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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妃子

第八十五章 同意

朝露妃子 枕冰娘 2076 2021-04-06 13:23:16

  翌日。姜朝露能下榻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出門見得魏涼在園子里,鼓搗一個竹籠子,籠子里關(guān)了一只幼鷹。

  “夫人您起了,用點粥吧,灶上都溫著的?!睘趺纺弥L(fēng)迎上來。

  姜朝露朝籠子努努嘴:“今早捉的?”

  “那當(dāng)然,我一大早去山里捉的,還是雛兒,正好能訓(xùn)?!蔽簺雠e起籠子在給她看,滿臉得意。

  姜朝露好笑:“訓(xùn)來撿球的?”

  “那是狗!”烏梅端了粥來,忍不住打趣。

  魏涼接過粥,一邊喂姜朝露,一邊解釋:“計劃的事我說過,會安排周全,這只鷹,就是計劃的一環(huán)。軍營里有手段,訓(xùn)了鷹來當(dāng)眼線,若主人被暗衛(wèi)跟蹤,鷹能夠報信,畢竟鷹的眼睛,比人厲害?!?p>  姜朝露渾身酸痛,倚在廊下發(fā)懶,張嘴:“……防誰?”

  “宮里?!蔽簺龀谅晝勺?。

  姜朝露臉一僵,粥也不香了.

  “我來芷臺看你,總得防著些尾巴,鷹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威武?!蔽簺稣?。

  前半句,姜朝露還佩服的點頭,后半句,她只想翻眼皮:“威武?阿葳還是你取的,怎么到了旁處,就恁的不中聽?”

  魏涼一愣:“不好?那叫鎮(zhèn)寧?盡忠?干脆千里眼吧!”

  “昭兒,叫昭兒,日明曰昭,??嗣髡撸 苯短裘?。

  日月之光,明也,克星來了。

  魏涼深以為然,突然覺得粥很香,想讓烏梅再盛碗來,一瞧,后者已溜之大吉。

  畢竟喂食什么的,沒臉看。

  三月,雪化盡,桃李如云。

  魏涼要回城了,姜朝露攔不得他,只囑他將鱖魚和花生飴都帶好了,前晚所謂“幫她美言”的美言都背了幾遍。

  畢竟小將軍呆起來,搞砸了自己都不知道。

  “再背一遍?”姜朝露看著魏涼上馬,提心吊膽。

  魏涼很認(rèn)真的背了,還從袖中掏出紙條:“放心,絕對把你說成天仙,家里歡喜都來不及?!?p>  姜朝露瞧著那小抄,轉(zhuǎn)憂為喜,把馬鞭遞給他:“去吧,等你回來?!?p>  “應(yīng)該說:等你回家。”魏涼大笑,一揚鞭,消失在天際。

  魏涼走后,姜朝露就開始各種找茬。

  “烏梅,房里有股霉味,衾被都得搬出來曬。”姜朝露捂鼻。

  烏梅無奈:“夫人,才曬過的,都好著呢?!?p>  “朱鶯,眉毛畫的不好看,重新畫?!苯度喻臁?p>  朱鶯無奈:“不是一直都這么畫的么?奴給夫人畫了幾年了。”

  “大力,粥咸了,難吃?!苯稕]胃口。

  大力無奈:“奴連鹽沒放,哪里來的咸?”

  “阿保,渾身乏得很,我是不是病了?得請郎中?!苯鄂久肌?p>  阿保無奈:“夫人,您都胖了,病從何來?”

  “奉娘,我想看人耍刀,去村里請雜耍班子吧?!苯稛o聊。

  奉娘無奈:“怎么突然好看這出了?村里只有耍猴的,沒有耍刀的?!?p>  頓了頓,奉娘目光如炬:“……夫人,您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吧?!?p>  姜朝露仰天長嘆:“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呢……”

  山中無歲月,王城繁華世。

  魏宅,朱門高戶,將門名第。

  黑瓦白墻的巷子占了半條街,行到街口,庶民避道,一溜的下馬石,低階官吏都必須步行而過。

  大風(fēng)閣。魏滄眉頭擰了半個時辰,他看看跪在堂下的魏涼,還有竹簍里肥美的鱖魚,眉頭干脆黏一堆了。

  “你決意如此?”魏滄沉聲。

  魏涼有些緊張,再拜:“她是很好的,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

  “行了行了,那套夸人的說辭,背了幾晚上吧?!蔽簻娲驍?,目露無奈,“子初,身份名聲我都不再勸你,反正勸了也沒用,我就一個事:你知道王上恐怕對她還未死心罷?!?p>  魏涼齒關(guān)一咬,點頭。

  “那你也就知道,你若要名正言順的收了她,意味著什么?”魏滄聲音愈沉。

  “我知道!所以我要借程家的手!我不會貿(mào)然,更不會拖累家族,計劃會請兄長首肯,一切我都自己來擔(dān)!”魏涼急了,膝行幾步,抓住魏滄衣腳,“兄長,我想拼一次!我想向老天爺要她,真的,求您了!”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蔽簻娣銎鹞簺觯掍h一轉(zhuǎn),“想要就去吧,慎重再慎重就好?!?p>  魏涼一愣。

  他是拿出了翻天覆地的準(zhǔn)備來,上刀山下火海身后言都寫好了,卻沒想魏滄就同意了?

  干脆利落得,不像他兄長,柳暗花明得,像是暗度陳倉。

  所以魏涼怔了良久,他甩甩頭,掏掏耳朵,再次確認(rèn):“兄長您……”

  “我同意了,前提是你一不許賭自己命,二不許賠上家族。”魏滄長嘆,“子初,是不是很意外?”

  魏涼懵了:“豈止是意外,簡直是做夢?!?p>  魏滄扯扯嘴角,看向書房掛著的一幅畫,畫上一名少婦,慈和的笑著。

  “母親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說我自己都還是孩子,卻把另一個孩子要托給我。”魏滄伸手撫摸畫,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突然柔軟無比,“母親說,長兄如父,是她對不起我,要辛苦我了?!?p>  頓了頓,魏滄語調(diào)有些不穩(wěn):“后來父親戰(zhàn)死沙場,我撐起一個家,不是為了什么名門榮耀,我只是想至少在你面前,是永遠(yuǎn)不倒的脊梁……為了母親那句對不起?!?p>  “兄長!”魏涼紅了眼眶。

  母親和父親都沒了的歲月里,是魏滄站在他身前,胸膛朝向人間,背部朝向他。

  長兄如父,他大他二十來歲,亦父亦母。

  “所以啊,當(dāng)你不要命的找姜氏,我每天都在怕,怕你回不來,怕你真的瘋了,怕我自己會撐不下去?!蔽簻孓D(zhuǎn)頭來看魏涼,也紅了眼,“子初,兄長只想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什么都好,都無所謂了?!?p>  魏涼哽咽,說不話來。

  魏滄伸手,摸摸他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故意把他頭發(fā)弄成雞窩,然后兄弟倆笑成一團(tuán)。

  “去吧,去跟老天爺要她,只要你答應(yīng)我……”魏滄道。

  “我答應(yīng)兄長!會健健康康,會平平安安!我們兄弟倆,都會!”魏涼抹了把眼眶,一字一頓。

枕冰娘

真的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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