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目之所及,全都是蛇!
火光略過,密密麻麻的蛇一層疊一層,擠在一起熙熙攘攘,似乎在等什么號令;
他們互相之間吐著欣子發(fā)出沙沙聲,又好像在互相交談。
就在火光略過的一霎那,幾條受驚的蛇猛地沖過來,頓時幾個士兵痛呼尖叫起來。
月狼一刃將撲過來的兩條蛇斬成兩段,神兵們迅速反應(yīng),靠得最近的幾條蛇頓時全成了刀下亡魂,在地下不斷掙扎。
朱棠一腳把斷成兩半的蛇踢出去號令道:“所有人戒備!都把自己的兵器舉起來!”
所有人開始后退,縮成一個圈子,大家互為后背,形形色色的兵器高高舉起。
只有冰凰原地不動。他背對著神兵們捏了一個法訣,高高祭起一個香爐。
這個香爐本來覆蓋著厚厚的寒冰,冰凰手指一指,寒冰便迅速融化。
“無炎!”冰凰高聲叫道。
“來了!”
無炎兩步竄過去,手掌一團火焰打在香爐底下,頓時一股白色的霧氣迅速彌漫,在周圍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屏障。
朱棠恍然,這就是大長老所說的法寶吧。
屏障形成,周圍的沙沙聲,迅速后退。
黑夜中又響起了幾聲短促的哨聲,似乎在呵斥眾蛇,接著沙沙聲又迅速靠近。
一丈…
半丈…
一尺…眾蛇越來越近,終于止步在距離營帳一尺的地方。
眾蛇在屏障前躍躍欲試,甚至開始沖擊煙霧形成的屏障。
香爐里的煙霧似乎對眾蛇有腐蝕作用,蛇身一接觸到煙霧,立刻像受到灼燒一樣滋滋作響。
即便如此,眾蛇也毫無后退之意,依然在接連試探。
犀角鹿牢牢靠在朱棠的懷里,抖個不停。
兵士們也恐慌不已,沒人知道,這屏障能擋住眾蛇多久。
士氣低到極點,朱棠心下想,再這樣下去,屏障被破將是時間的事。
“來人吶,搬我的戰(zhàn)鼓來!”
眾兵士面面相覷,不知道朱棠意欲何為,只得遵令搬來了朱棠的八臺行軍鼓。
“我C,你平時行軍還帶這個?!睙o炎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真有排面啊。”
朱棠沖他得意地揚了揚頭,便命人將碩大的軍鼓左右兩行一字排開。
她催動神力,站到高處,將銀刃軟鞭高高舉起。
多年后無炎曾多次向朱棠談起那天的情景。
他說,他從未見過,也沒想過一個女人,可以這么颯。
所有的男人都在瑟瑟發(fā)抖,而唯一的女人,紅發(fā)紅裙高高在上,烈焰一樣無畏張狂。
“敲戰(zhàn)鼓!”朱棠號令左右,戰(zhàn)鼓手紅字赤膊,頓時呼聲鼓聲震天。
這八臺戰(zhàn)鼓是朱棠征討風雷部的戰(zhàn)利品,鼓聲一響,風雷聲大作,立馬有響雷陣陣打在地面上,將一堆蛇電的焦糊。
鼓聲震耳,震得眾蛇連忙后退,兵士們士氣大振,萎靡畏懼之氣一掃而光。
黑暗之中老婦人喃喃之聲陡然大了起來,語調(diào)也變得尖利刺耳,蛇群在這種音調(diào)得驅(qū)使下又有上前的趨勢。
氛圍頓時凝固了。
朱棠好不容易挽回得士氣,怎可輕易流失。
眼看蛇群又近在眼前,無炎跳到朱棠身邊,指著黑暗某處說道:“朱棠,那里似乎有人!”
“我也覺察到了”,朱棠點點頭拍拍無炎得胸脯,“可是敵人在明,我們在暗,無從下手啊?!?p> 說這句話得時候,朱棠撫著手中的軟鞭,特地在明、暗兩字上咬牙加重語氣,怕無炎的智商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她還沖著無炎使勁眨了眨眼。
無炎這次好歹沒有犯傻,他沖朱棠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黑暗里吐出長長的一道火焰。
火光閃過之處,果然站著一個漆黑的人影。他渾身墨綠,臉上一片模糊。
更恐怖的是,他竟然長了兩個腦袋!
火光中出現(xiàn)的人影,竟然有兩個腦袋!
無炎驚得險些摔倒,朱棠在火光消失之前,壯著膽子將軟鞭甩了出去。
啪!軟鞭那頭傳來悶響聲,想來是擊到了什么東西。
朱棠這軟鞭,看似尋常,實際上它是由重鐵打造而成,種百余斤,末梢盡是細小的鋸齒尖刺,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打在身上深可見骨。
她一擊得中,純粹是因為對方不知軟鞭得厲害。
老婦人的喃喃聲忽然停止了。
眾蛇好像斷了線的牽線木偶一樣,原本整齊劃一地動作不見了,全體四下竄逃而去。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霎時目瞪口呆。
接著劇烈歡呼起來。
冰凰也向朱棠靠攏過來,沖她點了點頭。
朱棠卻伸手制止了兵士們的歡呼。
“夜還長,塵埃未定,大家都謹慎著點,就連撒尿都給我把家伙縮著點,聽到?jīng)]有?”
無炎帶頭起哄道:“弟兄們再縮也是這般雄偉,可如何是好啊,哈哈哈。”
安排完兵士們輪值,朱棠走向冰凰,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
“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這樣得話,也許傷亡可以少一點?!彼敝钡每粗哪?,直接質(zhì)問他。
“你這樣在乎別人,倒不像是我認識得那個你了?!北艘嘀币曋焯牡难劬?,眼神里一片冰霜。
“你回答我的問題,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彼埔曋?,毫不退讓。
“朱棠,你我也算是自幼相識得情分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你需要這樣冰刀雙劍得來質(zhì)問我?!”
他冷笑著提起自幼相識得情分,竟說得朱棠一愣神。
幾日來,他二人也算配合默契,比起無炎來,甚至有些心意相通的意味。
這樣相處幾日,朱棠倒忘了之前見面的尷尬。
豈止是自幼相識,他們倆,可以說是一起光屁股長大,也不為過。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再見面,竟然劍拔弩張起來。
“你這絲毫不顧別人感受的性子,倒是一點都沒變?!北巳酉乱痪湓挘谷徽酒饋磙D(zhuǎn)身走開了。
朱棠看他語氣神情里頗有些受傷的意味,不禁有些后悔這么急著質(zhì)問他
她想,或許自己應(yīng)該更加心平氣和一點才對。
朱棠偷偷地看他,他正在不遠處全神貫注看著香爐。
完了,肯定生氣了。該怎么跟他搭訕去呢。
男人真麻煩啊。
朱棠將懷里小小的犀角鹿摸出來抱在手里,它這次嚇壞了,依然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天漸漸微亮。
同時,香爐形成得屏障慢慢淡去,終于消失不見。
地面上的景象也漸漸的清晰起來。
周邊的林木草地都被清理過,只見地面裸露的泥土上密密麻麻都是蛇爬過的痕跡。
地面上散落著零零星星的死蛇,就在不遠處地面上,還有一個墨綠色的人頭。
應(yīng)該是朱棠昨夜打中的雙頭人其中的一個腦袋。
她小心得湊過去查看,犀角鹿呲溜一下從朱棠手中又跳到懷里藏起來了。
這個腦袋呈墨綠色,倒不是本來的顏色,而好像是涂了某種植物,或者是泥土。
朱棠叫兵士取水來,倒在這個腦袋上,待看清楚,不禁大驚失色,
什么人腦袋啊?明明是一顆碩大的蛇頭嘛!
這顆蛇頭沾滿了墨綠色泥土或者植物,眼神兇狠,蛇信子露在嘴外。
“乖乖,雙首妖蛇族難道都是長著兩個蛇頭的人?”無炎在一旁感慨道。
“怪不得叫雙首妖蛇族?!敝焯幕仡^朝無炎笑道。
就在此時,這蛇頭突然面露兇光,竟然突然張大嘴巴朝朱棠飛撲過來~
朱棠這么多年南征北戰(zhàn),應(yīng)變力幾乎是一項本能了。
她下腰低頭,一個跟頭翻開來。
蛇頭越過朱棠落在地上,月狼沖過來,一腳將蛇頭跺個稀碎。
“嚯,這玩意只一個頭還能咬人呢。”朱棠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
“報~~~”一個神兵慌慌忙忙跑到朱棠身邊站定。
“什么事?”她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是……是尸體,死去神兵們的尸體,尸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