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現(xiàn)在如何?”一入門,衛(wèi)忠便迫不及待看望韓雨的情況。
只是人剛靠近床,便被韓雨攔下。
“無礙,只是還有些畏寒,你們站在簾外就行?!彼鹗郑柚剐l(wèi)忠等人靠近。
隔著簾子,那人靜靜躺著,臉上神情衛(wèi)忠莫辨,衛(wèi)忠聽他說話,并未有異常,便放下?lián)鷳n的心。
“我昏迷,你應當是請了徐先生給我診治過?!表n雨微頓,問“對于我體內的千午夢回之毒,他可說了什么?”
千午夢回之毒?
衛(wèi)忠些許疑惑,她體內千午夢回之毒不是早已解,何來她體內的?
但他依舊如實將徐先生的話傳達與她。
“徐先生說您體內因曾長期潛藏千午夢回,已極大損害您的身體。并說您既然能夠解去自身千萬夢回這種罕見劇毒,那對于五爺?shù)牟“Y恐怕也只有您能解?!?p> 所以說,現(xiàn)在自己體內的千午夢回之毒是不治而愈?
韓雨陷入深思——
雙劍合璧,尹云樓身患重癥,而自己卻未染絲毫病癥,反而體內千午夢回之毒不治而愈。
這是巧合嗎?
數(shù)百年來,出現(xiàn)三對旭日殘月劍的主人,唯獨自己在雙劍合璧之后仍舊安然無恙。
僅僅因為自己體內有千午夢回之毒。
雖然令人費解,可眼下也只能冒險一試!
良久,韓雨才開口說話。
“軒兒,去幫我把案上那冊《詭癥錄》拿來,遞與衛(wèi)叔叔看?!?p> 云墨軒照做。
衛(wèi)忠潤蝶接過竹簡,一一細閱。
韓雨繼續(xù)說“我已查到尹云樓的病因,只是對于此癥,目前世上并無治療之法?!?p> 衛(wèi)忠潤蝶以極快速度閱盡冊中記載,二人震驚!
衛(wèi)忠抬首,急問“如若五爺真是因日月雙劍合璧導致此癥,為何您會沒有受一點影響?”
“有一件事你們須明白,我體內的千午夢回之毒,于上官越發(fā)動宮變之前它依舊在我體內未除,直至剛剛你與我說,我體內千午夢回之毒已消失,我才知道經(jīng)歷那一戰(zhàn),我體內的毒已除?!?p> 衛(wèi)忠潤蝶驚怔。
韓雨繼續(xù)“所以,對此我這里有一個救治尹云樓的辦法?!?p> 衛(wèi)忠潤蝶“什么辦法?”
“找謝靈月,讓她對尹云樓施以一定量千午夢回,其量與當初她對我下毒的量一致。”
潤蝶大吃一驚“什么?!”
她簡直不敢相信,立即忍不住向前一步“這根本毫無根據(jù)!就因為您是殘月劍主人,體內的千午夢回之毒在此戰(zhàn)中不治而愈,您便斷定千午夢回可醫(yī)此怪癥?!”
“僅憑一個巧合,就出此下此結論,未免太兒戲了吧?!”潤蝶始終無法理解,更無法認同。
“潤蝶!”衛(wèi)忠當即呵斥對方。
潤蝶氣惱地扭頭看一眼衛(wèi)忠,可終究未再多說一句話。
衛(wèi)忠連忙單膝跪地,朝韓雨抱拳“五爺?shù)拿悄鹊?!曾?jīng)在墨淵山您獨擋裴元世大軍救下奄奄一息的五爺,后又解除五爺體內蠱毒。若非您多次出手相救,五爺不可能走到今日,所以今日之事,無論您做出怎樣的決定,我們都全力支持您?!?p> 又抬頭,望向韓雨,眼神無比誠懇“若換做五爺,他也一定支持您!”
衛(wèi)忠深知,她也一定是經(jīng)過再三熟慮后才下定決心,決定拼死一搏。
如《詭癥錄》中記載的,患此詭癥只有五天五夜的時間可活,他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嘗試并研究新的救治方法!
好久,韓雨又未再說話。
直至,他抬起手,些許疲乏道:“你們都出去吧,幫我把謝靈月叫來。”
衛(wèi)忠、潤蝶知道,她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對潤蝶來說,雖然她心底不贊成此種做法,然而以她與尹云樓的關系,如今除了她,誰又有資格去替五爺做這個主呢?
……
一個時辰后,謝靈月被衛(wèi)忠從皇宮里叫來。
謝靈月本不愿離開尹澈逸身邊,但衛(wèi)忠只說是韓雨請她過去,她便立馬趕來。
理由無它,她只怕尹澈逸得知韓雨的真實身份。
“……簡直笑話!你覺得我憑什么救他尹云樓!”韓雨一經(jīng)將自己的目的說出,謝靈月便惱火了。
房內只有她和韓雨,其余人皆在房外等候。
站在簾外,謝靈月盯著床上的人,憎惡地笑“當初你假死,尹云樓公報私仇,讓手下在我身上插上兩劍,令我險些喪命!曾經(jīng)我忍氣吞聲聽命于他,是顧忌大夏!如今大夏的禍患已除,你覺得他死活與我何干系?!”
又瞇眼,惡恨盯著他那張假臉:“更何況,我打心底里厭惡你,我為什么要幫你?”并咬牙切齒“是讓我救活尹云樓,好讓你們比翼雙飛嗎!”
聽這一聲聲怨恨,韓雨閉上了眼。
如今,聽他們這些人的怨言、怒恨,他只覺得蒼白無力。
廢話不想聽,多余廢話他也不想多說。
睜開眼,面容平靜如水,言辭些許冰冷:“路是你自己選的,走到這一步,你怨得了誰?!”
一句話,正刺謝靈月痛楚!
她怨言說了一大堆,最根本不還是因為尹澈逸拆穿她的身份,鄙棄她、不愿多看她一眼?!
如今自己又活著,這份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自然就全都怨在了自己和尹云樓身上。
如韓雨所說,當初他便提醒過她,若喜歡他便不要欺瞞于他,當以真心真面目示之,可她不聽,偏要自欺欺人。
如若說,這么多年她在尹云樓手底下做事,對尹云樓真心生怨恨,那也只能說,路是她自己選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們之間合作,也是各取所需,她更沒必要去怨恨任何人!
韓雨沒有繼續(xù)在這種事上,與之辯駁,廢話。
“如今,幕后主使上官越雖已死,可大夏的局勢你以為就穩(wěn)定了嗎?”韓雨語氣冷靜異常。
“這么多年來,大夏朝局一直由尹云樓把控,即便這一仗常青、大夏勝了,大夏消除外患,但朝堂人心難測。若這時攝政王命隕,此消息傳到大夏,你覺得朝堂會有多少人狼子野心、貪圖那個位置?”又道“你覺得以你皇帝小弟能鎮(zhèn)住他們幾分?”
韓雨扭頭,面向謝靈月在的方向,語氣平靜如止水“或者說,你又覺得你自己有幾分把握穩(wěn)住大夏潛藏的動亂?”
謝靈月驚怔,皇宮一戰(zhàn)后,她覺得幕后主使已死,一切都已是定局,并沒有想太多,只一心在尹澈逸身上。
但現(xiàn)下韓雨所說的這些,又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