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醫(yī)院,門口各處站滿了黑衣人,正警惕的看著進出的病人。手術室門口的一大片區(qū)域,已經(jīng)成為了禁區(qū),任何人也不許越池一步。
一行黑衣人正列成一隊,虎視眈眈的看著前方。
在急救室旁邊的一間醫(yī)生休息室里,戴雨農(nóng)正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正聽著徐百川向他匯報。
“我是聽到線人的電話才趕過來的!”徐百川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一邊說。
“百川呀,按你的分析,伏擊老六的人是那些人呢?現(xiàn)場找到活口么?”戴雨農(nóng)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此時正戴上眼鏡,一邊淡淡的問。
“我們趕到的時候,炸彈剛炸響不久,一片狼藉??吹降氖鞘畮拙呤w,有幾個還有口氣,但已經(jīng)明顯不成了,人還沒抬上車就咽氣了?!毙彀俅ń又謬@了口氣:“那場面真的是慘不忍睹??!”
“我問是那些人干的?”戴雨農(nóng)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依我看,要把老六除之而后快,不但和日偽,還有紅黨,就連一處(中統(tǒng))那幫狗崽子也視他為眼中釘?!毙彀俅ㄕf著搖了搖頭:“現(xiàn)在要確定是誰下的毒手,還很難說呀。”
“不過。。。?!毙彀俅ㄓ杂种?。
“不過什么?”戴雨農(nóng)冷冷的望向他:“說,別吞吞吐吐的!”
“依我看,有可能是紅黨的鋤奸隊干的!”
“鋤奸隊?”戴老板的臉也跟著一冷。
“但還不能肯定!”
“什么不能肯定?”戴老板點了點頭,一雙眼從鏡片中透出了冷森森的光芒:“那肯定是紅黨的鋤奸隊干的嘛,他殺了一個女紅黨,聽說那女人還是個很有名的紅黨,鋤奸隊又怎么會放過老六呢,我看百分百是!”
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局座說得甚是,我就說嘛,誰能下這么重手呢,一定是紅黨的鋤奸隊嘛!”徐百川不禁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里想著,總算有了結論,這樣查起來就不太難了。
兩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良久,戴老板又抬起頭,望向徐百川:“老六被伏擊的事情必須封鎖起來,不能讓外界知道!”
“這?”徐百川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看,封鎖老六被害的消息很難辦到,因為。。。?!?p> 徐百川欲言又止。
“因為什么?”戴老板帶著幾分驚訝的望向他。
“還不是那個猴哥!”徐百川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行刑隊隊長,他可是個沒事也能吹起風的人,現(xiàn)在他怕是早已經(jīng)吹開了。”
“楊超廣,我媽你個。。。?!贝骼习逯缓糜种刂氐脑伊艘蝗雷?。心中卻在暗罵:“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這個刁猴我早就斃了!”
戴老板正要起身,此時,門吱的被推開了,一個衛(wèi)兵帶著一個軍醫(yī)匆匆的走了進來。“報告,這位醫(yī)生有急事要找局座!”
“醫(yī)生,病人脫險了么?”戴老板卻上前一步,抓著醫(yī)生的手問。
“還沒有!”醫(yī)生把口罩掏下,露出一張疲憊的臉,一邊望向戴老板:“是這樣的,病人大量出血,現(xiàn)在需要輸血,但血庫的血不夠用,先生您看。。。。”
“那就抽我的血吧!”一邊說著,戴老板就挽起了衣袖??吹酱骼习迥橇x無反顧的樣子,徐百川心中一悸,一把護著戴老板一邊叫:“不,還是抽我的吧,局座可是。。。?!?p> “可是什么呢!”戴老板輕輕的推開他的身子,望向醫(yī)生:“我的血型和老六的血型相同,所以只有抽我的,現(xiàn)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走,帶我去抽血!”
“可是,先生。。。?!避娽t(yī)不禁正了正身體,帶著敬仰的目光望向他:“先生,你身體。。。?!?p> “我身體沒事,快去!”戴老板推了推軍醫(yī),一邊快步向門口走去。
“局座!”
“先生!”
“救人要緊!”
徐百川眼睛一紅,淚水就奪眶而出。
那軍醫(yī)也流著眼淚,一邊向戴老板敬了個軍禮,就帶著戴老板走了出去。
。。。。。
手術室直到晚上十點才把門打開,護士正把病人推了出來,接著推入了特護病房。
門口外,全是執(zhí)著手槍的黑衣人,戒備森嚴,沒經(jīng)批準,任何人不能靠近。
徐百川和戴老板得知錢飛已經(jīng)挺了過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必須進入特護病房進行特護療傷。于是,命人嚴加看守后,全都回去了。
但第三天,人還是處在昏迷狀態(tài)。
夜已深,特護病房門口,一個護士正匆匆的走了過來。
“什么人?站??!”兩個站在門口的軍統(tǒng)特務聽到腳步聲響起,就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
眼睛一睜,手中的槍一抬,就對向了來人。
“我是陸軍醫(yī)院特護科護士,趙小雅!”那護士望向黑森森的槍口,卻沒有半點驚慌。而是負著手,輕輕的說著。
戴著口罩露出的一雙大眼睛,還撲閃著一抹迷人的光芒?!拔沂沁M去觀察病人的!”她接著又說。
看到是個護士,兩個看門的特務隨即把手中的槍垂下,一邊隨手輕輕的把門打開,一邊沖她笑了笑:“護士小姐,你可以進去了?!?p> 另一個黑衣特務還作出了個“請”的手勢。
把雙手插入白褂大衣的口袋之中,一邊沖這兩個特務點了點頭:“兩位辛苦了,那我進去了呀!”
“進去吧!”那特務看著她屁股一扭一扭的走了進去,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門再次輕輕的關上。
護士站在絲帳之外,她輕輕的撩起絲帳,望向沉睡著的錢飛,一邊輕叫:“錢飛,錢飛。。。。”
可是,錢飛躺在床上還是一動不動。
“錢飛,可惜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失職了!”那護士把口罩輕輕摘下,露出一張艷麗的臉。只是,左臉上一條長長的傷疤,還縫著線,看上去十分的刺眼。
“這疤是被彈片劃過留下的,幸虧你用身體護住我,否則,現(xiàn)在躺著的怕是我了!”那護士說著,淚水就涮涮而下。
她趕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手帕抹了抹淚,又望向錢飛:“錢飛,我的命是你給的,我一定。。。?!闭f著,輕輕的吻了吻錢飛的臉,就迅速的站起來,把口罩戴上。
走了幾步,再次回頭:“再見了,錢飛,你安心養(yǎng)傷吧!”
說著,身子一正,向沉睡著的錢飛敬了個軍禮。
然后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快步走入一間醫(yī)生休息室,把白大褂除去。一身帖身的軍裝隨之露了出來,看上去英姿颯爽。
她快步走出了陸軍醫(yī)院門口。
但剛走出門口,臉色隨之一沉,雙腳站定。看著面前是十幾支黑森森的槍口,回頭一看,身后也是十幾把手槍正對向她。
看著前后站著的黑衣人,她不禁叫了起來:“你們這是干什么?”
“韓小姐,你不要裝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隨之從黑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