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請!
氣機流轉(zhuǎn),微風(fēng)起,一枚綠葉無風(fēng)自搖,在空中調(diào)皮的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自程有立與凌方韞的眼前劃過。
兩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這一抹飄蕩的綠葉,本劍拔弩張的對峙無聲無息地泯滅。
一聲蒼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遠來是客,有立莫要失了禮數(shù)?!?p> 循聲望去,臺階上,一名老道,程有立拱手俯身施禮:“師兄”
這便算是打了招呼。
凌方韞同樣也是一禮,雖不知來者身份,但光是剛剛露的這一手,便足以令凌方韞不敢輕視,主動自報家門:“天師府凌方韞見過道友?!?p> “天師府江如燕見過前輩?!?p> “太一門楊承修見過兩位。”
楊承修還了一禮,蒼老的面容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楊道友不如先隨我去大殿?掌門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煩勞道友領(lǐng)路了?!?p> 好戲尚未上演便已落下了帷幕,程有立本欲轉(zhuǎn)身離開,可邁出的腳尖突然轉(zhuǎn)了方向,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三人身后,觀其方向卻是也要一同前往宗門大殿。
本已經(jīng)要散了的青蓮弟子們對視一眼,邁開腳步,繞了一大圈,又紛紛聚集在宗門大殿外,雖不敢入內(nèi),但異常的有耐心地在外等候。
在山上的日子真是無聊至極!
凌方韞跟在楊承修的身后,面上不顯半分,實則心中驚疑不定。
雖說現(xiàn)在傳言鬧得沸沸揚揚,皆稱太一門有數(shù)位元神境強者隱修。
可凌方韞卻是半點不信。
原因無他,西域靈氣貧瘠,單單幾座山峰壓根無法滿足元神境修士的吐納。
可如今凌方韞卻已經(jīng)見到了兩位元神境大能了。
細察身周靈氣卻與他處并無多少異常。
倘若傳言為真,為何這些元神境的修士愿意龜縮在西域的這一處小角落?
凌方韞覺得自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太一門內(nèi)必有隱秘!
心生好奇,也在暗暗猜測,不知這位掌門是否也是元神境大能,又或是更高一層?
這太一門起碼應(yīng)有三位大修士,放在這西域稱得上一等一的大派。
也許也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道吧。
“這位便是我太一門的掌門陸貞仁?!?p> 凌方韞施禮的同時,抬頭觀之。
只見一襲長袍系白玉,衣如雪,人如玉,風(fēng)流倜儻少年郎。
眼含笑,嘴角微揚三分。
多一分,太傲,少一分,太假。
雙手抬起,回禮彎腰。
不因位高而慢,不因而權(quán)重而怠,溫文儒雅,君子之風(fēng)不外如是。
只不過看清了太一門掌門的面容后饒是凌方韞見多識廣,也是微微愣神。
好在表情管理到位,沒有露出半點不妥。
這位掌門似乎年輕地有些過分
修煉之人外貌不過表象,可相由心生。
不管這位太一門掌門到底活了多少年歲,愿以這般年歲的面容示人,便意味著他心中少年意氣不曾褪去。
絕非甘于避世隱修之輩。
觀相下定論,雖有些武斷,卻偏頗不到哪里去。
陸貞仁率先開口道:“貴使遠道而來,想必任務(wù)繁重,本座也不愿浪費時間,便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想借天師府的太乙心法一觀。”
凌方韞微微皺眉,太乙心法乃上乘的修煉之法,此番拿出來作為獎賞之物是為了吸引散修與苦于無上好功法的小門派,豈能隨意示人?
倘若眼前這位太一門掌門看完之后,私下傳授于他人,那天師府這波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嗎?
只好推脫道:“這,還請陸掌門見諒,我雖是特使,卻也不過是馬前卒,這般大事,我一人做不了主的?!?p> 要求不拒,陸貞仁也不惱,只是玩味地問道:“堂堂元神境修士也做不了這個主?”
誰家的馬前卒如此兇猛?真當(dāng)小卒過河賽大車了嗎?
“確實做不得,我雖修為頗高,可職位擺在那里,還請掌門見諒?!?p> 站在不遠處的程有立面露不喜之色,沒有毫不掩飾。
山中閑云野鶴,最煩官場的彎彎道道,世間人性復(fù)雜
這也是欺負(fù)西域消息閉塞,若陸貞仁知曉凌方韞在中州所做的破事,便會清楚這貨身靠大樹,從來不在乎職位高低。
“冒昧的問一句,陸掌門為何要想要翻閱那本秘籍?”
凌方韞故作不解地問道,一路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權(quán)當(dāng)作從未聽過,他想問問當(dāng)事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說法。
“我太一門乃太乙門的一脈分支,兩派雖許久不曾交際,但追根溯源,其實是一家?!?p> 陸貞仁毫不避諱,如今的太一門已經(jīng)有了自保之力,不必再如當(dāng)初畏畏縮縮的過日子。
擔(dān)太乙門的因果是陸貞仁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太一門不能是無根之萍,大規(guī)模的異界之人降臨,陸貞仁難以預(yù)測那些仙門得知后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更何況是非我界內(nèi)呢?
陸貞仁此次為太乙門出頭,便是為了這入世埋下伏筆。
凌方韞故作好奇:“若是太乙門心法?”
“太乙門上下除了我那師姐僥幸脫逃,至今未曾聞一人幸免于難,此等慘案,你天師府不管不問,甚至公然將太乙門的心法拿出來充當(dāng)賞賜!”
陸貞仁眼中帶著點點寒意,淡淡道:“這便要天師府給我一個說法了!”
凌方韞默然,隨即又道:“若非太乙門心法呢?”
“那便是本座叨擾了,自會有厚禮作為賠償?!?p> 絕口不提,凌方韞此行來至西域的目的——收復(fù)西域各個宗門。
顯然是并不配合。
“不管天師府是否愿意,太乙心法太一門勢必要一觀。”
溫煦的語調(diào)仿佛在討論一件芝麻大的小事,用詞卻強硬霸道,不容置疑。
凌方韞心中知曉此刻便是在逼自己表態(tài)了,對方想看看天師府的態(tài)度。
“陸掌門,若是太一門愿意為西域的百姓盡一份力,我自當(dāng)將功法雙手奉,若不是不愿,我也是無可奈何?!?p> 陸貞仁聞言,笑了,我讓你表態(tài),你跟我玩話術(shù)?還玩道德綁架?你在高估誰呢?
“為百姓盡一份力還是為你大隋天師府盡一份力?”
“兩者并不沖突
陸貞仁笑而不答,話題一轉(zhuǎn):“程長老不是與凌道友還有些因果需要了解嗎?便先去斗法臺了了吧,我想凌道友也不會介意的?!?p> 話剛落,不等凌方韞拒絕,程有立已經(jīng)擋在他身前。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