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抬眸:“似乎在臟腑?!?p> 那四個節(jié)氣皆處于四季的正中,正是養(yǎng)護(hù)五臟六腑的關(guān)鍵時刻,這么一看,就有理可循了。
“嗯?!彼皇堑c頭。
猜想他應(yīng)該是不明白這種情況的特殊和嚴(yán)峻,她進(jìn)而向他闡述:“這一點《極毒百草經(jīng)》里也沒有提到,如若沒有察覺,按照常規(guī)的方法去解毒,就大錯特錯了?!?p> 她不難想到,他中毒已久,之前看過那么多大夫也未能得解,是不是診治方向錯了?
想到這里,便問:“以前你看過的大夫,都是怎么給你治的?”
他撐著頭,一一數(shù)來:“扎針、服藥,還有熏、蒸、推拿,什么都做過。”
“扎的什么針,服的什么藥?”倒是說明白點啊。
“不知道,”男子不緊不慢,“我只管配合,其余的懶得問。”
“……”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
青珞無奈,只得繼續(xù)同他好言解釋:“經(jīng)脈與臟腑,司管人體內(nèi)的不同畛域,各有所屬與路徑,一主氣血,一主陰陽,解毒的方法也截然不同。用錯方法,不僅耽誤了診治,還易造成相反的作用,加重病情?!?p> “哦?!彼贮c頭。
明明是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青珞卻比他憂慮許多:“我未曾在任何醫(yī)書里見過你這樣的情況,明日我再去太醫(yī)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文獻(xiàn)?!?p> 他倒是不急,還反過來寬慰她:“不用太費心,治不好我也不怪你?!?p> 青珞一時間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態(tài)度,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在說笑。
此人的性子還真是反復(fù)無常,口口聲聲要她解毒,可他自己對于此事卻十分不上心。剛才還叮囑她要恪盡大夫的責(zé)任,這會兒又說不用太費心。
簡直莫名其妙。
一整根蠟燭燃到了底,顫顫巍巍搖了幾下終于熄滅了,只剩一盞油燈還亮著。
竹籃子里,小白鼬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尾巴把自己圍起來,遮住眼睛。
男子將挽起的袖子放下來,仍坐著,并未打算離開。
“上次有件事還沒聊完。”他忽然說。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青珞卻是立即想到他指的是哪件事。
上次詢問過他,是不是因為他身中劇毒,久治不愈,所以才沒能與心愛的女子在一起。
那晚他說,不是。
“很久以前她就消失了。”寂靜中,低沉的嗓音宛如止水。
青珞好像有點明白,又不甚明白。
當(dāng)初他尋找桑麻卷軸背后的秘密,是為了那個女子,后來他放棄了,也是因為那個女子。
“你有去找過她嗎?”
昏沉燈光里,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找了,上天入地,至今沒有找回來?!?p> 青珞心中悵然,輕聲說:“別灰心,你再找找,或許她也正在這世上某個地方等著你。”
男子淡然一笑,像自嘲:“算了,我自知時日無多,何必再去拖累別的人,倒不如孑然一身,也省得牽掛?!?p> “不是這樣的,你又怎知別人不愿與你相伴?”她脫口而出。
“怎么,”他凝視她,“青珞,你要伴我度過余下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