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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長安之我在人間開酒肆

第十九章 第一單生意(五)

  說來也是趕巧,這二位殿下均在外設(shè)了封地,對盛京來說,算是客人。

  冷清沼從宮里出來,在路上偶遇了十一皇叔,想著自家四哥府中應(yīng)該正在籌備宴席,便邀請其一起前往蹭些酒席吃,到了府中也沒讓人通傳,一路問過來恰好碰上這么一幕。

  “二位殿下安好。”

  顏之雪斂起怒氣,端著景王妃的架子朝二位行了禮,努力擠出笑意道:“讓兩位殿下見笑了,府中下人不懂規(guī)矩,臣妾正在管教。”

  “四哥這是怎么了?”

  冷清沼看到一旁神情明顯不對勁的冷滄瀾,忍不住問道。

  “回稟殿下,四殿下喝醉了?!?p>  彩釉上前一步,回答道。

  “醉了?”

  冷清沼一愣,上前攙扶起冷滄瀾,疑惑道:“這怎么可能?四哥向來飲酒有度,可從未醉過。”

  說完又看向明溯,道:“難不成是明掌柜店里來了什么好酒,瞞著我們先給四哥喝了?”

  他這話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明溯聽出他話里的威脅意味,揉著臉道:“也不是什么好酒,一壇猴兒釀而已,想必是殿下酒量太淺,只是打開聞了聞,便成了如此模樣?!?p>  這話沒有摻假,他說得理直氣壯。

  冷清沼見她眼神清亮不像說假話,也有些疑惑,問道:“那酒呢?”

  “被荀管家拿走了?!?p>  明溯指向地上躺倒的那人,反正這家伙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沒辦法和自己對峙。

  “諸位可否聽我一言?”

  冷易安站在人群之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開口道:“外面天寒,老四醉了,實在不適合在這里吹著,不如先扶他回去休息。至于這位姑娘說是那酒的問題,若是四王妃信得過,不如讓本王去察看一番那酒到底有何問題,如何?”

  “皇叔這是哪里的話,您的為人,臣妾自然是信得過的。”

  顏之雪回答的落落大方。

  ......

  “嘖嘖嘖,明老板真是好算計??!欠錢不還,竟是找上老四這棵‘好乘涼的大樹’了。真是白瞎了本王一片癡心,日日在府中等著,還想著某人會信守承諾,‘親自連本帶利’地把欠款還回來呢!”

  冷易安靠著門邊,看著床榻前坐著的某人,悠悠閑閑地說著。

  冷滄瀾醉得厲害,見不到明溯便開始哭鬧,顏之雪氣得銀牙咬碎,卻也沒有辦法,在兩位殿下面前,還是得表現(xiàn)出端莊大氣的一面,便格外開恩讓明溯留在了寢室。

  不過由于未洗清勾引景王殿下的嫌疑,連個板凳都沒人給他準備。

  于是明溯只好坐在床前的腳踏上,一只手被冷滄瀾抓著,另一只手托著下巴神游物外。

  此時冷清沼帶人去排查現(xiàn)場,顏之雪親自去煮醒酒湯,房間內(nèi)只留下兩個婢女,和閑人冷易安。

  聽到他不痛不癢的諷刺,明溯抬頭無奈道:“我這不是沒找到合適的時間嗎?再說我那酒肆剛開業(yè)不過月余,本錢還沒賺回來呢,原本想著做完景王府這一筆,就夠本金還您了。這不巧了,提前遇上了?!?p>  “確實是巧,聽說你連猴兒釀都能弄到,那酒......可不便宜啊!”

  冷易安幽幽地說道。

  “賒的!我那是賒的!”

  明溯看著他,邊說邊肯定地點頭,唯恐對方不信。

  “是嗎?”

  冷易安笑笑,突然走近,蹲下,目光與明溯平視,說:“你知不知道欺騙王室,在端朝,是個什么罪名?”

  他嘴角帶著笑,語氣卻是陰森森的。

  “什么罪名?”

  明溯語氣懶懶地反問。

  “我還沒想到,不如......”

  冷易安目光落在明溯唇上,緩緩縮短二人間的距離,薄唇輕抿,眼底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明溯只是冷眼看著他,并沒有躲,他倒要看看,這位十一皇叔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眼瞅著二人越貼越近,近到明溯可以清楚聞到,來自冷易安身上的絲絲清爽甜香。

  不矯揉造作,像是清風(fēng)拂過百花叢,攪擾了蜂蝶,打翻了金盞花蕊,潑開一幅春光明媚的水墨江山圖。

  淺淺的呼吸撲在臉頰上,那股子好聞的香味更清晰了些。

  明溯沒忍住吸了吸鼻子。

  “我的味道,好聞嗎?”

  冷易安停在她鼻尖一寸處,嘴角微揚,眼底的笑意逐漸純粹。

  明溯看著他,不置一言,只是耳根卻莫名地紅了起來。

  正不知如何打破眼前的尷尬,左手突然動了一下。

  明溯轉(zhuǎn)頭朝床上看去,冷滄瀾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一雙水霧彌漫的眸子緊緊盯著明溯和冷易安,沉默了半瞬,突然冒出一句:“我要聽你唱歌?!?p>  “我不會!”

  明溯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冷滄瀾嘴巴癟了癟,眼底水汽迅速聚集,眼瞅著又要哭,明溯嘴角抽了抽,認命地哄道:“好好好,我唱!”

  答應(yīng)了之后,看向已經(jīng)站到安全距離外的冷易安。

  “看我做什么?你唱你的,我不打擾。”

  冷易安聳了聳肩膀,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模樣。

  房間另外一側(cè),兩個被忽略的婢女面面相覷,眼底都是對彼此的擔心,今天見到了太多不該見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被滅口。

  “春江潮水,海上明月;

  滟滟隨波,春江月明。

  江流宛轉(zhuǎn),月照花林;

  空里流霜,看不見。

  江天一色,皎皎孤月;

  江畔何人,江月何年。

  ......”

  沒有琴瑟相和,沒有舞曲相伴,甚至連聽眾,也不過三四人。

  她就那樣靜靜地,一句一句哼唱著,帶著云歸天外的飄渺,似飛雪落九州。

  稀薄的冬日陽光透過精致的雕花窗格,落在室內(nèi)光潔的地板上,印出斑駁的光影,錯金螭獸香爐內(nèi),一縷輕煙,盤旋著,緩緩上升。

  歌聲中,似乎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

  冷易安靜靜地聽著,臉上戲謔的表情逐漸消失。

  “睡著了?”

  不知哼唱了多久,或許只是半支歌的時間,明溯停下來,看向床上的冷滄瀾。

  后者閉著雙眼,睡得正香。

  從明溯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他線條明朗精致的側(cè)臉輪廓,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動,鼻梁高挺,肌膚細膩如玉,泛著淡淡的光澤。

  許是聽到了明溯的歌聲,他的臉上,猶帶著心滿意足的淺淺笑意。

  “吱——”

  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輕微的,門扉轉(zhuǎn)動的聲音。

  冷易安回頭望去,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一名婢子見狀,忙走過去,將身子探出門外打量了一番,才退回來重新將門掩好,對冷易安行了一禮道:“外面無人,許是風(fēng)吹開的,殿下勿須驚慌。”

  冷易安點點頭,“嗯”了一聲,看向明溯的眸色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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