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救人
老頭在隔壁的洞里翻了半天,又去隔壁的隔壁拎了個大麻袋,然后又走到了外面,在小木屋后面的一大片田里忙活了半天。
言默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趨,累得都快翻白眼了。
終于,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就在言默覺得自己快不行的時候,老頭終于回過頭,對言默說:“行了,下山吧?!?p> 言默眼神迷茫了片刻,終于反應(yīng)過來,忙回去山里喊林葉和許樂天。
老頭帶著三人一路走到竹林前,從麻袋里掏出三顆黑黑的丸子,一人給了一顆說:“吃了,不然會中毒。”
言默和許樂天聽話地吃了下去,味道有些一言難盡。
林葉看了看丸子,猶豫了片刻,還是吃了。
這片竹林看不出面積,三米開外不見物,四人走了約有一刻鐘,彎彎繞繞的才走出林子。
走出來的那一刻,言默下意識地看了看林葉。他居然能一個人在竹林里走對路,還沒有中毒,這該有多好的視力,多好的身體素質(zhì)啊。
出了竹林,天空終于現(xiàn)出了真實的模樣。言默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居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一晚上。
“那個,師伯,我們還要去救這位小兄弟的娘?!毖阅言S樂天拖了出來。
“救?被綁了?”老頭瞇著眼睛問。
“不是,我娘被我的嫡母賣了??墒悄侨硕即蛩廊齻€老婆了,我娘……”
許樂天正待哭訴,老頭卻一口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賣給了別人,就沒理由去要回來?!?p> “可我娘會被打死的!我必須救她!”許樂天大聲說。
“你帶錢去把你娘再買回來。老夫可不去干那種搶人老婆的事?!?p> 說罷,老頭徑直往前走:“還下山嗎?不下山我就回去了?!?p> 許樂天站在原地,眼睛泛紅。
“沒事,我肯定幫你?!毖阅呐乃募绨虬参俊?p> 雖然自己實力有限,但目的又不是打架,只是偷個人,言默相信自己可以。再說,還有一個現(xiàn)成的外援。
“師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這樣吧,你也不用去,就給我一種能讓人瞬間昏迷不醒的藥,行不行呀?我去去就回?!毖阅嶎嵏诶项^后面,諂媚道,“師伯肯定有這樣的東西,如果沒有,也能現(xiàn)做,師伯可是天下第一呢,師……”
老頭煩不勝煩,無比哀怨地瞪了言默一眼,又更加哀怨地瞪了林葉一眼,從麻袋里掏出一個小瓶,給了言默。
“滾,趕緊滾?!?p> 老頭飛也似的溜了。
嘿嘿,搞定這個老頭還不容易嘛。言默清楚得很,毒老頭吃軟不吃硬,尤其吃不住撒嬌。
言默喜滋滋地接過瓶子,完全忽視了林葉看向她那種意外又難以置信的眼神。
“那我先帶師伯下山,默兒,你和許兄弟一起去吧?!绷秩~突然開口。
言默有些吃驚,隨即又釋然了,應(yīng)了一聲就和他們兵分兩路。
雖然,林葉不在身邊,總覺得不太舒服,心里好像有點空落落的,沒什么安全感……
言默甩甩腦袋,把異樣的感覺甩出腦海,換上一副笑臉對許樂天說:“你帶路吧,去侯屠夫家。我們先把睡著的屠夫迷暈,再把你娘叫醒帶走就好了?!?p> 許樂天有些為難:“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我怕他已經(jīng)醒了?!?p> “這才什么時辰???”言默看看灰蒙蒙的天,有些不信地問。
“他干那行當(dāng),天不亮就起了。”
“沒事,你相信我?!毖阅呐男馗WC說,“我乃絕命毒師的師妹的弟子,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許樂天一臉懷疑地看著言默,又十分向往地往林葉和老頭的方向望去。
二人轉(zhuǎn)了大半個山頭,足足走到太陽升起,許樂天才說:“前面就是了?!?p> 言默覺得自己的腳要廢了。幾乎是一夜無眠,走了一整夜,把整座山都走了一遍。
看向前方,晨光中,只見幾間小小的木屋,一間屋頂上已然騰起炊煙了。
“臥槽,都開始做早飯了,這可怎么辦啊。”言默扭頭問許樂天。
許樂天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屋,說:“我看見我娘了。”
“哪呢?”
許樂天說道:“我娘在做飯?!?p> 言默又走近了點,看了半天,終于在冒著炊煙的屋子窗前看見一個正在忙活的女子。
“那快走吧?!毖阅f著就要往前。
許樂天一把拉住了她,說:“等等,我覺得,我好像猜錯了……”
“什么意思?”言默有些不知所云。
許樂天不說話,拉著言默往屠夫家走去。言默小聲地“喂喂喂”了半天,他還是往前走,言默只得硬著頭皮就這么光明正大地走近了侯屠夫家。
一共三四間小木屋,圍出一片大的空地,兩個男人在空地上處理一只剛殺好的豬,地上全是殷紅的血。
見有人來,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就開口:“豬肉三十錢一斤,現(xiàn)殺的?!?p> 許樂天搖了搖頭說:“我們不是來買豬肉的?!?p> “家里要殺豬嗎?下午三點出,家在哪里???”
“也不是要殺豬的?!?p> 男人抬起頭,看了看許樂天,問:“那你要干嘛?”
許樂天正要開口,言默看得心驚,忙接口道:“我們是要……買豬蹄,豬蹄怎么賣???”
“哦,豬蹄二十錢一斤?!蹦腥擞职杨^低了下去,繼續(xù)處理豬肉。
“能看看嗎?”言默繼續(xù)問。
男人招呼了另一個年輕點的男人:“石頭,帶他們?nèi)ズ笪菘簇i蹄?!?p> 名石頭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活計,手隨便在身上擦了擦,就領(lǐng)著二人去后面的屋子。
途經(jīng)燒飯的屋子,許樂天一直想進去看,言默死死摁住他,才沒讓他進去。
在一大堆豬蹄中看了半天,言默裝模作樣地挑了挑,挑了兩根,付了銀子,對石頭說:“我有些口渴了,不知道能不能借杯水喝?”
石頭點點頭,指了指廚房:“自己去喝吧,跟里面的人說一下?!?p> 言默朝許樂天使了個眼色,二人迅速往廚房去了。
那女子背朝著他們,一直在忙碌著,切菜,燒水,煮粥,蒸肉。
許樂天一見她,眼眶就紅了,走過去,小聲喊了句:“娘!”
女子驚了一下,回頭一看,見是許樂天,也愣住了,回過神來,忙洗了洗手,摸了摸許樂天的頭問:“你怎么來這了?”
“娘,你在這里還好嗎?”許樂天帶了些哭腔。
女子眉頭緊鎖,沉默著,不言語,只是眼神愛憐地看著許樂天,帶著無數(shù)的眷戀。
言默依稀可見她手臂上的青紫,不用想就知道被打了,正欲開口跟她說“快跟我們走吧”,女子卻突然說:“我挺好的,呆在這里,我心里是開心的?!?p> “開心?”言默有些驚愕,脫口便問。
女子點點頭:“嗯,是開心的,不知為何,第一天來的時候我還很害怕,但是相處了幾天,雖然他也打我,但是我覺得開心?!?p> “臥槽,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毖阅档?,“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兒?!?p> 許樂天一聽就急了:“他打你,你還覺得開心,你知不知道他打死過好幾個了!我原本看你為他做飯,臉上帶笑,以為他不打你,你過得好,倒比原本那個家好,想著算了,沒想到他打你!”
女子笑了笑,握著許樂天的手:“樂天,娘真的挺好的,不想走?!?p> 許樂天紅著眼,說不出話。
言默手心握著那瓶蒙汗藥,正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把他們弄暈帶她走呢,門外突然傳來石頭的聲音:
“兩位,豬蹄已經(jīng)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