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陸云自陳雪蓉帶上華山住下后,轉(zhuǎn)眼便過去了三年時光。
在這三年時光中,他白日每天在陳雪蓉的指點下修習(xí)華山派道法,寒暑不輟。同樣一到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便依照黃百齡所傳的那套法門來煉化體內(nèi)的伏魔劍經(jīng)。
他天資聰穎,實有過人之處,不到一年時間便已煉化體內(nèi)劍經(jīng),之后更加勤奮努力,日夜苦心鉆研,按照腦海顯現(xiàn)的法門來修習(xí),到今日雖未盡數(shù)修通,卻已有小成。
在他修煉的日子里,除了陳雪蓉每日悉心指點,就連掌門乾修及其師弟坤修亦常上玉女峰來考究探望,不時加以點撥。
隨著年紀(jì)增長,他心智漸熟,知道這華山之中只有陳雪蓉對自己的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其余諸人,如掌門乾修、首座坤修、二師兄余川及九師姐韓月,明里暗里,也不知試探了自己幾次,無一不是為了探得那部『煉魔劍經(jīng)』的所在。
自從他第一天上華山后,便知道二師兄余川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并每隔七日時間,便下峰向掌門乾修道人匯報一次。
還有九師姐韓月,這三年來一有時間便來糾纏自己,或以自身美色為釣,或以說知心話為餌,諸般招數(shù)詭計層出不窮。
有一次夜里韓月同他聊天,聊的正開心,突然聽到幾聲鷓鴣的叫聲后便即匆匆離去,陸云悄悄尾隨在她身后,發(fā)現(xiàn)她在后山與一黑袍蒙面人相會,才知她是別派派來華山的奸細(xì)。
他雖知道,卻也并不揭穿,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真心待他的陳雪蓉……
這天傍晚,陸云吃過晚飯后,便信步往后山行去。剛踏入那條竹林小徑,便覺一篷暗器從自己后腦射了下來,他當(dāng)即使了一式陳雪蓉所授的『玉女穿梭』堪堪避開,隨手在地下拾了幾枚石子向后反擲,只聽有人“咦”的一聲,飛身躲開。
他剛聽得頭頂竹葉沙沙之聲,一道劍光便向自己身旁刺了過來,來人身法之快,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急中生智,一個倒栽蔥向后跌倒,上半身堪堪從劍刃下劃過,急忙使一招『秋風(fēng)掃葉腿』攻對方下盤。
那人飛身閃開,接著刷刷刷連使三劍,刺他上中下三路。陸云赤手空拳無利刃還擊,只能閃躲騰挪,頃刻間落了下風(fēng)。
那人劍招狠辣,趁勢猛攻,將陸云一路逼入竹林深處。陸云閃躲之際心中尋思,此人是誰,為何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那蒙面人隨手一揮,又有一篷暗器向自己面門射來,陸云左閃右避,正自慌急之間,突然腳下一滑,已跌入一處陷阱之中。
他剛要運(yùn)氣躍出,那蒙面人已使劍朝下封住了出口。
陸云看著寒光閃閃的劍尖,苦笑一聲,道:“閣下事先在此布下這個陷阱,步步緊逼將我趕至絕境,真是費心了!”
那蒙面人呸的一聲,道:“這陷阱才不是我布下的,我要殺你如同探囊取物,何必多此一舉!”
“哦,”陸云奇道:“那會是誰?”
蒙面人道:“休管是誰,交出煉魔劍經(jīng),饒你不死!”
陸云道:“什么煉魔劍經(jīng),我從未聽說過?!?p> 蒙面人道:“臭賊好生狡猾,三年前黃百齡在那山谷之中明明將劍經(jīng)煉化成劍丸給你吞下了,還想騙我?”
陸云聞言大吃一驚,回想當(dāng)年,除了圍攻黃大叔的正道七人外,荒山深谷別無一人,就連正道七人也不知道的事,這蒙面刺客卻是怎么知道的?
他當(dāng)時若是在場,何不從重傷之下無力還手的黃大叔手中奪取,卻要等到今日?
種種疑難,實在令陸云無法索解。
只聽蒙面人又道:“我數(shù)一二三,你若不乖乖將劍經(jīng)交出,我便一劍取了你的狗命,反正我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p> 陸云眼見情況危急,心中急思對策,待那蒙面人數(shù)完三個數(shù),提劍便欲刺下之時,忙開口叫道:“且慢!”
蒙面人道:“怎么,你想通了?”
陸云苦笑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劍經(jīng)給你便是!”說著伸手便向懷中掏去。
“看來你還不算太、、、”那蒙面人話未說完,但見陸云已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以暗器手法向自己面門射來,距離如此之近,手中雖有利劍卻也不及格擋,急忙退后閃避,繞是他身法奇快,還是有一枚銅錢從他右肩頭劃了過去,頃刻便有鮮血流出。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陸云已飛身而起逃出陷阱,如離弦之箭一般竄出竹林,放聲大喊道:“快來人吶,這里有刺客!”
蒙面人不顧肩頭疼痛,持劍急追而去,待出了竹林,早已不見陸云的影蹤!
這時,前方破空之聲響起,顯然華山派門下弟子聽到陸云呼喊之聲已然朝這邊極速而來。
蒙面人大驚,急忙退回竹林深處。
就在蒙面人退回竹林后不久,一群弟子在陳雪蓉的帶領(lǐng)下已趕了過來,陸云從一處茂密的草叢中鉆出,對著陳雪蓉及一眾男女弟子道:“刺客進(jìn)林去了?!?p> 陳雪蓉點點頭,眾弟子中孫曉、韓月、劉雯等三人不待師傅吩咐,便率先往竹林內(nèi)追去,其余弟子亦隨后蜂蛹而去。
陳雪蓉走在陸云身旁,一臉關(guān)切的道:“小云,你沒事吧?”
陸云搖了搖頭,道:“我沒事,蓉姐姐,咱們也進(jìn)去看看吧!”
“嗯,”陳雪蓉答應(yīng)一聲,與他并肩而行。
自三年前他二人解除他師徒關(guān)系后,有弟子外人在,他們便以師徒相稱,沒有弟子外人在,陸云便喚她作蓉姐姐。
轉(zhuǎn)眼三年,陸云已經(jīng)是十六歲的少年了,個子長得比陳雪蓉還略微高些,只是少年人臉上稚氣未脫。他與駐顏有術(shù)的陳雪蓉走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對姐弟。
陸云從小孤苦一人,在他心里早已將陳雪蓉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姐姐一般看待,內(nèi)心希望陳雪蓉也能將自己當(dāng)成她的親弟弟一般,但他察言觀色,清楚的知道,陳雪蓉對自己點點滴滴的情感并非姐姐對弟弟那么簡單。
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蓉姐姐將自己當(dāng)成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和她之間似乎有一段刻骨銘心、蕩氣回腸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