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察覺到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但是這個時候要她服軟是不可能的,只是把頭轉向了一邊,默默地流眼淚。
薛鈺媛不喜歡看這樣的場面,越過他們走到了自己的診室,拿出手機來帶上耳機找了一個搞笑的片子播放。
沒過多久她的號碼就被叫上了,趕緊關上手機收起耳機進了診療室。
乳腺科的黃珍女士算得上是整個第一醫(yī)院最好的乳腺大夫了,就算是在整個海市她也排的上號,薛鈺媛從診斷出乳腺癌之后就一直在她手上治療,斷斷續(xù)續(xù)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剛察覺到不對是在公司年度體檢的時候,體檢中心也只能查出她的乳腺可能有些異常,便建議她去醫(yī)院做一個系統(tǒng)的檢查,但是那個時候太忙了,薛鈺媛后來就忘記了,是在三個月后**痛的實在厲害才不得不去醫(yī)院檢查,一檢查,便是乳腺癌。
薛鈺媛不是學醫(yī)的,家族里也沒有人得過乳腺的相關疾病,她對這個病最開始并沒有太多的概念,不過久病成醫(yī),到如今她也是能和別人說道一二的人了。
黃醫(yī)生對薛鈺媛已經(jīng)很熟悉了,從薛鈺媛確診一來就是她在負責,從薛鈺媛最開始忙得連復查都忘了都要她打電話催促道近期薛鈺媛主動前來復查,黃醫(yī)生都廢了很大的心力,怕的不是病,是病人自己都不把病當回事。
辭職也是黃醫(yī)生的建議,畢竟那么高壓的工作,實在不適合養(yǎng)病,最開始的時候薛鈺媛當然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兩個月前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了極大的問題,對高壓的工作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她才不得不考慮放棄工作。
薛鈺媛沒有化妝,要看她的氣色就太容易了,她進來之后黃醫(yī)生觀察了好幾分鐘之后才開始說話:“讓你辭職果然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你看你這次來,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p> 薛鈺媛點了點頭,最不甘心的時候還是在考慮辭職的時候,她的人生目標,她的報復,她在此之前得到的一切成就她的付出,都相當于付諸一炬。
也不是沒有憎恨過命運的不公,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人這種病就發(fā)在她的身上呢,但是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也是在那段時間里面薛鈺媛好好想了想自己的前半生,明明在工作上面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但是卻乏善可陳,而最讓她回味的,是和沈澤洋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她已經(jīng)把沈澤洋給弄丟了。
“我也覺得這段時間我精神好了很多,每天早睡早起,堅持鍛煉,飲食規(guī)律,也沒有那么多煩心的事情了?!毖︹曟聦S醫(yī)生的話表示認同,在經(jīng)過最開始的糾結之后薛鈺媛也慢慢的學會開導自己了,以至于在遞出辭職信的時候她已經(jīng)能夠坦然接受她巨大的人生改變了。
“那就好?!秉S醫(yī)生很是欣慰,在手上噴上消毒液之后將手放在了薛鈺媛的身上,一邊在她身上按一邊說道,“也不是說你工作不好,但是太高壓的工作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都會有傷害,特別是我們女人,總的要調節(jié)好心態(tài),千萬不能生氣,生氣就容易得腫瘤,要是一個控制不好腫瘤就會變成其他的東西,不知道你聽說過以前的老話沒有,別生氣,生氣沒人替?!?p> 薛鈺媛點了點頭,平時在任何人面前都很強勢的人難得的在黃醫(yī)生面前乖巧又聽話。
沒按幾下黃醫(yī)生就把手收回來了,一邊在病歷表上填字一邊說道:“目前看來是沒有繼續(xù)惡化,但是具體怎么樣還是要去檢查之后才知道,你先去拍片,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后我們再說?!?p> “好?!毖︹曟侣爮狞S醫(yī)生的話,拿著檢查單先出去了,走出診療室看到外面又多出來的好多人,她在心中安慰自己,雖然她很不辛得了這病,但是她也不是唯一的不辛的人啊。
現(xiàn)在醫(yī)院檢查到出結果已經(jīng)要不了多長時間了,沒有多久薛鈺媛又再一次和黃醫(yī)生碰上面了,把檢查報告拿給黃醫(yī)生之后她便坐下來等待宣判。
黃醫(yī)生看了看報告之后點了點頭有些欣慰地說道:“還不錯,看片兒并沒有擴散,說明保持得很好,可以繼續(xù)保守治療,不過還是建議你做化療,畢竟藥物的作用和化療比起來作用實在是太小了?!?p> 薛鈺媛扯了扯唇角,在發(fā)現(xiàn)自己笑不出來之后就不強求自己微笑了,而是勉強地說道:“我再考慮考慮吧?!?p> 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回了,黃醫(yī)生有些無奈,但是還是盡力勸薛鈺媛說道:“你都考慮了這么久了,也是時候要有個結果了,這種病一直拖著可不是好事?!?p> “我知道黃醫(yī)生,你給我開藥吧?!毖︹曟虏粸樗鶆拥臉幼幼岦S醫(yī)生有些惱火,但是她也只是醫(yī)生而已,并不能強迫病人做什么事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薛鈺媛離開。
走出醫(yī)院之后感覺鼻腔里面還是消毒水的味道,在外面冷靜了很久薛鈺媛才去開車回家。
星期天的早上十點過難得的外面人要少很多,整個城市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一般,一下子就慢下來了。
明晃晃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在薛鈺媛臉上讓她覺得有些不適,拿出了墨鏡戴在臉上,遮住了陽光也遮住了她現(xiàn)在的情緒。
在被確診之后薛鈺媛就去查過治療方法,藥物控制是最基礎的,如果運氣好藥物控制住了就是皆大歡喜,但是運氣不好沒辦法控制就只能做化療了,要是化療能夠治愈都還好,最可怕的是遭了一身的罪最后癌細胞還是擴散了只能做切除手術。
在黃醫(yī)生第一次建議做化療之后薛鈺媛去化療室轉了一圈,才一打開電梯就聽到病人的嘶吼聲,那是痛到極致才能發(fā)出來的聲音,做了化療之后好長時間都不能動彈,病人全都是用輪椅推著出來的,看著走廊上頭發(fā)斑禿面容憔悴臉上長滿了瘡口的人,薛鈺媛人生第一次捂著嘴巴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