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忠貞不二的藥
言默扯了扯許樂天的袖子，小聲說：“到底要不要帶你娘走，再不快一點(diǎn)就來不及了?！?p> 許樂天紅著眼，問那女子：“娘，你真的不愿意走嗎？”
女子搖搖頭，臉上保持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微笑表情，不像是被迫的，但是言默總覺得怪怪的。
“那走吧，以后再來看你娘。”言默說。
許樂天用袖子擦擦眼睛，站起身用力抱了一下他娘，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廚房。
女子的目光一直緊隨著他，流露出無比的眷戀。
言默看了看她，心中有些無味雜陳。挨打，還要繼續(xù)留在這里，是這里比山下那個家要好嗎？還是有什么非留不可的原因？
一腳跨出廚房的門檻，言默還是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女子蹲在地上摘菜，露出細(xì)長白凈的脖頸，脖頸上有一個宛如紅豆般的印記，十分刺眼。
兩人拿了豬蹄，在屠夫和石頭的“下次再來啊”的聲音中走出了院子。許樂天一直悶悶的，沒有吭聲。
言默隨口問道：“你娘脖子上有痣??？”
“什么？”許樂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那種，朱砂痣，我看見的?！毖阅f。
“有嗎？我沒注意過?？赡苡邪?。”許樂天沒什么聊天的興致。
“還挺明顯的誒，就在這個地方?！毖阅檬衷谧约翰弊由媳葎澲?p> 許樂天看了一眼說：“我也不知道?！?p> “哦。”言默閉上了嘴。許樂天的情緒不太好，還是不要討人嫌了。
二人沿原路返回，又走了許久，到山腳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悶熱起來。
老遠(yuǎn)的，言默就看見前方村莊，站在前頭等著的林葉，心中升起一股雀躍，飛奔了過去。
“失敗了？”林葉瞇著眼問。
“不是，是他娘不肯回來。”言默看著失落的許樂天，解釋道，“她說她喜歡那里，我們也沒辦法強(qiáng)迫她嘛?！?p> “不過我們還是有收獲的?！毖阅e起一袋豬蹄，在林葉面前晃了晃。
林葉笑了笑說：“走吧，我跟歐陽先生等很久了?！?p> “都喊歐陽先生啦，看來你們關(guān)系很不錯了?！毖阅{(diào)侃道。
“嗯，聊了會兒?！?p> 三人往回走。毒老頭在一戶村民家中，正在給村民看腿疾，門口還擠著好多圍觀群眾。
“……下雨天常痛吧？這個，每日一碗，梅雨天氣喝上一整個月，來年就好?！?p> “頭痛啊，我給你扎幾針，藥到病除?！?p> “咳疾三個月還沒好?。磕愕纫幌?，我給你配個方子。”
言默看得有些呆了，這老頭竟然在看診？！按門口這人數(shù)來看，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
“喂，他不是個毒師嗎，怎么給人看起病來了?！毖阅行o語地問林葉。
林葉笑著說：“他不是你的師伯嗎，你師父沒跟你說過他嗎？”
言默擺擺手：“害，我瞎扯的，我才沒有什么師父呢?！?p> “那你怎么知道清心毒師？”
“我聽說的。傳聞他們感情極深，毒老頭就是因?yàn)閹熋猛蝗浑[世，才閉關(guān)隱世了，那我說我是他師妹的弟子，機(jī)會大一點(diǎn)吧?！毖阅赜谐芍竦卣f。
“你在哪聽說的？”林葉又問。
“傳聞哪都有啊，我走大街上聽了一耳朵?！毖阅?。
林葉滿腦袋黑線，內(nèi)心逐漸自我懷疑了起來：這個消息真的滿燕國都知道了嗎？
言默忽地轉(zhuǎn)身，一臉懷疑地打量林葉，警告道：“你可別跟毒老頭說，要讓我知道你跟他說了實(shí)情，回了京，我就，我就去告御狀！”
“你能告什么御狀？”林葉斜眼看她。
“哼，魚死網(wǎng)破唄，說你輕薄我威脅我非禮我，讓皇上把你下獄，反正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軍事參謀?！毖阅灰樀卣f。
突然，那邊正在看診的人群中傳來一陣吵嚷聲，是一個女子尖著嗓子在喊：“我說大夫，你有沒有那種一吃就讓人對你忘不掉的神藥啊，一吃就離不開你，就想賴著你那種？”
人群中發(fā)出“哄”的一聲，男人們大笑著，女人們忙把自家男人往外面拖，一邊鄙夷地啐那個說話的女子。
言默過去一看，那女子可真是這個時代的一朵奇葩呀，裝束可謂風(fēng)情萬種，露胳膊露腳踝，還有點(diǎn)露肚臍，邊說話邊朝著人群拋媚眼。
“你可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娼婦，我呸！”旁邊一個看戲的村婦罵了一句，拉著自家男人就走了。剩下的多是村里的單身漢，眼睛肆無忌憚地流連在這個女子身上。
毒老頭眼睛也沒抬，專注于給上一個病人扎針，扎完了，才悠悠然開口說：“有是有，只是老頭子我要做起來，比較費(fèi)勁?！?p> 那女子?jì)尚α寺曊f：“請問要多少銀子呀？我看看能不能買得起?！?p> 毒老頭比了個手勢：“十兩銀子，保一輩子對你忠貞不二?！?p> 女子咯咯笑了兩聲說：“十兩啊，那還真是貴，我可能無福消受誰對我的忠貞不二了，只配有短暫的露水情緣?！闭f著，往旁邊的一個男子身上不住地瞟，手一揮，兩個人就出了門。
言默看得目瞪口呆，這都行？
經(jīng)歷了這一遭，人們也興致缺缺了，轉(zhuǎn)眼屋子里就剩下了幾個人。毒老頭給他們看診完，開了藥方，就背起麻袋，準(zhǔn)備走了。
言默有些好奇地問：“師伯，那種能讓人忠貞不二的藥，真有啊？還是你騙人家的呀?！?p> 毒老頭斜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要？”
言默忙擺手：“不是，我只是有點(diǎn)好奇，這也太玄了，聞所未聞?！?p> 毒老頭“哼”了一聲，略帶自豪地說：“老頭我什么都有，當(dāng)然不是騙人的?！?p> 言默十分驚奇：“這怎么做到的？”
毒老頭擺出一副“天機(jī)不可泄露”的樣子，任言默怎么歪纏都不再開口回答了。
四個人一起回到了城中，到府衙時已經(jīng)中午了。府衙門口停著幾輛馬車，言默認(rèn)出來就是司明成他們?nèi)コ峭鈺r乘坐的那幾輛。
“他們回來了。”
言默拉著老頭往府衙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