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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西州笛聲遠

第四十六章 沒有使出幻術(shù)

月明西州笛聲遠 龜茲王宮 2004 2021-01-25 20:00:08

  第二天晚上,當公主殿下又從太子的行帳出來,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被出現(xiàn)的蕭定遠擋住了去路。

  “你們兩個退下吧,”公主看了眼小青和小憐,說道。

  “是,”兩名侍女向蕭定遠行了個禮,退了下去,一時二人都無語。

  過了會兒,公主若無其事地說,“將軍想去走一走?”

  今夜車隊在一處背風處扎營,不遠處有一片山丘。二人便往山丘走去,夜風吹得荒草刷刷作響。

  “殿下。。。去找太子殿下有事要談?”過了會兒,蕭定遠說道。

  公主側(cè)過臉看了看他,他大概是她見過最英俊的大梁人了,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原本顯得薄情,卻因為長長的睫毛而組成了一張完美的俊臉。

  “是的,太子殿下詢問大婚的日期,去談了一會兒?!彼降卣f,聽不出有任何高興的情緒。

  蕭定遠一滯,陰沉沉地說,“太子同龜茲聯(lián)姻,真的是殿下所愿意的嗎?”

  “。。?!惫饕徽^了半晌才說,“將軍何出此言?再說這和將軍何干?”

  蕭定遠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說,“上次在烏孫國殿下遇險,在下就感覺太子殿下對公主漠不關(guān)心,這次殿下墜落冰湖就更蹊蹺了,殿下難道沒有想過太子對你到底有否真心?”

  “將軍!”這回梨月的語氣帶了些不悅,“本公主相信將軍說這番話是一番好意,但將軍既然是大梁臣子,難道不覺得說這話不妥嗎?”

  “不錯,大宛國同龜茲聯(lián)姻,我大梁之臣本無從置喙,”蕭定遠鎮(zhèn)定自若地說,“但我既然護送公主,公主對我也一片至誠。。。。在下忍不住提醒公主殿下,還請見諒?!闭f罷直直地望著公主,目光中毫無悔意。

  夜色深深,遠處車隊的篝火離二人很遠,只有星光照著大漠。

  公主心里莫名有些慌,有點受不了他對自己用心的那副樣子。“將軍過慮了,”梨月的聲音穩(wěn)得毫無破綻。“將軍如無要事,我們就回去吧?!?p>  公主根本是拒絕的意思。

  蕭定遠眼底的糾結(jié)掙扎了一下,終究默默地轉(zhuǎn)身,跟隨公主往回走了幾步。只聽落在后面的將軍淡淡地說,“你當真不記得那冰湖中發(fā)生的事了嗎?”

  公主一怔,掉轉(zhuǎn)身強作鎮(zhèn)靜地說,“將軍所說的究竟是何事?恕我不知,還請將軍告知。”

  蕭定遠熊熊的目光中似有不甘,往前幾步突然伸手抓住公主的手臂。

  “你大膽!”梨月一驚,用力地一把抽回手臂。蕭定遠不語,只默默看著她的雙眼,臉上似乎十分不甘。

  梨月定了定心神,冷聲道,“我不管你想說什么,總之請安西侯好自為之,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徑自登登地回營帳去了。

  “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笔挾ㄟh低低地重復了這二字,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又抿成了一條陰郁的線。

  他信步踱回營帳,燕衡見他一掀氈簾入帳,就說道,“你去哪里了,蘇萊曼派人在暗中監(jiān)視你我,再有數(shù)日就到大宛王城了,你可要小心行事。”

  “讓他監(jiān)視,”蕭定遠懶懶地說,“他又能如何?”

  燕衡奇怪地看看他,這人天天心情那么惡劣,今天又是誰得罪他了,簡直蠻不講理。

  車隊繼續(xù)西行,離開龜茲近兩個月,高原早已進入深秋,正午的日照也只略有熱度。湛藍色的天空高得仿佛伸向無盡的蒼穹,只有幾絲潔白的云縷點綴其中。翻過了幾座山,前面又進入一片河谷,穆勒告訴公主這是庫爾河谷,開闊得一望無邊,這片高地上有兩條河流,雪山上的積雪融化,雪水滋養(yǎng)著草原,羚羊、牦牛、雪兔出沒,牧民追隨雪線和夏季的草場遷徙,他們的帳篷就搭建在山腳下。

  此處離貴山城已經(jīng)只有幾天路程,一天比一天冷起來,有一天甚至下起了雪籽,車隊眾人的心情愈發(fā)期盼到達王城。這天烏蒙校尉他們獵到一頭鹿,眾人安下營帳就把鹿宰殺洗凈,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畢畢剝剝的篝火升起來,過了一會兒鹿肉的香氣飄散開來。烏蒙校尉去請公主來一同品嘗美味的鹿肉。眾人拿出酒囊,圍著篝火吹奏起龜茲一帶的樂曲來。龜茲的男男女女大多會彈奏善歌舞,軍士們也不例外,有人吹起篳篥,有人彈起了五弦琴。公主披著銀狐皮的披風,高高興興地坐在篝火邊,看眾人吃喝。

  燕衡冷眼瞧著蕭定遠,只見他忍不住有意無意地往公主那邊看。公主自那一天發(fā)過火后,似乎也就忘了那件事。蕭定遠堅持不懈每日用目光跟隨公主,只要太子稍同她接觸久些,他便去尋公主說話。

  公主被他騷擾得沒了脾氣,偏偏他不管公主說什么斥責的話,只當作耳旁風,照樣不依不饒,油鹽不進。

  這會兒圍著篝火,兩個人毫不在意當著眾人的面,眉來眼去,簡直好像在隔空斗氣。

  公主這幾天容光煥發(fā),雪白的肌膚透出淡淡的血色,任誰看了都要嘆美貌的龜茲公主和大宛國太子不啻是天生一對。這門婚事簡直無懈可擊。

  蕭定遠想著聽到車隊衛(wèi)兵在背后的話,覺得心頭愈發(fā)堵得慌,忍不住舉起皮囊中的烈酒喝了一口又一口。

  “你可不要喝多了誤事,今晚還要值夜呢,”燕衡提醒他,見蕭定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拍了拍蕭定遠的肩膀,起身自己回大帳了。

  燕衡在燭光下翻看關(guān)于大宛的竹簡,一邊陷入了沉思。這兩個人是怎么了,這樣下去怕是早晚要玩火自焚,燕衡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萬幸那太子殿下終日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每日定時來送些東西,對龜茲太子妃王兵的車仗不聞不問。公主再是美,蘇萊曼也好像無動于衷一般,真是令人費解。

  白天燕衡同蕭定遠討論西軍在大宛的斥候情報的時候,還勸他離公主遠一些。蕭定遠只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把燕衡氣得無話可說。

  帳外頭篝火燒了許久,漸漸小下去,王宮侍衛(wèi)整頓用具,牽好馬匹,各司其職。高原上已經(jīng)到了夜里滴水成冰的季節(jié),公主早就被侍女扶著回帳歇下。

  過了子夜,公主正在睡夢中突然醒來,身邊有個黑影靠過來,摟住了自己,她驚得就要尖叫出聲,那人急忙伸出一只手,將她的嘴牢牢捂住。

  那手溫熱又有力,公主正要奮力掙開,只聽一個好聽的聲音伏在耳邊說,“是我,別出聲?!彼徽悴辉賿暝芍浑p妙目,吃驚地望向?qū)Ψ健?p>  她不該縱容他對自己懷著非分之想!

  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言辭斥責他,但不知為何,她根本做不到。這幾天白天他尋機同她在帳內(nèi)帳外,逮住沒有旁人的機會就接近她廝纏,她想著應(yīng)該拒絕他,卻總是被他那撩人的神情和聲音誘惑。

  這等于鼓勵了他,讓他有了膽量做出更驚人的舉動。

  同睡在帳中小青和小憐呢?平日十分警醒的兩人怎么睡得那么死?

  身后的軀體繃得緊緊的,隔著衣衫緊緊貼著她,可以感覺到衣料下面結(jié)實的肌肉。這人今天怎么突然這么大膽?!一瞬間梨月有一點驚慌。

  蕭定遠將頭靠近她的頸邊,呼出的氣息在耳邊弄得她癢癢的。

  “別擔心,我點了她們的睡穴,一時不會醒,”蕭定遠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公主就那么不想同我單獨相處嗎?”語氣極盡誘人,一邊說著,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手臂。她渾身發(fā)熱,心亂如麻。

  “殿下真的記不起來那幾個月的事了嗎?”蕭定遠的唇就在她耳邊,輕輕觸到她的臉龐,也許是因為從帳外進來,那唇還帶著涼意。

  “你。。。。。說什么?”她警覺地輕聲說。“我不懂你在說什么?!?p>  “殿下,你要我提醒你嗎?殿下同我在冰湖里那幾個月,殿下忘記了,我卻忘不了,”說到這里,他將嘴唇貼在她面上輕輕吻了吻,又接著說,“殿下真狠心?!庇值统恋貒@息了一聲。

  梨月轉(zhuǎn)過身來,見無法掙脫,索性任由他把自己壓在身下,仰頭瞧著他。忽明忽暗的炭火光照著他的俊臉,比白天更加讓人難以抵抗,這么近地看著這張臉,簡直要鼓起她全部的意志才能拒絕他。

  他同她目光相接,過了良久,終于忍不住深深吻住了她的雙唇,貪婪的許久才戀戀不舍地放開,露出十分滿足的神情。兩個人都心跳如擂鼓,只覺得呼吸不暢。

  “我。。。我不管你說的是什么,倘若我真的忘記了呢?”梨月恢復了理智,正色道。這個吻讓她喪失理性,內(nèi)心掙扎了一下,她到底不愿順了他的意。

  “那我只好想辦法讓殿下回想起來了,”蕭定遠骨節(jié)分明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道,那剛剛吻過的雙唇嫣紅,一雙俊朗的雙目含著極深的愛意,令人心顫。

  公主看著他,那雙眼睛好像有整個宇宙那么深,她簡直忍不住想要無限靠近他。

  到底要不要動用幻術(shù)?只要她現(xiàn)在輕抬一下手指,使出幻術(shù),他就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為自己得償所愿,但其實根本無法動她一分一毫。

  梨月已經(jīng)看過那些夢境,得到的回憶足夠編織出一個以假亂真的幻術(shù)來迷惑住他。

  他的嘴唇再次輕輕壓在她的雙唇上,令她心頭一顫,抬起的手指被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她閉上了雙眼。

  只聽蕭定遠輕得若有若無的一聲嘆息,似乎帶著壓抑很久的痛苦,伸手去解公主身上的衣帶。

  斗轉(zhuǎn)星移,夜悠長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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