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久過去了,你還是沒長進(jìn)呢”,朱棠忍住痛笑著說,“這樣可殺不死姐姐啊。”
“那我就給你來點(diǎn)新鮮的”,自稱凌風(fēng)的男子從懷里掏出一個冰盒,從里面拿出三根銀針來。
朱棠輕蔑地裂開嘴欲笑,卻從這三根銀針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仇不染的氣息!
她驚怒道:“大膽!你跟魔族竟然有所勾結(jié)!”
“什么魔族”,凌風(fēng)臉上閃過一抹疑惑,“昨日不知什么人派人送來的,來人只說對你有用,看你這神色,看來此人并未說謊。”
朱棠意識到大事不妙,心頭急轉(zhuǎn)道:“你可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道理!看你這里準(zhǔn)備如此周全,顯而易見早有人跟你謀劃此事!我猜,想要我朱棠性命的絕對是上面的高層!
他們既然敢對我出手,必然會謀劃得萬無一失。你覺得他們會放心把我的性命交于你手么?你覺得你作為知情人還能有活路么?”
凌風(fēng)臉上赤紅,突然勃然大怒道:“死到臨頭還敢犟嘴!即使大家都要死,也是你比我先死!”
說罷,執(zhí)起手中的銀針狠狠地扎入了朱棠的手腕。
銀針入體,瞬間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蔓延開來。
這根銀針上不僅帶有仇不染那奇異的能力,還帶有冰刃族特有的神力。
銀針入體,一邊將血肉冰封,一邊將血肉破壞。隨著銀針在血脈里游走,頓時一股難以忍受的痛癢之意在緩緩蔓延開來。
偏偏我朱棠的神力此時衰落到低谷,我她難以抵擋這股疼痛,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等她悠悠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雪洞里。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了。
手臂上的銀針正在一分一分地朝著心脈接近。
她的雙手被緊緊地束在背后,環(huán)顧四周,雪洞里并不見凌風(fēng)的身影。
那股難以言喻的疼痛隨著她的意識恢復(fù),也開始漸漸變得劇烈起來。
朱棠悶哼一聲,縮緊了身體。
“你醒了?”凌風(fēng)不知何時回來地,坐到了我她的身邊,“生不如死的滋味怎么樣?”
朱棠的臉貼在雪上,不知是因?yàn)槔溥€是因?yàn)橥?,嘴巴不住地顫抖:“凌風(fēng),你還不明白么?我朱棠雖然暴戾跋扈,可是我殺人是有原則的,若果真是我殺了你的父兄,當(dāng)日我又怎么會留你的性命!
殺你父兄之人,就是如今得利的黃雀啊!”
“誠如你所說,我如今也不能放過你了。我這樣折磨你,你若自由了,第一個殺的肯定是我。”凌風(fēng)冷冷道。
朱棠嘶啞著嗓子大笑起來,笑得直噴出一口血來:“不錯,你還不算太蠢,如果你放了我,我肯定第一個把你殺了。”
“噓!”凌風(fēng)仿佛聽到了什么動靜,戒備地站起身來,可能是怕朱棠出聲,他回身一拳將朱棠打暈過去。
她就這樣昏昏睡睡,偶爾醒來,每次都是在不同的雪洞,甚至有時是被凌風(fēng)背在身上行走在雪原里。
我朱棠抬頭望望天,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天空了。
她已經(jīng)記不清日子,只是隱約覺得,肯定已經(jīng)超過與白零約定的回城之日了。
白零,等著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想辦法回去見你。
再一次完完全全醒來,朱棠竟又回到了第一次落入的雪洞里。
她的手腳依舊被束縛著,但是我的身下卻鋪了一張厚厚的羊皮褥子。
手臂上的銀針依然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接近心脈,可喜的是,她的神力又回來了。
朱棠不動聲色,依然蜷縮在原地。
見她轉(zhuǎn)醒,凌風(fēng)將一塊什么干肉塞到她的嘴里。
朱棠嚼了嚼,味同嚼蠟。
“我的侍衛(wèi)呢,你把他殺了?”朱棠一開口,嗓音竟然像老婦一般嘶啞難聽。
凌風(fēng)吃著干肉悶聲道:“我把他丟到雪原里了,可能早就凍死了吧。怎么,你很在乎他?”
朱棠不置可否,好奇地問道:“你本可以把我丟下,把我留給想殺我的人,卻為什么帶著我這個累贅呢?”
沉默。
半晌后,凌風(fēng)才狠狠道:“我的仇我要自己報(bào),就算我殺不了你,我也要親眼看著你每天生不如死!”
說罷,他狠狠地抓起朱棠的衣襟,將水壺塞到她嘴里,冰涼的水嗆得她劇烈地咳嗽,他才把朱棠狠狠地?cái)S到地上。
朱棠喘息著低笑:“就算不是我,你冰刃族的秘寶也守不住多久。就憑你和你父兄三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有心留你父子三人性命,誰知你們運(yùn)氣太差?!?p> “就算他們不是你所殺,他們依然是因你而死”,凌風(fēng)轉(zhuǎn)過頭,面色凄厲目有淚光,“我已經(jīng)家破人亡了,除了想盡辦法殺你,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p> 說話間,一只溫暖的小獸不知從哪個角落鉆到了朱棠的懷里。
朱棠的心,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暖起來了。
“這里已經(jīng)被盯上了,你竟敢回到這里,不知該說你是膽大還是愚蠢。”朱棠輕笑道。
“無妨,他們?nèi)f萬想不到我敢回這里,這里應(yīng)該是安全的”,凌風(fēng)疲憊道,“他們追得太緊,似乎不止有一幫人在找你,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p> 朱棠笑道:“你不是惡人,我要是你,就趕緊走,這是你唯一的機(jī)會了。”
凌風(fēng)轉(zhuǎn)過頭,用探究的眼神盯著朱棠道:“你什么意思?”
凌風(fēng)話音剛落,月狼的冷月彎刃便從洞口飛旋著砍來。
是時候了!
朱棠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掙斷手上的冰索,跌跌撞撞向洞口跑去。
不知道多久沒有站起來了,她的雙腿幾乎是在挪動。
凌風(fēng)躲過飛刃,對朱棠急怒道:“朱棠!你竟然一直都在偽裝!”說罷緊跑幾步伸出手向她抓來。
偽裝?到洞口不過幾步路功夫,她卻感覺挪了好久。
月狼沖進(jìn)洞來,直接與凌風(fēng)激烈交火。
朱棠像一條干涸已久的魚終于來到岸邊一樣,如饑似渴地跑到洞口,拼命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地面跌去。
一雙溫暖的大手接住了她,天旋地轉(zhuǎn)間,朱棠被抱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朱棠不由得貪戀地使勁往他懷里靠了靠。
她捂住劇痛的左臂猛得喘息幾口,眼前才恢復(fù)清明。
無炎正用心疼關(guān)切的眸子盯著她。他好像瘦了,滿臉的胡茬子。
朱棠虛弱地展開一個微笑:“喂,這樣來見我,真丑?!?p> 他毫無笑意地取笑道:“你看,你終究要承我的情。”
朱棠開心地咧嘴,示意他帶自己進(jìn)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