
草地上的空氣還漂浮著無數(shù)看不見的和看得見的毒菌,陳勝戴著防毒面具,確認身上沒有一絲傷口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這讓他免于被病毒入侵,脫離了險境。
陳勝用傘劍穿過兩個手提箱的把手,單手把箱子扛起來,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無線電對講機不知什么時候掉了,他無奈的辨別了個方向,快步往前走,希望沒有迷路。
在太陽落山前,陳勝幸運的在峽谷里找到了一條河流。他順流而下,走了一兩公里,直到看不見路才停下來。
野外該怎么生存?吃蟲子嚼樹皮?不了吧,自己可不是荒野求生里的貝爺。說起來好久沒看荒野求生,貝爺傳授的經(jīng)驗都快忘光了。
這時,陳勝又冷又餓,打火機也沒有,吃的也沒有,悲慘極了。一晚不吃飯還行,但這氣溫真的會要命。他擰著傘柄讓傘發(fā)出強光,繼續(xù)在夜里趕路,順便找找安全的地方休息。
大概晚上十點半左右,他在河邊遇到了BH公司的雇員,一個暈倒的生物學(xué)家。
“Hello,wake up?!标悇倥牧伺乃哪槪阉行?。
那生物學(xué)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寬臉禿頭,很疲憊的樣子,一醒來就哇哇的鬼叫,說著陳勝聽不太懂的嚶語。
“Stop!”好在陳勝還記得幾個單詞,“Follow me?!闭f完也不管他,繼續(xù)趕路。
那外國人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來,問道:“你是霓虹人嗎?”
“No!I am Chinese?!标悇俨恍嫉臄[擺手,心里有點不爽,但其實他還是很喜歡霓虹人的,比如一些演員、漫畫家、聲優(yōu)和老師們。
“那你一定會功夫吧?”外國人一下子覺得安全多了,連忙套近乎,“我叫大衛(wèi)·布魯斯,你呢?”
“My name is Chensheng?!标悇傩睦锵耄龠@樣交流下去,自己的英語說不定會突飛猛進。但仔細想想,似乎又不太可能,這老外又不是外教,哼,連中文都不會。
“陳勝?成龍?”聽起來似乎是同一個姓,大衛(wèi)·布魯斯愈發(fā)激動,但又想起帳篷里的事情,忙問道,“你為什么要搶我們辛辛苦苦分離出來的病毒毒株?”
“What?”由于大衛(wèi)·布魯斯的語速快單詞又生僻,陳勝沒聽懂,不停搖頭,“Sorry,i can't understand!”
大衛(wèi)·布魯斯指了指他背著的兩個箱子,說道:“這是我們的首席艾瑪·福斯特博士的心血?!?p> “This is very gangerous!”陳勝握緊拳頭伸出拇指,指了指背后傘劍上掛著的兩個箱子,前半句英文,后半句中文的解釋道,“不能讓你們公司拿到黑市上賣給恐怖分子,在世界各地制造災(zāi)難!”
“我知道這很危險。”大衛(wèi)·布魯斯點點頭,但卻沒聽到陳勝后面的意思。
“你懂個屁!你們這些煞筆的外國人,為了幾個臭錢出賣良心,為萬惡的資本家賣命,助長了邪惡和混亂的滋生,讓多少人無家可歸,甚至失去了寶貴的生命?!标悇俚呐R和控訴以及長篇大論更讓大衛(wèi)·布魯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到陳勝生氣的樣子,一米八九的大衛(wèi)·布魯斯覺得很委屈,他想了想,說道:“我?guī)湍隳冒??!?p> “No way!”陳勝立刻面向大衛(wèi)·布魯斯,讓掛在背上的兩個重要箱子躲過了他的“爪子”。
大衛(wèi)·布魯斯悻悻然的收回手,老實的跟在陳勝身邊。走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他實在走不動了,拉住陳勝要找塊地坐下休息。
陳勝其實也累,兩只腳全麻了,便同意了大衛(wèi)·布魯斯的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