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zhuǎn)變
拂曉沒有注意到明煦神色的變化,自顧自地說道:“是??!一點兒也沒有了!不過,據(jù)說以前是很多的?!?p> 明煦好久沒說話,拂曉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才瞅了眼明煦,發(fā)現(xiàn)他眼神呆呆的,整個人像一尊雕塑。
“道長,你這是怎么了?”拂曉使勁扯了扯明煦的衣角,可明煦還是沒有說話,仍然是那副樣子。
拂曉拍了拍葫蘆,說:“是不是你搞鬼?為什么道長這樣定住了?”
葫蘆委屈道:“你冤枉我了!你口中的道長現(xiàn)在正在施法呢,你可別去靠近他。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去找你的師姐師妹們,然后去安排她們做該做的事,而不是在這里和別人閑聊?!?p> “喂!他在施什么法?”拂曉被施法這個詞驚到了。
“這個……你等他醒來再告訴你吧!我就不便告訴你了。”葫蘆故意賣乖子。
“那你就告訴我,他會不會受到傷害?”拂曉急切地問道。
“你看他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嗎?”葫蘆懶洋洋地說道,他現(xiàn)在對于回答拂曉的問題都有些懈怠了,因為這女子問題真的不少。
拂曉聽了將信將疑,她將手在道長面前晃了幾晃,可是道長還是沒有一點反應(yīng),拂曉覺得著實有些索然無味,葫蘆說的也對,她這時候也應(yīng)該要去看看她的師姐妹去了,可……道長這才剛見,五年的思念之情還沒有訴說,道長就在施法了?她望了好一會兒,才無精打采地離開大殿。
穿過眾多樓宇,來到了住處。拂曉的住處距離廬陵殿還是有些許遠(yuǎn),這個月雖然廬陵山空蕩蕩,可她還是只愿待在自己原先的住處。晚上沒有葫蘆同她說話的時候,她就會回想以往這個屋子里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畫面。會想到慶華在她初來廬陵山每晚給她講的故事,想要哄自己睡覺;想到慶華會在半夜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悄悄放在床邊的酥餅;想到慶華總會在半夜幫自己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重新蓋好……笑剛涌上嘴角,拂曉下一秒就心痛無比,她最好的姐姐已經(jīng)離開了她了,她再也不能享受到這份溫暖了??帐幨幍奈葑哟藭r顯得那般寥落。
拂曉推開門,見自己的屋子里多了幾個人,她臉上現(xiàn)出無限的喜悅,慌忙跑過去叫道:“婼洳師姐、紫秋師姐、胡靈師妹,你們回來了,太好了!”
說著,就像她們懷里撲去,可是隨即這三人發(fā)出“啊”的叫聲,跌倒在地。
拂曉趕忙去拉她們,“師姐師妹,你們怎么了?”
婼洳收起臉上的驚色,爬了起來,往后退了幾步說道:“拂曉,恐怕是這葫蘆不允你與他人接近吧。剛剛我手指剛觸到你的身子,整個身子就酥了?!?p> 紫秋也忙說道:“我也是?!?p> 胡靈應(yīng)和道:“師姐,是這樣的!”
拂曉聽完哭喪著一張臉,癱坐在床上,埋怨道:“葫蘆,你怎么這樣?為何她們不能近我身?我今天這么開心的一天,可是道長先是去施法了,我的師姐妹又不能與我接觸,你這叫我怎么辦?。俊?p> 婼洳見拂曉這般失落,忙安慰道:“以后我們還是會在這里陪你的??!咱們總是能說話的,也是可以幫你解悶,讓你不孤單的?!?p> 另外兩個人也說道:“對啊!別難過了!”
拂曉這才坐起,說道:“說好的,要陪我哦!我真的受不了寂寞了!”
三人點頭回應(yīng)。
拂曉又再次嬉笑開來,叫三人坐在自己的旁邊。
可,這葫蘆好像不是那么好惹??!三人真不敢坐下,都各自坐回自己的床上。
“為什么不坐在我旁邊???”拂曉問道,可是一看三人神情,拂曉便明白了。這個葫蘆已經(jīng)橫亙在她們中間了。拂曉沒再說什么,就找些話題想要和大家聊聊:“你們被師尊追殺,后來都去了哪里???”
婼洳先說道:“師尊那日發(fā)狂,我真的被嚇到了。本想和師尊問問原因,可是師尊一伸袖,我整個人便被拋出幾十丈外,只想著師尊近來本就心緒不佳,卻不想成為這般。于是,我和紫秋便一起跑下了山,想在山下看看情況再定。后來在山下發(fā)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和紫秋再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處山洞之中,在山洞中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其他的弟子,我們便聚在一處,準(zhǔn)備走出,可那洞口被設(shè)置了一道屏障,任我們怎么努力,卻也出不去?!?p> 紫秋補充道:“是啊!當(dāng)時我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是暈了過去。那個山洞雖然出不去,可是里面竟然還是有很多食物和誰,就這樣我們在哪個洞里生活了半月有余。”
胡靈師妹說道:“是的!我當(dāng)時和其他幾位師姐跑下山,就感覺身上無力,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再醒來,見到的第一張臉就是婼洳師姐?!?p> 聽她們?nèi)齻€人說完,拂曉突然激動地問道:“你們在洞中,可曾見到慶華?”原來她聽到都是在山下暈倒,想到其實自己和慶華也是在山下分開,也是最后混不知事,于是睜大了雙眼,期盼著她想要的答案。
三人互相確認(rèn)了眼神,然后搖頭道:“未曾?!?p> 拂曉臉上馬上現(xiàn)出失落神色,眼眶中淚水又在打轉(zhuǎn)。她是抱著一絲希望的,縱然葫蘆告訴了她慶華已去,可她沒看見慶華的尸身,而且她問陽清師尊是否有殺了慶華時,陽清師尊回答說:“不知”。不知那就是有一線生機的??!
拂曉哀嘆一聲,繼續(xù)道:“你們接著說,后來怎么樣了。你們怎么上山來的?”
“我們每日都會去洞穴門口一試,直到今日我嘗試走出,竟發(fā)現(xiàn)不受阻攔,我驚喜地一叫,大家都涌了出來。在洞門外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上面寫道:‘陽清已退,拂曉即位,爾等且回’,于是我們就按照指令回來了?!眿S洳回道。
拂曉“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三個人也沒再做聲。
葫蘆提醒道:“你道長醒了,你不去找他?”
拂曉忽地抬起來,眼里又有了星星,轉(zhuǎn)身和三位師姐妹告辭:“你們許久來住在山洞,肯定沒休息好,今日早些休息?!?p> 說完,就準(zhǔn)備一溜煙跑了,三人剛要躺下,拂曉又側(cè)在門邊,撓撓頭,有些扭捏地說道:“咱們之前的廚子也不在了,我這一個月就是自己隨便做點食物吃。恐怕今天也要各位師姐妹自己動手解決下食物了,也可以幫咱們盡快物色個新廚子?!?p> 說完就又溜去了,三個人有點面面相覷,隨即就又笑了。拂曉還是她們認(rèn)識的拂曉,有些搞笑,有點好玩……
拂曉跑到大殿,上氣不接下氣,見道長正在來回踱步,她像許久未見,動情地叫道:“道長!你終于醒了!”這聲音倒像是哭了般。
明煦回頭笑道:“你可來了,我等了許久了。”
拂曉氣呼呼地走到明煦面前,雙手叉腰,仰起頭,說道:“是誰剛剛和我在聊天,突然就入定,不再理我的?也不和我說一聲的?”
明煦見了拂曉,這樣子,更覺得拂曉有趣了,笑意更深了,回道:“怎么?生氣了?我們修習(xí)心法之人就是這樣,很容易心飛走的,心一飛走,這身子也不會受到控制?!?p> “那你剛剛那顆心飛哪去了?”拂曉順勢問道。
“呃……這個嘛,不可告知哦!”明煦賣弄道。
“不說就不說!反正道長您這個人賣關(guān)子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從來沒見你不賣關(guān)子的時候呢!估計這個問題又要留給我十年的時間去思考了呢!”拂曉還是叉著腰,咬了咬嘴唇,恨恨道。
明煦見拂曉似乎真的生氣了,忙說道:“來,之前沒回答你的問題,你現(xiàn)在一個一個問,我都回答你,好嗎?”
“那這個問題呢?”拂曉斜眼看明煦的反應(yīng)。
明煦臉上劃過一絲傷感,很快又恢復(fù)了神色,笑著說:“這個最后回答!”
“葫蘆這樣,你也這樣,回答個問題還要分先后,我真的被你們折磨得好痛苦!”拂曉說著蹲下了身子,抱住頭,顯出一副苦惱的樣子。
“好了,快來說你的疑惑吧,不然我就走了哦!”明煦使個激將法。
果然奏效,拂曉站了起來,直視著明煦問道:“你那時為何要讓我在荷塘上方轉(zhuǎn)一圈?慶華告訴我,你那荷塘能凈化人心之濁氣,是那時你看透我有什么濁氣嗎?”
明煦擠出一絲笑,說道:“你沒濁氣,而是我那荷塘好像在你面前反而是顯得污濁了呢!”
“??!這是何解?”拂曉驚問道。
“沒什么!你天真善良,所以你安然無事?!泵黛惚持?,淡淡道。
“那你和陽清師尊有何淵源?你既能讓我上得廬陵山,可是為何我來到廬陵山后才知提起你在廬陵山都是禁忌?慶華也只敢在悄無一人時告訴我你的事情?!狈鲿詥柕?。
“那估計你口中的慶華也給你講過我們的淵源了吧?還要從我口中得知什么呢?”明煦依舊淡淡地說,可是臉上卻沒有了一絲笑意。
“她是說了,可是不詳細(xì),就是不知道我能上廬陵山的緣由,畢竟當(dāng)時你和陽清師尊早就劃清界限,她又為何會答應(yīng)你推薦的人,來到這里呢?”拂曉有理有據(jù)地和明煦論道,對于她能再上廬陵山她始終充滿了疑惑。
“因為陽清欠我一個承諾,所以她就允了我這一承諾。以后,這些問題其實你去問你背上的葫蘆就好了,他可能比我清楚多了?!泵黛憧戳搜酆J,輕笑道,轉(zhuǎn)身就像殿外走去。
拂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只聽見:“拂曉,再次恭喜你承師尊之位,日后有緣再見!”
拂曉跑到殿外,卻連明煦的半點影子也沒見到了,她高喊道:“道長,你怎么說話不算話?你不是說回答完我的問題嗎?為什么又走了?”
明煦在云中聽到了吶喊聲,嘴角彎了彎,還是快速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