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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曉凝華

第五十三章 怪事叢生(1)

素雪曉凝華 櫻小潔 1018 2021-04-20 11:58:00

  ……他邊舞邊念,入長江之水一瀉千里勢不可擋,更是愈發(fā)來勁兒,一口氣吟誦了這么一大車文字,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看的我和朽木一眾人是目瞪口呆……時間凝固一般,桃花紛紛妖嬈而落,枝頭的小雀都止住了鳴叫聲,我等更是已然全部石化。日頭從正空跌落山邊,云彩從白色漸漸入黑。那墨玉公子想是終于累了,說了半天干咳了兩聲之后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這樣的,你可還喜歡?”他看著我淺笑著,淡入風(fēng)里?!安┕磐ń?,但凡你能叫的出名字的詩詞歌賦,我盡然都會。你還要聽嗎?要的話我就繼續(xù)……”他像個孩子一樣興奮,極力企圖著應(yīng)有的表揚。

  “哎呦我去,我這是造的什么孽,這冷不丁的竟然碰見一個詩圣??!”我心里一萬頭……我汗流浹背,衣襟濕了整個脊梁,一時只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不不不,夠了,夠了,墨玉公子果然文采無雙博學(xué)得緊,博學(xué)得緊……”我贊賞著,心下又在嘀咕了。

  這原本隨口拈來的借口沒想他都這般認(rèn)真且全然應(yīng)了,而且還做得這般完美,叫我如何是好?難不成當(dāng)真答應(yīng)了他?

  這廝也真是沒什么眼力見兒,看不懂本君這是在故意找的托詞嗎?還真真是要在眾目睽睽下要拒絕了他方肯罷休?

  我面上沖他笑著,心里卻一通抱怨。

  忽地靈光一閃,又有了個絕地逢生版的念頭,“有了!”

  我胸有成竹一般起身徑直走到他跟前,拉著他的衣角走到一旁,作勢私下對他嘀咕了幾句。只消片刻,只見沒他聽著我說的話原本希冀無限的眼睛一點點由小變大,瞳孔都幾近崩裂開來,恰如一江如絲春水入了茅坑般難以言喻。

  他大吃一驚,“什么?”驚叫一聲之后驀的低頭不再說話了,靜靜呆立了好半天,唏噓了好一陣子,只遠(yuǎn)遠(yuǎn)聽見是些什么“哎……”“啊……”的擬聲詞,除卻這些別的我完全聽不見內(nèi)容。唏噓夠了,又開始一個勁兒的自顧自搖著頭,用兩根手指嫌棄的把我的手從他衣角上移開,雙目擎著淚光閃閃隨后叫著他身后的一眾隨從,“走……”

  話音剛落,一眾人便一溜煙兒的原地失蹤了,堪比憑空消失。

  只在氤氳夜色中飄蕩著臨走時候口中念念的幾句話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好好的一個端莊美麗的姑娘,怎的會有這種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是……豈有此理啊!天道無常,天道無常啊……”

  看著他又生氣又好笑離去的樣子,我心里憋的發(fā)慌又著實想笑。眼見著他們走遠(yuǎn)了這才終于繃不住了,捂著嘴笑得前仰后合開來,一會功夫便笑到小腹墜痛!沒成想這么個老大難,竟然被我?guī)拙湓捑徒鉀Q了,我心中褒揚自己的同時當(dāng)真喜悅的很,不過這番行為卻引得朽木忍不住湊上前來滿面詫異的想要一問究竟。

  “帝姬,您同他說了什么?他怎的變得如此之快?怎么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

  “是啊,是啊,你和他說了啥?”凌云峰的連城也一臉疑云,在一旁追問。

  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水卿遙,大搖大擺的走到他面前。

  “我就跟他說啊,我這個人興趣愛好特殊,有磨鏡之好……”

  噗嗤一聲,連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什么?”朽木大驚失色,他的臉色發(fā)青。“你居然這樣說!”

  他揮舞著雙手,十分痛惜的樣子,作勢打著自己一個不痛不癢的耳光說嘆息,“哎呦喂,我說您上次問我這個詞語是什么意思?敢情您今兒個終于用到了啊……哎呦喂,都是小老兒的錯,都是小老兒的錯!完了完了,您怎么的能這么說呢?這以后要是傳揚出去,那還得了?普天下都知道我青丘女君有此癖好!以后誰還敢來青丘提親??!”他拍打著雙腿,悔不當(dāng)初,又有一種中年喪妻的悲哀即時感。

  “這有何妨?”我繼續(xù)偷瞄著那戰(zhàn)神水卿遙悻悻說。其實我私下里這話也是說與他聽得,想著自己這么說了,讓他也好明白,我先前答應(yīng)下的他的婚約的事,此刻他若知道了我有此等愛好也好,正省了我日后還要另尋他由回絕了他,如今這一石二鳥之計豈不妙哉?知道我有此癖好,看他還敢來娶?我心里得意起來,愈發(fā)覺得自己冰雪聰明智計無雙,真真是八荒六合智慧與美貌并存的不二女上神。

  “無妨。”他忽然鐵樹開花般冒了這兩字,似乎聽到我心聲一般,嚇得我一驚不自覺跳了起來。

  “反正你已然是我的未婚之妻了?!彼皖^兀自說著,全然不顧一旁呆立的朽木和連城雙雙落下下巴。

  “?。俊倍她R聲道,“這是什么情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當(dāng)神已無能為力,那便是魔渡眾生。

  不管如何,這場求親的鬧劇算是暫時告一段落落下了塵埃,不知事留下了陰影還是怎得,每每夢回都要兀自感慨好一陣子。這爛桃花真的……可見桃花多了并不一定是好事……我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

  不過話說回來,直到再次回到了青丘躺上床榻我都尚未晃過神來,怎的我就去了一趟九重天回來就成了這個天族戰(zhàn)神的未婚之妻?這太荒謬了,和那墨玉公子的求親一樣!我翻來覆去無法成眠,每每念起都想著這全然是不能當(dāng)真的。哎,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可私下心里雖然這么想著,忽間也竟和水卿遙之間有了種莫名的默契和說不出的親近??此纳袂闃用菜坪跏钦J(rèn)真了……

  可恍惚間再怎么說這婚約有些兒戲,太草率了吧。

  近日里我有了項新的愛好,也許是事情一多心下無力,便從旁出尋了個發(fā)泄的借口。這可不?日下除了跟朽木學(xué)的那寫栽梅弄柳的趣事,更是迷上了一種名為細(xì)葉小榕樹的植物,細(xì)小微圓的葉子晶瑩剔透,不時還伴著沁人心脾的草香。我拿著耙子親手在雪苑門口移植了幾株,靠著幾棵已然長成的芭蕉,希望可以得到它們幾分庇佑。薄暮春光里一片歲月靜好,天氣時晴時雪,我便不厭其煩的在雪苑詭譎的天氣中虛耗著時光。水卿遙在我青丘一呆便是半月,他最喜的事情便是拿著幾本書卷,一只手擎著一壺上好的清茗半倚著一張竹藤椅子歪著身子看書,亦或者在院落里鋪就一片青石板子在上面對著月光撫琴。月光婆娑,久而久之我倒是有些適應(yīng)他在身旁的初春暗夜了。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fù)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

  我看著他翩然自若,眉尖寒冰一樣的沉靜,竟想起了這幾句詩句。對月操琴,自帶一股子說不出的孤寂。

  我雖然心里眼里都挑不出這未來夫君的半點不好,但總覺得這么答應(yīng)下來是不是顯得我青丘女君的顏面有些微???剛剛拒絕了別人的提親這轉(zhuǎn)頭回來就成了別人的未婚之妻?這叫我怎么同那墨玉交代?

  哎,我可是還是身為這八荒六合間唯一的女上神,這事辦的如此輕浮,這樣會不會讓那戰(zhàn)神看輕了我?我思前想后,可又怕被他瞧出個所以,時不時心情好了便也附上一曲,說來也怪,我便生來便有著這撫琴的天賦,一時間和水卿遙的技藝竟不相上下,指法習(xí)慣更是如出一轍,更然我自覺和他當(dāng)真是緣分匪淺。

  言歸正傳,可哪怕是我身在青丘仍然心神不寧憂心忡忡。那一連串的問題剛剛隨著那白鹿公子的離去浮去腦海,轉(zhuǎn)而間倒是這戰(zhàn)神水卿遙的煩惱又襲上心頭讓我寢食難安,萬不可貽笑大方啊。

  他這伴我來的一路上盡然目光如炬,含情脈脈,顯然就是一副對我用情至深的樣子,如今這番鳩占鵲巢的做派看來他不僅是認(rèn)真了,并且還讓我不得不在心底佩服他——進(jìn)入角色如此之快……他隨我在青丘安置好了土靈珠,遲遲仍未有離開之意,在這青丘里小住著,這時日一長,不免我心惴惴。

  這是要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那我可如何是好?

  我苦思冥想,終于一日尋到一個借口,思前想后挑了一個螢火紛飛他心情大好的夜晚鼓起勇氣對水卿遙說,“戰(zhàn)神殿下,你看眼下局勢這樣動蕩,魔界妖人居心叵測,用心這般險惡,連帶著這金靈珠丟失。還有那搖搖欲墜的冰淵也快破了,你我這些上古神族,尚且不知這魔界妖人打的什么主意,值此之際,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把這兒女情長的事情稍微放一放?”我轉(zhuǎn)過腦袋,滿臉堆笑的望著她說,用一種閨蜜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試探著,更是動之以家國大義,希望此法可得奏效。

  “鏡汐,莫不是,你反悔了?”他忽然驚覺的直奔主題。

  我猶如當(dāng)頭棒喝,痛心疾首,悔不當(dāng)初,真真是愈掩飾愈明顯,此法實在拙劣拙劣。

  這一檔子不當(dāng)緊,只任憑氣氛一下子嚴(yán)肅了起來,幾只螢火蟲在我們二人之間撲騰著翅膀不時發(fā)出陣陣微光,一切都凝固了一般,似乎之前冷到掉渣凝固結(jié)冰。

  雖然我至今還鬧不明白,他當(dāng)時那句等了我很久的話究竟是何深意。可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我的確是被他那一句話打動了。

  他的言辭中無比懇切,似乎都帶著一點哀求的語氣,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像是入了定,決議好似哪怕是和怕一同萬劫不復(fù)都就九死不悔的決心。

  我不由得心頭一軟,眼下見他這般神情忍不住還是收了聲。

  我只得抓著鬢角的頭發(fā)作小女兒嬌羞狀,笑著圓場說道,“哪里哪里,我堂堂青丘一代女君,說話豈能出爾反爾?戰(zhàn)神誤會了,況且我九尾狐族,向來對于感情之事是一心一意的,隨心隨性,無拘無束,只要喜歡,哪怕是當(dāng)即就成婚洞房也未不可,你放心,我既許了你,此生便不會再許旁人……”我左顧右盼,心血奔騰。

  “天哪,明明是尋一個推脫的理由,怎的說的話都把自己繞了進(jìn)去?鏡汐啊鏡汐,我在心里自責(zé)不已。”可臉上還是一副喜氣洋洋樂呵呵的對著他仍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

  “我只是說咱們不妨可以先有個婚約,待到那魔界妖人被降服,四海升平了咱們再履行婚約,你看如何啊上神?”我靈機(jī)一動想來此法,只聽得心里撲通撲通的緊張的心跳聲,表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的,堆著笑祈求他點個頭就好。

  戰(zhàn)神他見我信誓旦旦,不像是想要反悔,便欣然笑了應(yīng)承下來。

  太好了!

  正當(dāng)我心落地長嘆一口氣時候,眼前的水卿遙忽地向我走了過來,他右手只輕輕一抬,一股熱氣將我的身體往前一推,便牢牢圈在他的懷里,由不得我反應(yīng)或反抗,我只覺唇上一陣冰涼,鵝卵石一般絲滑的觸感由唇尖向全身開始蔓延,我驚恐的睜開雙眼,莫不然才發(fā)覺,他已然緊閉著雙眼,雙唇緊緊的扣在了我的唇上……我正欲反抗,抑或是還是忘了反抗已從知曉,只覺得彼時只尋的那點冰涼繼而溫潤起來,猶如春日里怒放的海棠一般有著楓糖般的甜蜜讓人留戀……我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本能似的企圖伸出雙臂推開他,卻不料伸出手來卻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而他,似乎得到了肯定般更加大力的吻著我,細(xì)膩的舌尖涌入了我的口中,猶如今晚朗月當(dāng)空長驅(qū)直入,一瀉千里。

  螢火四散,怕是嬌羞。在夜鶯的嘆息里,片片細(xì)膩的柔情懷著一腔綿婉的相思四下飄散……任清冷的月光映刻在眸間,悠悠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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