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鈺蹲下身,在地上一堆雜物中挑挑揀揀。
不過這袋子里東西可真多,什么樹葉,泥巴一大堆。
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本也沒覺得能搜出什么,他撿起地上的一塊令牌,上刻“卜小幸”三字。
將寨令扔在了自己的書案上。
“那是我的!”小幸看了看寨令,還是大著膽子說道,畢竟這相當(dāng)于身份證,沒了身份證可咋辦。
“來歷不明,沒收了?!?p> “我……”可她能咋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那要怎樣才能把它還我?!?p> 塵鈺走到了書案前坐下,手指有節(jié)奏的點(diǎn)在書案上,瞇著眼打量著她,“你就這么想留在這?”
是啊,在這里生活了這么久,認(rèn)識了這么多朋友,如果可以,她還是不想離開的。
小幸咬著唇?jīng)]有說話,屋內(nèi)又陷入一片安靜。
“也罷,”他似是嘆息一聲,接著又說道:“你可以留在寨子里?!?p> 小幸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待反應(yīng)過后,她欣喜的抬起頭,嘴角咧出一個(gè)弧度,看向塵鈺:“真的嗎?”
塵鈺挑眉,“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了。”
“表現(xiàn)?”小幸微粥了眉頭,歪了歪頭。
下一瞬,驀地抱緊了自己,所謂的表現(xiàn),難道是……
塵鈺嫌棄的瞥了她一眼,“明日起,每天卯時(shí)過來聽候差遣。”
卯時(shí),小幸算了下,大概也就是五點(diǎn)左右。
“天都還沒亮吧!”
“有意見?大可走人?!?p> 走就走,誰怕誰,但是她現(xiàn)在對外面的世界完全不熟,得攢夠了銀子。
想起銀子,小幸問道:“那……有工錢嗎?”
“一兩?!?p> ??!
她現(xiàn)在在浣衣間洗衣服一個(gè)月最多也就五十文,也就是差不多一個(gè)月的飯錢。
一兩也就是……二十倍工資!
辛苦點(diǎn)……應(yīng)該的。
小幸咬著牙,實(shí)在很難抵抗這個(gè)極大的誘惑。
而且,這個(gè)狗屁寨主看著也不像對她感興趣的樣子,想來應(yīng)該沒啥危險(xiǎn)吧。
“好!”小幸信誓旦旦說道。
塵鈺挑眉,隨即點(diǎn)了頭,倒也不覺得意外。
“出去吧?!?p> “哦?!?p> 小幸看了看地上的布包,還是將她的東西都放進(jìn)包里。
她一邊撿一邊暗罵這個(gè)狗屁寨主,真是個(gè)討厭的家伙,等她攢夠錢了,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為了銀子,加油!
等她收拾完地上的狼藉,抬頭看看寨主,見他埋頭寫著什么,她便也拉開了門出去。
等小幸回到小住宅的時(shí)候,鶯鶯和燕燕還等在那。
“怎么樣怎么樣!見到寨主大人的英姿了嗎?”鶯鶯一臉的期盼。
英姿……她哪還有閑心去管那個(gè)。
“我差點(diǎn)就回不來了!”小幸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恐怖,太恐怖了,她又開始后悔起為什么要答應(yīng)寨主了。
果真是人為財(cái)死了。
小幸啊小幸,為了一兩銀子,小命都不要了!
“怎么了?”
“我的寨令有問題,被那個(gè)變……寨主沒收了?!辈贿^雖然領(lǐng)不到寨令的一錢,但是比起一兩倒也能稍微釋懷點(diǎn)。
“怎么會有問題呢?那后來呢?”
“后來,寨主讓我去他那打工……”她忍不住笑起來,“每月一兩銀子!”
“啊——”
小幸再次捂住自己的耳朵,這一下她的耳膜都要破了。
“雖然我想說你,但是當(dāng)我聽到一兩的時(shí)候我差點(diǎn)也失控了!”
“這是一兩銀子的問題嗎?!”鶯鶯有些怒其不爭,“你可以伺候寨主了!嗚嗚嗚,我也想!”
呃……
翌日,小幸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大亮。
剛醒的時(shí)候,小幸還有些呆怔,她揉了揉眼,打了個(gè)哈欠,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
猛的想到了她現(xiàn)在的新工作,忙三兩下的穿好的衣裳,胡亂的洗漱了一番。
然而,她火急火燎的沖出房門后,她不禁迷茫了。
寨主的屋子往哪兒走來著?
容不得她多想,她先是沖了出去,在寨子里七拐八拐。
繞了好大一圈,總算在寨民的幫助下,來到了昨天來過的地方。
小幸一咬牙,邁步走了進(jìn)去。
倒是沒人阻攔的進(jìn)了屋子,正中坐著寨主,正悠閑的喝著茶,看著書。
她挪了挪腳步,盡量讓自己靠邊一些。
“你來晚了?!眽m鈺喝了口茶,不疾不徐說道。
“我……找不到路?!毙⌒矣行鲱仭?p> “怎么罰你好呢?”
“罰?”小幸眨著眼睛,看向塵鈺,“我去給您泡茶!”
塵鈺好笑,她的眼中分明寫著“只要不扣錢就好”。
“那便扣你一錢?!?p> “一錢!”還沒開始上班,十分之一的銀子就飛了!
“兩錢?!?p> “寨主大人,我保證不會再遲到了!”
“三錢。”
小幸張開的口立馬閉緊,她垂下頭去,暗暗將他臭罵了一遍,三分之一的銀子就這么沒了!
塵鈺見她老實(shí)了,才又不疾不徐說道:“站在那做什么,沏茶?!?p> “哦?!?p> 小幸鼓了腮幫子,只得默默地退出房門。
可她也還是剛來這兒,完全不知道這兒的地形,好在看到了昨天帶她來的邢巍。
“那個(gè)……呃……這位大哥?!泵菜七€不知道這位大哥怎么稱呼。
“邢巍。”
“哦,請問廚房該怎么走啊?”
“這兒直走,拐個(gè)彎就到了。”
謝過了邢巍,沿著他說的方向而去,這次她可是牢牢記住了方位。
好在廚房里有燒著的爐子,她將水燒好,便回了屋子。
將茶水倒在茶杯中,小幸剛要退下。
“太燙。”
她回頭,坐著的人頭也未抬,視線還放在手中的書上。
“放著涼一會兒不就好了?!闭媸牵@么嬌氣,慣的你。
塵鈺抬起眼,輕輕的掃視了她一眼,那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小幸立刻狗腿子附身,生怕他再扣她一錢,“我再去給您泡一壺來。”
說著她立刻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將桌上的茶壺茶杯都端了出去。
小幸再次拎了一壺茶水進(jìn)來,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茶。
然而,塵鈺伸出了手,只在杯子上輕輕一碰,便說道,“太涼?!?p> “竟是連泡茶也不會么,再去。”
小幸咬緊牙關(guān),這人,鐵定記著她那日說她壞話的仇,真是個(gè)小心眼的狗屁寨主。
然而小幸想了想剩下的七錢,還是咬牙保持微笑,端著托盤出去了。
塵鈺坐在座位上,抬眼看了緊閉的房門,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