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背上花時的黑鍋
雪晝和花時被護法帶到宗主書房。
一向受寵的鹿寶寶想跟著進去,被青衣護法攔在門外?!澳悴辉S進?!?p> 鹿寶寶推開女人硬闖,腳還未落地,只聽里邊渾厚的聲音罵道:滾出去。又灰溜溜的退了出來。
青衣護法安排安陽君,“你在這守著,任何人靠近,格殺勿論!”安陽君心有不甘,可看鹿寶寶的待遇,也只能聽從安排。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如此大動干戈,還要宗主在書房親自見?
雪晝揣測一路,判斷應(yīng)該和她綁架宋大小姐和刺殺國師的事無關(guān),稍微放寬了心。
倒是花時,一反常態(tài)焦慮得厲害。
書房里只有宗主鹿中原和一個陌生男人在,鹿中原站在書桌旁,陌生男人正靠坐在本應(yīng)該屬于宗主的正座上。
男人穿著價值不菲的深藍錦緞,五十多歲,保養(yǎng)得很好,白面無須、一對三角眼,人看著又狠又滑。
他一抬手便是皇城里奴才才特有的扭捏造作,蘭花指一翹一指,“這兩人就是嗎?”
鹿中原在他身邊頻頻點頭。“恩,只有這兩個弟子最符合條件。”
“料你們也沒膽子欺騙當(dāng)朝九千歲。”男人扶著桌子站起身,朝雪晝花時走來。
九千歲!這是宋太師的人!
雪晝嚇得瞳孔緊縮,忙著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腦中開始盤算帶著花時怎么才能脫身。
男人的腳出現(xiàn)在雪晝的視野里,忽然,一個圓溜溜的金屬球,出現(xiàn)在精神緊張的兩人面前。
“這是你們誰做的?”
雪晝和花時對視一下,眼中同樣意外。
“快點承認吧,九千歲很重視這樣的人才,派咱家千里迢迢來,就是為了將人請回去?!?p> 沒人說話。
花時發(fā)現(xiàn)自己最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大家的視線聚在花時身上。
在眼神好使的人眼里,這種行為和認罪一樣。
白面男人剛想下定論,雪晝快速向前一步擋住花時,應(yīng)道:“我做的?!?p> ……
花時自稱自己為戰(zhàn)五渣。
雪晝問戰(zhàn)五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戰(zhàn)斗力為五的渣渣。
那我的戰(zhàn)斗力是多少?雪晝反問。
你起碼兩千五……
花時這樣的戰(zhàn)五渣,被宋太師的人帶走,雪晝可是太不放心了。
“那你跟咱家走吧!”宋家人命令,沒給鹿中原一點回旋余地。
“宗主,我剛做完安陽君給的任務(wù)回來,還得去收拾收拾東西才能走。”雪晝望著宗主,認真說。
安陽君給她安排了刺殺國師的任務(wù),她傻呵呵的接了,其中貓膩她不信宗主不知道。
流云宗既然選擇讓她做這個做煙霧彈的人,就得為她打好掩護讓她順心。
鹿中原沒有別的選擇,他眼角一直垂著,默默的點了點頭?!八喂芗?,給她點時間跟同門告?zhèn)€別,畢竟再見就不一定什么時候了?!?p> 宋管家沒想到對方真的答應(yīng)了這種要求,表情驚愕。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說得足夠明白了。
鹿中原陪著笑,繼續(xù)勸?!叭酥G?。宋管家你說是不。”
宋管家不滿,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還是同意了。“以防夜長夢多,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后,我要帶著人出發(fā)……”
鹿中原笑容僵在臉上,“一定!”說著對青衣護法使了個眼色。
出了書房,花時一聲不吭,連安陽君的挑釁都沒有搭理。
雪晝還以為師姐生了她的氣,正要去哄,發(fā)現(xiàn)她的淚流了滿臉。
“哭啥!反正我也要回皇城找云賤人拿頂級套裝?!?p> 花時扁著嘴,拉著雪晝的手?!澳悴荒苋?。頂級套裝我們不要了,你會被人認出來的……還是我去!我去跟那人說……”說著拉住人就要往回走。
雪晝定住腳。“花時,你去送死嗎?我跑路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時只是嘴上霸道,平日里門都不敢出,就窩在小院子里跟師父橫。
雪晝太了解她了。
天黑的厲害,一顆星一絲風(fēng)都沒有。
小院陷在樹林里漆黑一片,蟲聒噪的鳴著。
師父還在那把躺椅上,睜著眼,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神情懨懨。酒葫蘆倒在腳邊,酒灑了一地。
“師父……”
“我沒事!”消瘦的男人看著漆黑的天,“安陽君心術(shù)不正,不值得你信任,你要喜歡也不能喜歡他……”
師父銷毀花時的圖紙時,碰巧看見了刺殺國師的任務(wù)紙條,字跡是安陽君的,雪晝背著她離家出去做任務(wù)的來龍去脈立刻就了解了。
聽見雪晝的小心思被點出來,花時心里咯噔一下。她忙著打岔:“師父你說什么呢?”
雪晝拉住她,不讓她說,認真的看著師父回應(yīng):“徒兒知道了。”
師父沒想到雪晝?nèi)绱颂谷坏慕邮芩慕ㄗh,整個愣住。
她彎腰將酒葫蘆扶正,囑咐:“你也少喝些酒,喝多了花時扶不動你?!?p> 師父釋然的笑了。
雪晝正了正神色:“師父,徒兒又要出去一段時間。你保重身體,不用掛念。”
師父的笑僵在臉上,他撇過臉,連擺兩次手?!安粧炷睢甙桑 ?p> “師姐你好好照顧師父……”
花時哭成淚人,一個勁兒的自責(zé)念叨著自己沒用。聽見雪晝叫她,忙擦了一把淚。祈求:“我們逃吧……”
雪晝搖搖頭,看向門外不說話。
花時看見樹林中那角青色影子,哭得更慘,撕心裂肺……
她抽噎著將手腕上的袖箭摘下來給雪晝帶上?!拔野涯沭B(yǎng)了這么的大,竟然還要你保護我,我沒用……”
話說的有點奇怪,但是意思雪晝還是聽懂了,師姐對她亦師亦友亦母。用鹿寶寶的話說,就是,雪晝將花時當(dāng)姐,花時卻想當(dāng)雪晝的媽。
院子外傳來咳嗽聲,雪晝渾身一僵,她拿了碗里僅剩的一個豬蹄,頭都不回,擺著手,走了。
夜更深,流云宗的門口卻燈火通明,宗里連夜選出的十名護送弟子,加上宋管家自帶的人,湊成了一個二十人的隊伍,踩著夜色,下了山。
不遠處的云城,鴿子嘩啦啦的飛入黑暗……