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什么人?從哪里來的?”趕了二十多天的路,白慧雪與沈執(zhí)會總算是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寒州。
不過或許是二叔沈平立的身亡,導(dǎo)致如今的寒州城的盤查十分之嚴(yán),好似是生怕放一個可疑的人進(jìn)入一般。
“我是來自石義城的茶商左紀(jì),這是我的妹妹左芳,我們兄妹倆是來這寒州參加茶會?!睂τ诖丝探鋫渖瓏?yán)的寒州,也早在沈執(zhí)會的預(yù)期之中,所以他早就好了說辭。
“茶商?請進(jìn)吧?!痹诨覈枭痰牡匚皇种?,可以這么說吧,寧做賣茶商,不作七品官??梢砸姷讲枭淘诨覈牡匚唬烤褂卸嘀亓?。
至于假冒茶商,那個守門士兵倒是沒有想過,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沒有人敢為了假冒一個茶商而丟掉自己的腦袋吧。
“多謝?!辈坏貌徽f,這寒州的士兵的檢查也過于隨便了吧,自己剛說自己是一個茶商,轉(zhuǎn)頭他就信了。
“接下來先去哪?”對于寒州城,白慧雪還是不太了解,所以他也只能夠求助于沈執(zhí)會了。
“先去茶樓看看吧?!被覈牟枭毯芏?,茶樓基本上是魚龍混雜的地帶,四國的情報東來西去,南來北往在這里都能夠打聽到。
“去茶樓作什么?我們又不喝茶?!卑谆垩┹^少出門,對于茶樓是隱形的情報中心這一點并不是太明白。
“灰國是茶之國,灰國之茶享譽四國。所以說,茶樓基本上都是一個巨大的情報網(wǎng)絡(luò)站。”也知道白慧雪對于這些并不是太過于了解,沈執(zhí)會主動幫她解釋道。
“原來茶樓是一個情報中心啊?!边@下子白慧雪頓時明白了沈執(zhí)會為什么要先去茶樓了,在情報中心總能夠探聽到一點消息。
茶樓
“小二,來點希洱茶。”沈執(zhí)會倒是輕車熟路,畢竟茶樓這種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希洱茶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茶,但重在味道。希洱茶比較清淡,比較適合他的口味。
“好的?!辈坏桨肟嚏姷臅r間,那希洱茶便被端到了桌前,濃郁的茶香直接刺激著二人的嗅覺,令人神往。
“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做什么呢?”很少來茶樓的白慧雪并不知道如今要怎么做了,他也只好聽聽沈執(zhí)會的意見了。
“我們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聽。”對于打探情報沈執(zhí)會也不是一般得熟了,所以所有的環(huán)節(jié)都十分清楚。
其實他們什么也不用去做,自然會有人將答案告訴他們。
“陸兄,你說白平立的死是真的嗎?”果然不出沈執(zhí)會的意料之外,就在他們對座的那個地方,已經(jīng)有人在談?wù)撨@件事。
“自然是真的?!蹦敲环Q為陸兄的男子顯然是對這件事十分篤定,就好似早已經(jīng)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一樣。
“陸銳記?!!!他怎么會在這里?”白慧雪很快便認(rèn)出了這名被喚作陸兄的人的身份,因為陸銳記曾經(jīng)與他也有過一段不解之緣。如果不是那件意外,她真的很希望可以與其長相廝守一生,但是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奢望,甚至于是一個永遠(yuǎn)不能達(dá)成的奢望。
陸銳記,是當(dāng)朝司空陸一達(dá)的次子,生性狂放不羈,不喜禮法。兩年以前,因為一場荷花展二人結(jié)緣,可最終還是在陸一達(dá)的阻撓下,這段戀情破滅。
“為何陸兄如此肯定?”那個人顯然是有些不明白了,如今白家似乎在全力封鎖這個消息,陸兄又是從何肯定?
“白平立這個人個性張揚,如果沒死的話,不會放任外面流傳自己的流言蜚語吧?”這一點上,陸銳記還是很肯定的。
白平立的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白平立太過于張揚,取亡之道。
“也是,不過陸兄可知道內(nèi)情?”差點忘了陸兄天下第一情報商的這個身份了,這天下間,上至君王,下至百姓,又有什么可以瞞過陸兄的眼線。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略知一二?!标戜J記一直對于自己的情報網(wǎng)十分得有自信,可是自己無論怎么查,卻依然無法將這件事的主謀查出來。
這幕后之人的背景,絕對是不一般。不過越是這樣便越能夠引起他去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的欲望,這或許便是屬于他的驕傲吧。
“不知道陸兄知道哪些?”連陸兄都只能夠略知一二,看起來這幕后之人藏得很深。
“這白平立是中毒而亡?!标戜J記說道。
“中毒而亡?”這倒是令這名男子意外了,白平立可是當(dāng)朝右將軍的地位,縱使只是白家的一個分支,但是絕計想要給他下毒也不容易啊。
“這不可能吧,白府戒備如此森嚴(yán),怎么會讓人有下毒的機會?”那名男子雖然知道陸兄的情報向來是不會錯誤的,但是這一次他卻無法完全相信陸兄,畢竟想要在白府給白平立下毒不太可能吧。
“在白平立去世之前,我曾經(jīng)與他見過一面,當(dāng)時見他那個消瘦的模樣和疲倦的面容,我便已經(jīng)知道他中毒不淺了?!标戜J記的語氣十分得堅定,顯然這一點他十分肯定。
“那這毒究竟是怎么下的?”那男子已經(jīng)有幾分相信了,臉上已經(jīng)冒出了陣陣?yán)浜埂?p> 無聲無息,便把當(dāng)朝右將軍給抹殺了??膳?
“灰國盛產(chǎn)什么?”陸銳記沒有直接回答那男子的問題,反倒是笑了笑,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茶?!边@個問題可是連三歲孩童都可以回答出來的問題,他灰國或許別的方面不一定勝過他國,但是有在茶道上卻是絕對的第一。
民間有這么一句話:世有三絕,定國之器,咼國之花,灰國之茶??梢砸姷?,他灰國在茶道上究竟有多絕倫了。
“白平立也是一個愛茶之人啊。如果有人在這么茶葉之中動些小手腳,給他下毒也不是不可能啊。”陸銳記說道。
“可是白府的把關(guān)那么森嚴(yán),這有毒的茶葉又是如何送進(jìn)白府的?”縱使陸兄已經(jīng)分析到了這個程度了,但是那名男子心中還是有著疑慮,他有點弄不清楚這茶葉究竟是怎么進(jìn)去的。
“如果是正規(guī)的渠道,當(dāng)然是進(jìn)不去的?!卑准沂貍涞拇_十分森嚴(yán),每種茶葉要進(jìn)入庫府至少要檢查五遍以上,以防出現(xiàn)意外。
但是,這也只是針對從正規(guī)渠道進(jìn)入白府的。
陸銳記將桌上已經(jīng)有些微涼的茶水端了起來,輕抿了一口,然后說道:“但是,如果說是由白平立的夫人丘敏從外面帶來的茶葉便可以避開白府的層層檢查?!?p> “陸兄的意思是,白平立的死與他的夫人丘敏有關(guān)?這不可能吧?”丘敏跟白平立一直都挺恩愛,那個男子感覺丘敏沒道理去害白平立啊,這對他有什么好處嗎?
“我說的是,丘敏從外面帶來的茶葉??晌矣姓f,是丘敏下的毒嗎?”陸銳記對于那名男子的理解能力表示堪憂,丘敏從外面把茶葉帶進(jìn)去和丘敏下的毒是一個意思嗎?醉了。
“嗯?”那名男子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是陸兄你引導(dǎo)我往那個方面想的嗎?年輕人不講武德,這邏輯轉(zhuǎn)彎的速度讓他有一點跟不上啊。陸兄就是陸兄,果然是與眾不同。
“那陸兄又是什么意思呢?”這一次他不敢隨便揣測了,他擔(dān)心等會自己猜了半天,等會又全錯了。
“丘敏那些月都在天下第一樓與一個人頻繁見面,而這茶葉,便是那個人送給他的?!标戜J記說道。
“那個人是誰啊?”那名男子心中不禁驚嘆,陸兄不愧是陸兄,雖然說只略知一二,卻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多內(nèi)容了。
“這個人叫作綿心?!边@個名字或許對于那名男子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可是卻在沈執(zhí)會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他的瞳孔猛得一緊,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
但是那時的白慧雪太過于專注于他們的對話,并沒有注意到沈執(zhí)會的異樣。
“綿心是誰啊?”那名男子對于綿心這個名字可是聞所未聞,但是他知道陸兄想必是知道她的身份。
不知道就要問,這是娘生前教他的,他一直把這句話當(dāng)作亙古真理,默默記錄和踐行。所以此刻,他也是很好奇,這個綿心究竟是誰?
“呃?!边@倒是把陸銳記給難住了,倒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綿心的身份,而是因為他不知道從何解釋。
“陸兄也不知道嗎?”見陸銳記那一臉為難的神色,那名男子自然而然便認(rèn)為陸銳記對于綿心并不了解。
“不好說。”這個綿心的身份陸銳記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太陽緩緩得西斜了,陸銳記手中的茶杯也重新落在了桌子上了,放在桌子上的折扇也重新拿了起來,顯然是要動身離開了。
“今天先到這了。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瘪R上便要天黑了,陸銳記也沒時間在這里講故事,而是要急著回去了。
而他這么急著回去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有什么急事,而是他不敢走夜路。一旦天黑了,他恐怕連家也不敢回了,畢竟他在寒州的住所離這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要是半道上被馬車撞了怎么辦?
可是為什么不坐馬車呢?因為他暈車,所以從小去任何地方都是步行,除非是特別遠(yuǎn)的地方。
“陸兄回見了?!彪m然不知道陸兄為什么如此急著離開,但是陸兄這么做一定有這么做的道理,自己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跟上去。”見陸銳記匆忙離去的身影,白慧雪雖然不想再去面對陸銳記,但是唯今之計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非得靠陸銳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