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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曉凝華

第二十二章 烏倭平亂(1)

素雪曉凝華 櫻小潔 2370 2021-02-09 09:14:25

  “別急,”連成淡然說,“不如我再隨你去瑤花芳菲找一找?”

  我二人無法,只得一同再回了瑤花芳菲,又把每個角落又細細搜了一遍?!氈碌降揭豢貌荩粔K石,一片葉……可終究一無所獲。

  我心灰意冷癱倒在地,“完了,小蝶,你在哪啊……”我欲哭無淚,只覺叫天天不應。

  此時還算是連城驚覺,卻在一棵桃樹下的茜草葉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

  那是什么?那可不是一只蝴蝶嗎?

  他眼神犀利,一眼看出了那黃色翅膀上有條紋的蝴蝶,“那可不就是小蝶?”我當然認得她是蝴蝶時候的樣子。

  我信手捏了個訣,將她喚醒。

  小蝶雙手揉著惺忪的睡眼,松松垮垮的變成了個人形,一臉無辜瞪著眼睛埋怨道,“你們干嘛吵醒我,你們……主人?你回來了!”她看見是我,這才突然精神起來,兩眼發(fā)光欣喜萬分,一跳老高興奮的向我撲來。

  “你怎么回事,怎么就現(xiàn)了本身呢?”連城搶先問她。

  她抱著我,一面扭頭不情愿的答著連城,一臉委屈說:“我這幾天抽空回了趟雪苑,從那里移植過來了幾株桃樹,想來讓主人回來有個驚喜??烧l知我術(shù)法低微,這來來去去搬樹造林的,仙法耗損的有點多,這可不……可就變成蝴蝶了嗎?這能怪我嗎?”她越說越委屈的樣子,眼睛迷迷瞪瞪卻瞪得大大,一臉取寵做低伏小的神情,眼角彎彎像天邊的月牙,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賣著萌,著實讓人心生憫愛。

  “蝴蝶?我看你剛剛就像一條毛毛蟲,你還有翅膀嗎?你這幾天都干什么了,把自己吃的那么胖!”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拍著她的腦袋笑嘻嘻對她說。

  “什么?鏡汐你竟然敢笑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小蝶一聽到“胖”這個字,立時像被雷劈了一樣,一下子將我推開不依不饒滿院子追著我要打。

  我腳下生風,心里卻犯了嘀咕……這丫頭成人沒幾天,幾天不見竟然倒是這般臭美,真真是長成大姑娘了……可這脾性……

  “哎,哎,你們慢著些!”連成在一旁忙的歡,他一會兒護這個一會兒護著那個,像個保護幼崽的老母雞。

  “別傷到花……”他婆婆媽媽叮囑著,伸出雙手護住了一朵待放的花苞,像是極力周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凡人草芥之事,在師父這也是大若雷霆一視同仁,八荒六合天上人間,誠然就沒有凌云峰不照管的蒼生不庇佑的魂靈。

  這不,師父前腳剛忙不迭的從大殿議事回來,后腳就似我一般怔怔被這滿園的桃花鎮(zhèn)住了腳步。

  他赫然立在樹下,眼前正是正在嬉笑打鬧不成形狀的三人。

  連城最先看見師父,一個猛子剎住了步,引得追逐正歡的小蝶止步不及撲通一聲撞到了他身上。

  ——野狗吃屎狀,小蝶嘴里掉了塊半濕不干的泥巴,氣急敗壞正欲發(fā)飆,回頭怔怔瞧見了師父,三人立時原地凍住。

  他也沉默。

  身后的瓊瑤樓閣日光中熠熠生輝,朱紅點翠可見一斑,“真真是個飲酒煮鶴的好日子不是……”我尬笑著,顧左右而言他的,十分生硬的轉(zhuǎn)移著所有人的注意。

  陽光掠過他的眼眸,似有流波閃動,卻令此時有聲的沉默比無聲更冷上三分。我低頭,一臉慚愧……

  哎,自知不是沐澤上仙那般圓場的好手,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我耷拉著腦袋,煞有其事的仔細盯著自己腳上那雙沾染了泥漬的皂靴——春泥如碧草,雖是污漬還蠻好看;一邊,又怯生生的偷偷瞥著眼睛望向師父——察言觀色必然不動聲色。我只見幾朵花瓣在風中洋洋灑灑飄落在他肩上,頸上,頭上……他卻如似畫中一般依舊靜默,面色寡然慘淡,如秋日冰霜冬日寒陽般拒人千里。這廂不禁心下又犯了嘀咕,莫非像師父這樣清雅淡然的上神,果真就該是像那些有著潔癖喜好的仙君一般,不喜被別人更迭自己庭中哪怕一草一木的?看這情形,此刻他莫不是接受不了這眼前巨變,驚住了?

  聰明伶俐如我,善解人意如我啊……

  “師父,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她!”我靈機一動,一想到此處,便即刻站了出去搶著認錯——凡事先下手為強,我還好說,再不濟已是個入室弟子,可不能讓師父一煩心,這廂再把小蝶轟了出閣去。

  小蝶在一旁傻不拉幾的眨巴著那雙大眼癡癡的盯著我,嘴里叼著根樹枝莫名咬著一副暈雞狀。一看,我便猜著想,恐怕是憑借她的大腦,就是再給她一年光景她應當也想不到自己種了這么多桃樹將這院子裝點的這般生機勃勃以至于都極盡虛脫之際……這樣一番翻江倒海的作為,竟會不討師尊喜歡?如今還犯了錯?

  我戰(zhàn)戰(zhàn)的挪著步子,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不敢吱聲,低著頭學著之前小蝶在我面前常作的那副可憐相,左顧右看走走停停,一副心虛至極懊惱至極的樣子慢慢挪到師父跟前,伸手拉著他的衣襟,捏著嗓音低聲準備哀求。

  “鏡汐,隨我來。”尚未待我開口,師父冰雕般的唇先動了,他順勢一行,徒留我不知所以的手在空中懸著。

  “完了完了。這下師父要單獨處罰我了。”我面如死灰般的回頭去向連城小蝶揮手作別,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隨著面前的師父漸行漸遠。

  殊不知,到了他寢殿門口他卻忽而停了下來,深思枉然擰著眉頭,忽的意味深長的對我一笑,泯然道,“你去幫為師弄些干凈的水來?!?p>  “什么?水?”我一臉迷茫,看著師父不解其意。

  他眼神篤定,臉色相較之前仿佛又慘白了幾分。

  “好,我馬上去師父!”我應聲,速速退了出來。

  得令之后,我一面馬不停蹄的去幫師父找水,一面暗自忖度著這其中玄機。

  這番操作莫不是師父要用水來懲罰我?思來想后總也不對啊,看師父的樣子好像不是在生氣,可是,那好端端的師父要什么水啊?他先前可是水神來的,水神還缺水?

  本身而言,斂天閣上四季幻變瞬息千里,此刻我愈發(fā)覺得寒風料峭體不自勝……我打了水往回一路打著寒戰(zhàn)。

  不管如何,能省了個懲罰總是好的?!野底詰c幸。

  要知道,這斂天閣上諸如什么跪榴蓮,抄心經(jīng),做掃撒,喂仙鶴之類的刑罰我這短短光陰中已然都快嘗了個遍了,眼下若一盆水便能躲過一劫那可是咯噔咯噔跳的歡脫啊。

  思及至,我亦此倍感欣慰。

  心中得意正返回路過書房時,恰好碰到了這幾日都在瑤花芳菲修習的玄冥冰和琉璃。他們見我也甚是歡喜,琉璃紫上前便要拉著我,硬要我跟她講講這幾日在九重天上的見聞。我端著水被她搖的更是左搖右擺,費了好大功夫找了些托詞才打發(fā)了?!饝每站腿ニ龑嫷钊螒{她發(fā)問,她那緊抓著我的小手才肯松了。

  不知為何,我這一路都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水打的稀奇可轉(zhuǎn)眼再次回到了師父寢殿門前時,卻那見門是虛掩著的,只留二指寬的一條縫隙,隨著風聲木門吱呀吱呀的響著。

  我在門口喚了一聲師父……良久,無人回應。

  躊躇片刻,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我站在門前進退維谷,這門狀態(tài)莫不是師父讓我進去?還是,另有深意?

  我心一橫,所幸水沉,我便不顧的了,躡手躡腳的順著門縫溜了進去……

  卻,卻,卻,在剛進入內(nèi)室之時,看見了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的背影!

  我身子一驚,左腳生生踩在右腳上,手上一軟接連一抖,一盆水哐當一聲,盡然打翻在地。

  這是何妨賊人,竟敢私闖師父內(nèi)殿?

  不料這聲動靜委實不輕,那背影也似是被我驚著,匆忙裹了衣衫回過頭來。殊不知,那人竟是……

  師父!

  我臉頰滾燙,愣了片刻才反應來急急用手擋著眼睛,羞紅了臉……慌亂之中卻隱隱從那指間縫隙上隱約看見師父肩上那肌理清晰的身體上,白色底衫分明透出幾點血跡。

  “師父,您受傷了?”我疾聲道,捂著眼睛的雙手舒爾落下,顧不得旁支禮節(jié),一個箭步上去。

  “再去打盆水,你去吧”。師父轉(zhuǎn)過身來,用袖子遮住半張臉,另一只手將我攔下。一面說著,一面緩緩把從肩膀滑落的薄衫重新蓋到肩頭。

  “好,好……”我答應著,一頭霧水極速退了出來。

  只消滿腦子好似幾百只蜜蜂安了家一般嗡嗡嗡亂響,往后倒走了幾步又愈發(fā)覺得不妥似有蹊蹺啊,師父怎么會受傷呢?

  不行,我要搞清楚!我再次硬著頭皮走了去。

  “師父?您傷的嚴重嗎?要不要小汐給你看看?我的父親生前行醫(yī)濟世,我看了很多醫(yī)術(shù),對醫(yī)術(shù)也略通一二,也許能夠幫得上您?”我口若懸河。

  入了室內(nèi),師父看到我表情似乎有些局促,不察鬢邊竟浮起一團紅暈。他此次聞聲依然背過身去,淡淡清了清嗓。

  “無妨,再取水來,水放下之后,便可退下了……”語氣較之之前似乎……有些不耐。

  我不得令,只得再次退到門口時。

  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他既不肯,我可還是聽話的好。臨走之際,又聞他言道。“切記,為師受傷的事情,不可對旁人道?!?p>  我接連頷首點頭,待我再再次折返之時,師父已然穿戴完備衣冠整齊的側(cè)臥在屏風后的臥榻之上。他面前擎著一番白絹,與我相隔,隔著朦朧的絹布我看見他身側(cè)一盞清茶,茶香四溢,茶氣升騰。若即若離二位師兄早已被他遣了出去,室內(nèi)空無一人,夜風潺潺,吹得白絹起伏蕩漾。

  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卻聞得他隔著一層輕紗同我言語。

  “是”。我應了聲,終于退出身來。

  出了殿門,舉首間見皓月當空,涼風習習,一片澄澈明朗。

  可我這手腳都好似不聽使喚,腳上也像踩了團棉花般,一使勁兒走起路來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竟站不穩(wěn)身,再去打水,都顯得異常吃力,當真是心下不寧,手上難安。

  “莫不是……師父在碧落泉水中之時受了傷?”我自驚覺。

  “好在距離出征尚有半月之余,即便是受了傷,我看師父傷得也不重,這幾日一定要好好將養(yǎng)定能痊愈?!毙南伦晕野参浚粫r才覺得這胸口沉悶無比……方才在師父面前太過緊張,此刻才發(fā)覺……我這是……

  再怎樣,師父也是男子,這樣看見男子的裸背……我還當真是第一次??!

  我自喜笑,竟笑出聲來,冷冷涼涼的院落中有些突兀。

  可……可是師父的背真的好美啊……!我自言自語,泛起花癡……師父那個皮膚真的是吹彈可破,那個線條肌肉真是文理分明……

  寒鴉頭頂翔過幾聲凄厲,我猛然一驚,大夢初醒般一個機靈!

  天哪,鏡汐,你在想什么?他可是你師父……!

  我啪啪給了自己兩個耳光,耳畔蟲鳴聲漸覺入耳,這方自覺冷靜多了。

  果不其然,事后我才知,原來師父是受了那泉水的侵蝕受了些許內(nèi)傷,只因他術(shù)法精深不甚嚴重罷了。只消時日更迭,以師父的修為,怕是不日就會復原。

  可我自知,無論如何,斂天閣再也難回昔日寧靜。

  自封神歸來,八荒六合乃至凌云峰上下皆知,師父身上是帶著平叛的任務而回。

  閣內(nèi)雖然一切如常,但私下里眾人惶惶不安,倒并不是這次平亂有多艱難?!熳迳駥円捕紝@大戰(zhàn)既是期待又是緊張,只莫不是經(jīng)歷了這幾萬年的太平,而今驀然舊事重提,不免順帶將往昔沉痛也再次提及——這件事情重新勾起了他們對昔日神魔大戰(zhàn)的凄厲場景的回憶,以及,那些陳年已久的重見天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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