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離開雖然說有可能是自己去找淡水源了,也可能是去找食物。但撇下兩個熟睡中的女人離去,萬一有野獸來襲,她們該怎么辦?
可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謝淩對周莉嫚簡單交代了兩句自己想要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的想法,讓她留在帳篷內(nèi)別亂走。并事先穿好斗篷,萬一聽到什么不對勁的響動就趕緊往樹上爬,什么都不用管了。
她也不放心讓謝淩一個人去,但沒辦法,終究得留下個人來看著物品裝備,否則被什么動物給偷走的話,所有人都只能幕天席地等到一個禮拜節(jié)目結(jié)束后,電視臺的人來接他們了。
這一去,謝淩并沒有走得很遠(yuǎn),以帳篷為中心,剛好在隱隱約約還能看見的位置,最大限度巡視了一圈下來,沒有任何收獲。也不見兩人身影。
不過回去之后,周莉嫚已經(jīng)穿好斗篷坐在柴火堆旁,一手放下一袋火燒牛肉,一手拿起瓶礦泉水,擰開就喝。
見謝淩回來了,她興沖沖地直招手。
“姐妹兒,我在你帳篷里拿了包牛肉條和一瓶水,你不會介意吧?啊這余東瑞可真是偏心,分給我們的都是素食小面包,卻悄悄給你留了這么多好吃的。太不仗義了。不行,等他回來我得問問他幾個意思!”
謝淩無奈一笑,“我的不就是你的么?你干脆統(tǒng)統(tǒng)拿去好了,反正我也不吃?!?p> “不吃?”周莉嫚幾分好奇,“是不愛吃還是……不能吃?”
那瞇起來的眼睛,謝淩一下就心領(lǐng)神會她在想什么了。塑形禁忌。
于是解釋道:“不能吃也不愛吃。你知道的,我以前會胖成那樣全賴這些無限度的速食物品。怕了怕了。如今我好不容易瘦下來,可別再控制不住又胖回以前那樣去?!?p> 周莉嫚眉頭舒展開來,哈哈直笑。邊笑著,邊點頭。
“喲,二位美女,大清早的什么事讓你們笑得這么燦爛?”
余東瑞回來了。
夢里那張熟悉的臉,眉宇間散發(fā)著微微寒氣,身上依稀可聞到海水的氣息;并且褲腳卷到膝蓋,鞋子表面有些潮濕,鞋幫子上依稀可見有些許青苔和淤泥。
他手中抓著把二十公分的刀和兩根細(xì)長木棍,木棍前方又各叉著一條烤熟了的海魚。單手敏捷地攀爬過最后一條隆起的樹根后,就是他們“安營扎寨”的平地。
走過來時,他抹了把臉,并沒有意識到臉上曾沾染過黑煙子。這一抹,從鼻根處劃拉到左臉頰中部。
第一條魚遞給笑得人仰馬翻的周莉嫚,她似乎并不打算提醒余東瑞,留著自己看一眼笑一次,再看一眼再笑一次。
謝淩就更不打算管這閑事了。并且她確定余東瑞已經(jīng)看到周莉嫚手中拿著的礦泉水和牛肉,他明白自己的小心機(jī)敗露了。
所謂“此地?zé)o銀三百兩”,眼下周莉嫚沒直接找他“興師問罪”,他自己也不能巴巴地主動上去撿罵呀。于是悻悻摸了摸鼻尖,閉口不談。
“哇,烤魚好香??!看著都忍不住流口水。這些都是你烤的嗎?”周莉嫚放在鼻前深深嗅了口氣息,并沒有立刻咬下去,轉(zhuǎn)而遞給站在一旁的謝淩。
與此同時,余東瑞也遞出第二條,也是給謝淩的。
周莉嫚那條魚皮被烤得面目全非,尾部焦黑得如同一塊煤炭,肉質(zhì)看上去也干干的。大概是他用來試手的第一條。故而完全可以稱之為“失敗品”;
而余東瑞那條的焦黑程度相對輕很多,魚皮較為完整,而且還可見微微流動著少許汁液,乍一看白乎乎的肉質(zhì)鮮嫩無比。
并且兩條海魚的清理程度也不一樣。
前一條張開的腮部可見隱約還殘留一部分魚鰓,大概是怕麻煩,干脆削去了一半魚腦袋;魚鱗也只籠統(tǒng)地刮了一下,上面還零散掛著幾片,已經(jīng)被烤得白化了;
后一條則清理得十分細(xì)致。不能吃的部分都被小心翼翼剔除,留下的都是可以吃的。青煙裊裊化作香噴噴的海魚氣息,讓人聞了忍不住直吞口水。
也大概是他烤的最后一條,都還熱乎著呢。兩條相比下來,完全可以看出制作的人是特意花過心思的。
面對兩個人的好意,謝淩頓了頓。但并沒有因此而陷入無法決擇的地步。
“啊,原來你不吃早餐的原因是和東瑞約定好了等著吃烤魚呀!可憐我還怕浪費(fèi)食物,把面包統(tǒng)統(tǒng)都吃光了呢。現(xiàn)在都撐得不行了。來,阿淩吃我的吧。至于你手上的,你先拿著,一會兒等我老公回來了給他吃?!?p> 一方面是周莉嫚都這么說了,謝淩還能說什么?一方面是實在不愿意承余東瑞的情,即便兩條魚都是他親自下海捉的,親自生火烤的,就算要吃,也不想直接和他接觸。
于是謝淩毫不猶豫接過周莉嫚遞來的那條,先對她說了句“謝謝”,再心不甘情不愿地對余東瑞說“謝謝”。聲音極小,如同在喉嚨中隨意哼哼一樣。
他沒有顧及到回應(yīng)謝淩,周莉嫚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詢問他下海過程。有多危險?看到些什么海洋生物?有大白鯊嗎?水母,魷魚。對了,有沒有看見珍珠?
余東瑞頓時哈哈大笑,打趣兒周莉嫚這得患了多少年腦血栓才問得出這種問題來?他只是趁著退潮的時候在礁石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遇到水淺的地方下去了一趟,實際上并不能算真正下過海。
況且即便下海,有礁石的地方水位都普遍不會太高,大白鯊那些個深海類動物,怎么可能會游到岸邊來?他們也怕擱淺呀!
取笑之前,趁著周莉嫚轉(zhuǎn)過頭去眺望森林遠(yuǎn)處時,悄悄一把拿過謝淩正發(fā)愁該怎么去掉烤焦部分的海魚,把自己手里的那條強(qiáng)行塞到她手上。
之后,裝作若無其事地把焦魚木棍插到地上,自己則脫下外衣轉(zhuǎn)到一邊甩了甩,想甩去這一身風(fēng)霜。
謝淩懵了。自己這是被霸道了一回么?就他?
不過既然他選擇悄然無息,自己也不方便開口點破。那樣就顯得太做作了。何況余東瑞會選擇這么做,估計是顧及到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依然很疏離,他不好自討沒趣。而自己也的確不想讓周莉嫚知道自己私下和他還有這么一個交際,否則她又該取笑自己了。
看著他和周莉嫚在隨意交談著,偶爾說急了一個在罵,一個在笑,聲音很是爽朗。完全和外面那個花天酒地,沾染一身脂粉味兒的花花公子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因為謝淩也算被他傷害過的當(dāng)事人之一,可能會誤以為他在眾世家公子中會屬于那種修養(yǎng)較好,秉性端正的人。十分難得。
他的確有那么幾分紳士風(fēng)度,謝淩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受到了。只不過可惜,如果這才是他真正的秉性,早點兒這么對謝淩的話兩人也就不會鬧成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終究是沒有那么多“如果”。
范久宇也回來了。
他上身只穿著件短袖內(nèi)衫,運(yùn)動外衣被脫下來成團(tuán)抱在懷中。似乎里面裝著什么東西,看上去鼓鼓囊囊沉甸甸的。
“啊,你們都在呢。正好,來來來,吃水果啦。”
說著,把衣服放到草地上攤了開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堆果子。有野梨,山蘋果,青柿子,無花果,野生青提子等等。
周莉嫚是第一個迎上去的人,張開雙臂給了她老公一個大大的擁抱,又親了親臉頰,算是慰勞他不辭辛苦帶回來這些食物。然后回過身,把余東瑞插在地上的烤魚遞給范久宇。
范久宇撅起嘴唇做了個“親”的動作,說道:“謝謝老婆。mua~”
一來一去,兩人都快把圍觀的酸掉大牙了。
但謝淩卻不禁陷入沉思。不是因為他們夫妻不顧旁人公開秀恩愛,而是范久宇帶回來這些野果子好巧不巧,統(tǒng)統(tǒng)都含有單寧酸。而且份量可能還不少。
這倒提醒她了。
她當(dāng)然可以選擇不吃,但也就意味著從現(xiàn)在開始到活動結(jié)束這段期間,她只能食用一部分海產(chǎn)類肉食了。
眼下還有余東瑞會一時興起到海邊撈兩條魚,那么以后呢?他不想去的時候自己又該怎么辦?總不能果子都遞到嘴邊了她還是不吃。那樣的話,不止在大家眼中她在耍大小姐脾氣,有可能連自己的禁忌也無處遁形了。
不怕人無意,就怕有心人。就算能瞞過一時半刻,僅靠那兩瓶礦泉水充饑,估計兩天都熬不過去。
這可怎么辦?
然,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呢,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又讓謝淩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周莉嫚在用礦泉水沖洗水果!
“莉嫚,這礦泉水……”
是用來喝的!但她沒說直接出口。
周莉嫚并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沖著謝淩眨了下眼說道:“嗨,這有什么?咱們今天的任務(wù)不就是要去尋找淡水源嗎?等找到了也就不在乎這一口半口的。阿淩你是不知道外面的水果有多臟,不洗一洗這誰吃得下?”
邊說著,把洗好的青柿子塞到謝淩手中,笑瞇瞇地說道:“來來來,飯后水果喲。給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